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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凌遲而死的殺意。 恍然間,閃過熟悉的畫面。 昏暗暖黃的燈光中,少女清瘦嬌小的身影閃過,碎發細柔,眉眼溫和含著淺淺的笑意,滿是期待認真,一針一線,徹夜未眠。 胸口的暴戾驟然平息。 他輕舔唇角的血,喉嚨腥甜。 今夜是臘八。 他很想她。 哪怕知道她就在燕京,他也想她。 哪怕就看著她在自己眼前,他也會想她。 “陸大人——”身后忽然響起女子的聲音。 陸長寅側過身,神色寡淡地看著她,清瘦的下巴微抬著,沾著兩滴血。 “六公主?!彼穆曇羟謇?,不見一絲情緒。 女子一身妃紅色宮裝,華麗端莊,云鬢鳳釵,施施然走過來,朱唇彎起弧度,眉眼帶俏,“陸大人怎么半途就離開了?” 她走近了些,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身形高挑擋住了彎月,灑下來月光勾勒著他的身形,暈出淺淺的銀光。 目光觸及到那兩滴血珠,柴清嘉的柳眉蹙起來,目露擔心,“清嘉聽說大人前些日子受傷了,是不是傷還未痊愈?” 她取出方巾,伸手想替他擦掉血跡。 陸長寅卻猛地后退一步,拉開與她的距離,那雙黑眸狹著疏離冷淡,藏著幾分不易察覺地厭惡,他眉間染上微嘲,“公主請自重?!?/br> 清嘉的手僵住,臉色有些難看,鳳眸固執地看著他,蓄著眼淚,“陸大人何故如此拒我!清嘉活了十八年,就只中意陸大人,清嘉哪里不好,讓大人如此避開?” “難不成陸大人心中有人?” 陸長寅眸色淡淡,并不回應。 清嘉走近了些,手指緊緊著攪著帕子,不依不饒,“陸大人是不是喜歡那妖妃?她如今已是父皇的妃子,難不成陸大人還能對她有什么想法?”她又想起方才在宴席上襲昭安在父皇面前對陸長宴的大肆贊揚,甚至還朝著陸長宴笑。 鳳眸中帶了一絲嫉恨。 昭安那妖妃! 她眼眶發紅,盯著陸長寅,從眉眼到下巴,有些癡迷癲狂,“我既心悅大人,就一定會嫁給大人?!?/br> 陸長寅淡淡地看著她,語氣有些涼薄,“那公主就試試?!?/br> 清嘉明顯感覺到他對自己的態度更加惡劣,臉色僵硬。 早之前,她就求過父皇,明明父皇有意為她賜婚的,卻不知為何又拒了。 她緊捏住拳頭,眼眶有些紅。 無論如何她都不會放開他。 就是她得不到,別人也別想得到。 半晌,陸長寅輕嗤一聲,懶洋洋地彈了彈落在衣襟處的雪花,清瘦的下巴微抬,聲線沉沉,“公主要是無事就恕在下失陪?!?/br> 不等清嘉作答,他就邁開長腿離開。 那孤高的身影越來越遠,清嘉氣得跺了跺腳。 紫宸殿外種滿了萬年青,坐落在樹叢中的宮殿,露出一個個琉璃瓦頂,恰似一座金色的島嶼。華麗的亭臺樓閣上雕刻著祥云騰龍,華清池表面結了一層薄冰,碧綠而明凈的水下肥碩的錦鯉一動不動。 路過假山石,陸長寅指腹摩挲著刀柄,拔刀,剎那間,寒光一現,直逼假山后的人影。 哐當一聲,刀落地,發出悶響聲。 假山后的人嘶了一聲,站了出來,“陸大人何必這么大脾氣?!?/br>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我又放出程方南這條泰迪精來ex大家了【頂鍋蓋】 那個什么,其實程方南這樣的人就屬于比較渣的偏執狂,有點變態。 第44章 封昀的聲音里帶著戲謔諷刺, 他聲音偏細,這是太監特有的聲調。光影下的人身量頎長, 頭戴著尖頂高帽, 臉上撲了粉, 白得毫無血色, 眉目飛揚入鬢,唇色殷紅如血,樣貌陰柔卻絕麗, 眉峰處的一條淺疤又添了幾分英氣。 他脖子上一條有淺淺的劃痕, 血珠滑落下來, 染紅雪白的衣襟。 封昀毫不在意地輕舔唇,笑得有些肆意妖嬈,眉目全是挑釁。 陸長寅彎腰, 撿起落在地上的繡春刀,白皙的手指將刀口的血漬抹去,狹長的黑眸狹著嘲弄倨傲, 嘴角戲謔,“本座倒是不知道封公公竟然有偷聽的癖好?!?/br> “跟陸大人學的?!?/br> 陸長寅嘖一聲,懶洋洋的嗓音帶著輕蔑, “可惜封公公沒資格監聽本座?!?/br> 前朝舊制,東廠的權位比錦衣衛高, 以致司禮監宦官篡權,朝代滅亡更迭。 大明卻不是,柴顯吸取教訓, 東廠與錦衣衛職權平分,都直接聽命于皇帝,無上下之分。 要說誰最大,權勢最勝,就看皇帝更信任誰,更偏袒誰。 以前是封昀,如今是陸長寅。 錦衣衛從成立就和東廠水火不容。 陸長寅仰著下巴,月光下輪廓分明,眉眼間的含著不屑。 看得封昀火冒。 他最厭煩陸長寅這副漫不經心又倨傲的態度,明明——也不過是為了權勢搖尾巴乞討的狗罷了。 比他又能高貴到哪去。 “陸長寅,你別得意,本都督會揪出你的把柄?!狈怅烙U著眼眸,一點點變得危險,他靠近陸長寅,在他耳畔吐出兩個字: “逆賊?!?/br> 陸長寅挑了挑眉。 封昀舔了舔尖利的牙,殷紅的唇勾著,陰惻惻笑起來,桃花眼挑動,忽然又拉開距離,轉身冷著臉離開。 他會抓住他的。 陸長寅一定在預謀什么。 — 清輝月下,封昀那張臉越發漆白,如瀑般的黑發被狂風撩起,在空中飄浮著,他微躬欠著身軀,即便已經身居高位,卻仍舊習慣地彎腰。除卻那絲低入塵埃的卑微,單憑樣貌根本不在陸長寅之下。 柴清嘉卻不敢輕視他,甚至還有點怕他。 封昀是個變態,真的變態。 他是要吸人血的。 偏偏他和陸長寅都是父皇最信任的左膀右臂。 “都督方才說什么?”柴清嘉重復了一遍。 “下官能夠幫公主?!狈怅烂嗣糁牟弊?,手指如同白瓷一般,攆著殷紅的血。他眼底閃爍著異樣的情緒,身子情不自禁的顫著,他在興奮著。 這是他自己的血。 他很多年沒流過血了。 柴清嘉眼睛亮了一下,抑制住心底的激動,微抬下巴,有些趾高氣揚地問,“都督說的是真的?” 封昀唔了一聲,“公主等著吧?!?/br> “等時機到了——” 他舔了舔手上的血,一大股鐵銹味在口齒見暈開 柴清嘉回過神的時候,就只能看見那道遠去的背影。 — 長夜孤寂,熹微的月光將地面上的影子拉得很長,孤零零的一道,站在一簇簇低矮的房屋中央。 風雪交加,紅色的狐裘沾上銀霜,不知道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