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6
身上飛快掃了一遍,嫌棄地收了回去。 “這都記不住,找打……”他咕噥道。 來了來了,又是這種表情,可算正常了! 鹿白現在很肯定自己有受虐傾向。竇貴生橫眉豎眼的時候不覺得難受,一不罵她,她倒覺得哪兒哪兒都不對勁——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公雞能下蛋了,世界不正常了,他們所在的這層空間要坍塌了,末世即將來臨了,她要變喪尸了。 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兩人各懷心思,在路上不疾不徐地行了片刻,鹿白才想起一個問題:“先生,你也去疆臺苑?” 竇貴生揚起下巴,鞭子順著鼻尖的方向延了過去:“去尋圣上。湊巧順路罷了?!?/br> 他無所事事,閑得發慌,吳玉卻從天而降,給了他兩本折子——北邊的戰報又來了。這種救命般的舉動令難纏的老匹夫也順眼了幾分。他得了兩軍交戰的戰報,立刻揣在懷里,像周軍已經取勝了似的,駕馬飛奔而去。 圣上說了,事關陳國,不論大小,都要高度重視,及時匯總,抓緊上報。這可不是逃跑,他又不是怕了,有什么可逃的。 鹿白沒來過獵場,不知道這順路都已經順得能繞地球一圈了,了然地點了點頭。又走了片刻,她突然湊近了半米,兩匹馬緊緊貼在一處。 “你是不是……”她做賊似的壓低聲音,鬼鬼祟祟道。 竇貴生心跳如雷。她要是再敢問,他就……他就承認!到時看她還要如何,還敢如何? “是不是去找謝嬪娘娘?”鹿白自以為猜中,掩著嘴沖竇貴生擠眉弄眼。 竇貴生:“……” “怪相!”他推開她的臉,咬緊牙根不再說話。 鹿白權當沒聽見,自我否認道:“不對,太危險了,她不該來。差點忘了,我來之前還在營里見著她了呢?!?/br> 為了自保,謝嬪強裝無事來了秋獵,愣是沒叫任何人知道她有了身孕。當然,要是她本來就不打算要這個孩子,還想借此做些文章,那就是另說了。 宮斗的套路鹿白很是熟悉,且不太想摻和,轉而問道:“你說,謝嬪娘娘這胎是男是女???” 竇貴生現在倒不怕鹿白亂說了,再次提到“好哥哥事件”也平靜了許多。自從上次出了那事,他便決心不再面會謝嬪,且暗中做了不少布置。但他們的關系還有待深究,暫且還不能動她。 他瞧著她還有點期待的意思,忍不住笑道:“怎么著,皇子如何,公主又如何?難不成生了皇子,你還要去跟前伺候?” 笑完覺得頗為生硬,趕緊拉下臉繼續裝深沉。 鹿白奇怪地瞥了他一眼:“這不是你該關心的問題嗎?” 竇貴生一愣,立馬明白她話里的意思。胸腔中的氣流盤桓了好幾圈,他才鎮定道:“是,這世上沒人比我更關心謝嬪娘娘了?!?/br> 鹿白“哦”了一聲。 等了片刻,他跟整日坐在村頭說三道四的老太婆似的,意有所指,陰陽怪氣道:“謝嬪娘娘聰敏過人,連圣上都贊她巧捷淑惠,著實叫人心生仰慕?!?/br> 鹿白又“哦”了一聲。 “總之我死也不會看上你,趕緊歇了你那心思吧!”他指著鹿白的鼻子做出總結陳詞。一點都不像外強中干,色厲內荏的樣子。 鹿白點頭:“我知道啊?!?/br> 竇貴生:“……” 你知道,你知道個狗屁! 作者有話要說: 鹿白:對,你說的都對。 竇貴生:……(不高興) **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加鈣海螺湯cca,阿餅 第14章 鹿白其實什么都知道。在那晚竇貴生沒有甩開她的手時,她就已經知道了。 但她并不認為竇貴生打算來真的,畢竟他心里頭有個謝嬪娘娘呢。兩人愛而不得,實在耐不住寂寞,便尋個解悶的玩意——對,就是她。 常年握筆的手,墨香似乎已經透過皮rou,浸入骨髓。鹿白回憶起那晚指腹摸到的薄繭,聞了聞自己的指尖,除了一鼻子藥味外,什么都沒聞到。什么時候她才能像先生一樣,出口成臟,揮灑自如呢? 鹿白重重嘆了口氣。 趙芳姑瞥了她一眼,頗為驚奇地打趣道:“小小年紀還嘆上氣了!有什么可愁的,說來我聽聽?!?/br> 鹿白低頭濾著五苓散的藥渣,連連嘆氣道:“唉!芳姑姑,我覺得我挺沒文化的?!?/br> 趙芳姑捂著嘴忍了半天,才沒讓笑聲跑出來:“這是怎么說的,內學堂的課都白上了?我聽你跟殿下說得頭頭是道的呀!” 那有什么難的,復讀機誰不會當啊。鹿白繼續唉聲嘆氣:“那我也比不過竇公公呀……” 趙芳姑心說奇怪,往??偸且а狼旋X的,今天提起竇貴生怎么這么心事重重。昨天從疆臺苑回來,她就一直這樣,長吁短嘆,憂心忡忡,整個人都蔫了。 “你跟他比什么,”趙芳姑安慰道,“哪有學生比先生還厲害的呢!” 鹿白:“唉!” 趙芳姑:“到底怎么了,又叫人欺負了?” 鹿白:“……我有那么傻嗎?” 趙芳姑:“我看有?!?/br> 鹿白:“……” 做了半晌心理建設,提了好幾口氣,鹿白才以旁觀者講故事的口吻開了頭:“那天發生了一件事。我去疆臺苑,本來只是去看一眼就走,結果多耽擱了一會兒,回來就撞見竇公公,他與張將軍還是莊將軍的一道回來。對,就是禁衛將軍,他問我是否回營,可否一起?!?/br> 說到此處,鹿白終于忍不住代入角色,恨恨地跺了腳:“你說我搭那腔干嘛呢!芳姑姑,你可是不知道,回來路上這倆人從詩詞歌賦到人生哲學,聊得這叫一個起勁!回了營才想起我還在屁股后頭跟著。我連一個字,不,半個字都聽不懂。真的,簡直太叫人難堪了,這兩人一定是故意的!” 頓了頓,又垂頭喪氣道:“誰叫我沒文化呢……” “就為這事兒呀!”甄秋掀了帳簾進來,笑瞇瞇地插嘴道。他似乎總是這樣,有天大的事兒也能很快翻篇。 “你接著學不就行了,我聽說竇公公已經與周翰林當年不相上下了。你超過他,也就早晚的事兒?!?/br> 說的也是。鹿白立馬高興了,捧著藥碗精神抖擻地送去十六皇子帳中。 她一直很好奇,如果命運的洪流在竇貴生入宮那年分了個岔,朝另一個方向拐過去,又當如何? 他也許會考入國子監,再次拜到周翰林甚至林相門下,在朝中謀得一官半職,再娶一個年紀相當的大家閨秀;也許會屢試不中,在鄉間當一名私塾先生,每日教訓完學生,回屋寫兩首酸詩,閑時種種花草,又忍不住為草木的榮枯黯然傷神。 不論是千萬種可能中的哪種,他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