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8
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圣上的尊駕。 順嬪愁得慌:“方才皇后娘娘說什么了?瞧著高不高興,生不生氣?她來了,德貴妃要不了多久也得過來。是不是親自來,你們都得小心些,可千萬別說錯話?!?/br> 突如其來的關注絕非好事,順嬪怏怏不樂地坐了一會兒,忽的想起什么:“我聽說——”她瞥了一眼屋外,趙芳姑了然,立馬把門關得嚴嚴實實。 順嬪捂著嘴低聲道:“我聽說,咱們院有人與竇公公……那個了?!?/br> 說是“有人”,眼神卻盯著趙芳姑。 趙芳姑愣了片刻,大笑道:“我的娘娘,你這笑話可真有趣!” “我說真的!”順嬪扯了趙芳姑一把,“說吧芳姑,是不是你?” 趙芳姑連連擺手:“娘娘快別逗我了?!?/br> 十六皇子無奈:“娘,你連這都信??!” 順嬪:“那怎么不信,說得跟真事兒似的!說兩人在樹叢里都……然后被逮了個正著呢?!?/br> 十六皇子:“竇公公那樣的人,沒可能的?!?/br> 順嬪:“你懂什么,是個人都有可能?!?/br> 趙芳姑:“是個人都有可能,關鍵他不是人呀。風言風語早就傳了好幾輪了,您也不想想,江如口里說出來的,能有幾分真?莫啼院攏共就這幾個人,不是我,不是甄冬,難不成還是小白?” 幾雙眼睛齊刷刷地望向故事的另一位當事人。 鹿白:“……嗯?!?/br> 頓了頓,趕緊搖頭:“不是我!” 順嬪徹底失望了,惋惜地沖趙芳姑道:“要是你該多好!好歹也能幫襯幫襯我們?!?/br> 這確實叫人惋惜,也著實可笑。身為親生兒子,從小到大見到父親的次數屈指可數,要想知道他的想法,還得求人去打點他身邊的太監。 自從入了宮,鹿白就一件正事兒都沒干?,F在機會來了,她不可能放棄。 對十六皇子,她只說去找小蘇公公碰碰運氣。蘇福是司禮監隨堂太監,面圣的機會也不少,十六皇子便勉強同意了。臨行前眾人站在院內,好一副惜別荊軻的壯烈景象。鹿白感嘆了一番,想起荊軻刺秦的結局,頓覺太不吉利,趕緊將此次事件改稱為專諸刺王僚。 專諸夾著她的魚腸劍,正氣凜然地行至吳王僚的門口,豪氣干云天地叫了門,而后老老實實地遞了牌子,被領進屋里候著。 等了大半個時辰,吳王僚終于出現了。專諸激動得不能自已,連忙抽出魚腸劍,雙手呈上。 “先、先生……”她的聲音開始顫抖,說不清是害怕還是緊張,“作業寫完了?!?/br> “三天了,這才寫完?”竇貴生也不展開,先用手指在桌上敲了敲,敲得鹿白的神經一抖一抖的哆嗦。 “先生先看看吧?!彼穆曇粜〉孟裎米?。一抬頭,正撞見竇貴生似笑非笑的眼神,她頓時面色一凜,扯出一個禮貌的假笑。垂頭縮腦,老實巴交。 近日北邊戰事又起,皇帝一門心思撲在謁陵和皇后的千秋節上,擔子便落到了竇貴生的頭上。一連幾日忙得腳不沾地,早就忘了要懲治鹿白的事。結果一回來,就聽蘇福說這丫頭在屋里等他。 那能怪誰呢?她自己送上門來的。 竇貴生說不出哪兒高興,但就是莫名其妙地渾身舒坦。手指翻了翻鹿白的文章,從前往后看了一遍,又從后往前看了一遍??傮w而言相當不錯,這方面她倒還真不傻。沒有哪個先生不喜歡見到勤奮好學、成績優異的學生,因此他心中立馬將這股突然冒出來的快意歸為師生之情,或者叫欣慰之情。 “還湊合,放這兒吧?!彼娉值攸c了點頭。 鹿白松了口氣。一想到接下來的話,方才的心如止水又掀起波浪了。 “先生,您,就是吧,我有點事兒,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言辭閃爍,面露難色。 竇貴生揚了揚眉:“有話快說,磨嘰什么?!?/br> “是,先生?!甭拱最D時泄氣。跟不喜歡的人開口求情,實在太傷人臉面,但一旦開了頭,尊嚴什么的霎時便被拋到九霄云外,臉皮也能理所當然地變厚。 從極為討厭到討厭,從討厭再到不喜歡,期間究竟經歷了什么,容不得鹿白細想。 “昨日祭祀大典,圣上體恤十六殿下身弱體虛,特意安排在廊內觀禮。殿下銘感五內,本想親自到圣上和皇后跟前謝恩,但近日圣上忙于政事,難以抽身,殿下實在不忍前去打擾,想來想去不知如何是好。依先生所見……殿下該不該去,該何時去?” 殿下,殿下,整日就知道殿下。梅子糖也是殿下給買的,傻子才當個寶!她也不想想,單是圣上能想到這主意嗎?要不是有人旁敲側擊,她和那狗屁殿下不早叫日頭曬暈了! 一股邪火噌地鉆了出來,竇貴生垂下睫毛,又露出那副什么都不在乎的神情:“十六殿下叫你來的,還是你自己來的?” 鹿白果斷道:“我與殿下本是一體,不敢自作主張?!?/br> 回答者自覺準備充分,對答如流,正中考點。 竇貴生右眼眼尾抽搐了一下。十六皇子是第一個叫他感到危機的男人,正經男人。雖然往后瘋撲上來的男人數不勝數,他漸漸也應付得得心應手,手到擒來,來一個趕一個。但生平第一次遭遇這等狀況,他還是不禁心煩意亂,不知如何是好。 女史一職,本就是那種意思,他不是早就知道么? “還有,多謝先生那日的救命之恩?!甭拱滓娝麤]生氣,便飛快地補充道。想再夸上兩句,但一想到自己此刻是在求人,還是別故意惹他不快,于是果斷地閉了嘴。 竇貴生盯著她看了好半晌,直到香爐中的那柱香燃盡,他才僵硬地站起身:“就這么口頭感謝?” 鹿白早就想好了,從袖中掏出一副錦袋裹著的字畫。送金銀太庸俗,度也不好把握,他們在小庫房里挑挑揀揀,這是唯一一件拿得出手的禮物了。 精致的錦袋和鹿白干凈樸實的衣著打扮格格不入,就像是從誰家偷出來的贓物。竇貴生眼珠在她身上轉了一圈,甚至都沒伸手去接:“拿回去?!?/br> “是……先生?!甭拱拙椭浪撇簧?,聽話地收了回去,杵在那兒繼續想辦法。 竇貴生見她那傻愣愣的樣就覺得心口發悶,思來想去,終于想出一個高明的主意。一件緋紅的外衣扔在鹿白面前,他側過身子,露出半邊看似不耐煩的側臉:“你那爪印還在上頭呢?!?/br> 鹿白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也沒看出哪兒臟了。但竇貴生肯提要求,那便說明此事有門。 “先生放心,保證洗得干干凈凈,嶄新如初!”鹿白歡天喜地,千恩萬謝地走了。走到門口,又咚咚跑回來,將錦袋扔在竇貴生桌上,抬腿就跑:“先生還是留著吧,不然我不好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