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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如果我能有女兒,我希望是那樣的?!?/br>“她與某種劇毒飛蛾融合在一起,但最高融合只能達到百分之五十?!?/br>“她背上長出了巨大的飛蛾翅膀,身軀開始膨脹拉長,最后……”陸決忽然停頓下來,閉上眼睛。他不太愿意回憶那地獄般的一幕。容溪無言,反手抱住陸決。“她‘嘭’地一下,碎了。是真正的碎掉了,研究室里全是炸開的鱗粉和血rou。那小姑娘只保留下一顆頭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疼不疼……”陸決說:“我只記得,她臉上還是帶著笑容的?!?/br>容溪輕聲說:“對她來說,是解脫吧?!?/br>陸決點點頭,感受到容溪的顫抖,便有節奏地輕拍容溪肩背來安撫他。“還有其他的人,男女老少,都有。上層下層,什么人都有。甚至還有道上某個大佬的兒子。但就算有再大的勢力,進了那個活地獄也……”“我無意間看過那些人的記錄——包括我在內,他們一共抓了兩百七十九人?!?/br>“但最終活下來的,只有我?!标憶Q笑笑。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地方和其他人不一樣,也許是他的求生意志太過強烈了,這種精神竟壓倒了一切。實驗進展到中后期,研究所里只剩下兩個人,陸決和另一個女子。“我與那位女性唯一的交流是在培養皿里——那時候我與她都只有一個腦袋了?!标憶Q苦笑。“她說,她的孩子還在家里等她,為了這一點念想,她無論如何也不能死。就這樣,一個弱女子竟然拖到了最后??上А€是沒能回家?!?/br>“她是融合度達到百分之九十八的生化人,但就差這百分之二,產生了極其可怕的后果……”“所幸,她走得也很安詳,沒有太大的痛苦?!?/br>那個堅強的女人,半身之下,是巨大的蛇尾。她安靜地躺在冰冷的解剖臺上,姿態像陷入熟睡般自然。“最后一個,是我?!?/br>容溪看到陸決眼底隱約有淚。“跟自己的五臟們分開了這么久,終于又拼在一起了,呵?!彼猿暗?。“騙你的,并沒有拼在一起。事實上我都不知道他們把我的心臟拿去哪里了。其他部分我也不知道,可能被拿去爆炒腰花了吧?!?/br>“我現在的身體,并不是自然人的……”陸決輕聲道,摸摸容溪的黑發。容溪難以置信地抬頭看他。“說實話我也不清楚現在我還剩多少部分能夠稱得上是‘人’,也許只剩這個腦袋了?!?/br>“當然,我一出來就殺光了他們。雖然這么做太便宜了?!?/br>陸決調侃著,語調和平時一樣輕快。他心口一陣溫熱,訝異低頭,發現容溪在哭。“小傻子,哭什么哭……算了算了,哭吧。在我面前你想怎么哭就怎么哭?!?/br>陸決嘴上抱怨,眼神卻溫柔到極致。容溪沒有怕他,沒有嫌棄他是個怪物避而遠之。他跟他果然是天生一對。一個親人反目、遭人白眼;一個人造怪物,世界難容。“你看看你,越哭越丑了,連瑪莎拉蒂都比你好看?!标憶Q用袖口去擦容溪的眼淚。容溪這回不別扭了,反而大力抱住陸決。他雪白的牙咬住淡紅的唇:“你不要死?!?/br>我們要一起活下去。陸決笑著點點頭:“嗯?!?/br>“我常常想……假如我沒有被抓走,而是早一點遇見你……”兩年前,正好是容溪失去父母的時候。如果,如果那個時候,他能夠早一點來到容溪身邊……容溪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他也不會是一個怪物。陸決瘦長五指緊緊按在心口上。過去他很希望這顆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成的假心徹底報廢,但現在他希望它能夠再跳動久一點。和容溪一起活下去。真是個美妙的目標。***瑪莎拉蒂最近生活非常愉快。在研究所里,所有的動物要么死掉了,要么被解剖了。只有它,只是體型變得巨大而已,沒有什么特別之處。在它被猛獸圍攻的時候,一個人類從天而降,殺得血流成河,然后騎在它頭上揚長而去。人類牽著它來到城市,這里非常臟,到處都是垃圾和死尸,污染了普通的樹木。它很害怕,沒有吃的它就會餓死。它的主人最終帶著它來到人類的住宅區里,這里靠著小山,有豐富的植被;有不深不淺的河流,保證了食物和飲水的需求。他命令它待在花園里,不準亂跑?,斏偈且恢还酝米?,很聽話地縮在那里不動了。偶爾有幾只喪尸路過,被它揮舞著巨大的毛爪拍飛出去。它蹦到小山坡上,切切擦擦地啃著草皮。自從草木變異之后,它們就長得很快了,而且異常鮮嫩。人類已經好多天沒有來找它了。也許是拋棄它了也不一定。那個人的眼神真可怕,瑪莎拉蒂不喜歡。不過它也是一只懶兔子,除非生命受到威脅,否則它是不太想挪窩的。今天好不容易見了點陽光,即使不怎么明亮,瑪莎拉蒂也很珍惜。它趴在地上,大耳朵蓋住眼睛,曬一曬自己的毛毛。曬著曬著它睡著了,一睜開眼睛,天黑了。巨大的白兔子呆呆地仰起大腦袋,片刻之后蹦蹦跳跳回花園里去。陸決輕輕地推開窗,一腳踩上窗臺,回身對容溪伸出手:“來,哥帶你去兜風?!?/br>容溪打著哈欠:“干嘛啊……大半夜不讓人睡覺?!?/br>陸決捏住他的臉,容溪眼淚立刻流出來。“就知道睡,起來?!标憶Q雙掌齊出,拍在容溪臉上。“你!”容溪這下清醒了,他惱怒地瞪著陸決。不知是夜色太美,還是陸決眼里的笑意太暖,容溪一下子忘了生氣,怔怔地看著站在窗臺上的陸決。見他久久沒有反應,陸決干脆跳下來,把容溪打橫一抱,從窗臺上一躍而下。離開的瞬間他腳尖用了巧力,把兩扇窗戶重新闔上。“嘶——”容溪倒吸一口涼氣,這可是六樓!陸決也不借力,就這么直直往下摔。容溪本能地閉上眼睛。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落地了。身下是一大片柔軟的白毛皮,帶著活物特有的溫暖。這不是陸決的那只巨型垂耳兔嗎?“歡迎搭乘陸決的瑪莎拉蒂,”陸決彬彬有禮,“讓我們一起去看星星吧!”“喂——我暈……”容溪的暈車還沒出口,陸決一扯瑪莎拉蒂頭頂上的毛,大兔子就像上了馬達一樣狂奔起來!雪白的大毛球行動出人意料的敏捷利落,沿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