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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抽抽鼻子:“叫救護車吧,先別動我,有點痛?!?/br>他的鎮定令年輕人很快冷靜下來,掏出手機開始打電話。粥店的老板和旁觀的人群幫忙著把車和貨物都搬開,展駿低頭一看,有些吃驚:沒被布料遮擋的小腿血rou模糊。這是工傷,這特么就是工傷!還在考慮給肥佬描述自己的慘狀時該大哭還是嬌弱地哭,一張臉突然出現在他面前:“展駿?你還好嗎?”薛景燁出現得真是太對時間了。電光石火間,展駿突然意識到自己根本不需要任何計劃和臺詞就可以把這場“偶遇”順利進行下去,所以說那坑爹的預感最后還是不準的。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在老人感激的淚水和送貨小哥預感到自己要破財的淚水中,展駿被抬上了車。送貨的年輕人和薛景燁也坐了上來,一左一右和醫護人員一起呆在他身邊。簡單處理過的傷口看上去沒那么猙獰了,醫生見他一直都很淡定,也不諱言:“皮rou傷出血較多,應該沒傷到骨頭,不過還是要拍片才能確定?!?/br>展駿看了他一眼,過會兒忍不住又看一眼。今天是撞什么運了,怎么見到的男人一個個都長得那么好。他心有懊惱,早知道就在這里多轉轉了,也免得肥佬三番兩次去牽那些不著調的線。薛景燁沉默了一路,快到的時候突然說:“展駿,謝謝你。如果你躲開的話受傷的就是我了?!?/br>展駿:“???”薛景燁仿佛沒看到他的迷茫之色,很快又補充:“你放心,住院的費用我來負責?!?/br>展駿沒看他,用眼神詢問那個送貨的年輕人。送貨小哥被廠長的慷慨迷暈了頭,好一會才磕磕巴巴地解釋,當時薛景燁正好就在拾荒老人的身后。展駿頓時躺下,朝天翻了個白眼。行吧,順水推舟。有廠長上下打理,展駿什么都不用做,除了躺著就是坐著,被人推來推去。好不容易終于進了病房,展駿受到了不小的驚嚇:雅致干凈的單人病房,50寸液晶大電視,落地窗以及窗外連綿江景,送貨小哥在他的命令之下還推開浴室門看了看,忠實稟報:展大人,這醫館有浴缸。展駿第一次住這種里才會出現的總裁級別病房,頓時覺得自己身價沒有百萬也有九十萬,說話的底氣卻虛虛的:“這病房一天多少錢?”推他回來的護士正在跟他說明床頭一堆高科技按鈕分別的作用,聞言露出甜美微笑:“床位費一天一萬二,護理費……”展駿沒說什么,默默躺下,心想還是給肥佬交代一聲吧,萬一最后自己是職業分手師的事情被薛景燁知道了,也好有個跑路的途徑。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除了面積不小的擦傷之外,小腿脛骨還有骨裂現象。打了夾板之后展駿只能仰躺在病床上,有種任人魚rou的感覺。送貨小哥已經走了,現在一副忠誠可靠模樣坐在床邊的是薛景燁。“謝謝?!彼终f了一遍。“行了,真煩?!闭跪E是真的煩,“我是怕傷到我旁邊的老人才沒躲開的,和你屁關系都沒有?!?/br>怎奈越是說實話,廠長越是感動。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碎了。展駿拿著它看,有些愣神。這臺本該在之前就壽終正寢的手機,在自己重生之后忠心耿耿那么久,終究還是完了。他借用薛景燁的手機給王釗君打電話,聽到提示音才想起王釗君已經把薛景燁的號碼拉黑了,于是掛了又給溫珈言打。溫珈言平靜有禮的聲音傳來:“你好?!?/br>“溫珈言,是我?!?/br>“咦?展哥?你的手機呢?這誰的號?你小號?有小號居然不告訴我……”展駿打斷了他的話:“我現在在醫院。你幫我去收拾幾件衣服,內衣也要,晚上拿過來?!卑厌t院名稱和房號告訴溫珈言,溫珈言緊張得話都說不清楚了,展駿不想在旁邊杵著個薛景燁的時候跟他描述詳情,很快掛了。薛景燁問:“租你房子那個人?他可以進你房間?”展駿懶得跟他說話,全心全意用精神力對抗腿上的痛感??p線時打的麻藥已經退了,整個小腿疼得他全身冒汗,聲音也有些虛。薛景燁終于乖巧了一次,沒再繼續問,囑咐專職的護士為展駿打飯后就走了,臨走前還脈脈地俯身對展駿說:“我明天再來看你,乖?!?/br>展駿立刻搓掉一床的雞皮疙瘩。病房很快安靜了下來,展駿手上打著點滴,腳上綁著夾板,覺著自己真是狼狽。處理那么多分手事務,這是他第一次那么狼狽,不夠帥氣瀟灑不說,居然還搭上了自己的健康身體。薛景燁的錢他是一分都不想用的,這可以說是他堅守著的最后底線,這一次折騰下來,電視機上那張“十八萬五?。。?!”又得換了。掙錢真特么艱難。展駿想起還未到手的三十五萬,疼得淚眼汪汪。不知是不是病房級別對飯菜質量的影響特別大,這特級病房的飯實在精致美味得令展駿吃驚,而且居然還可以再按呼叫鈴呼喚“我要加飯”。他還記得母親住院的那段時間和其余五個人一起擠在普通的病房里,一邊治病一邊省下一毛兩毛一塊兩塊的錢填父親的債,連病號飯都吃不起,大多是自己煮的白粥青菜。展駿雖然專門為她做葷菜,但最后一般都會到弟弟碗里去。展韋年紀小,但是也知道不能吃專給mama做的飯菜,一邊咽口水一邊乖乖給她夾了回去??墒堑胶髞聿∏閻夯?,母親一聞到rou味就開始吐,展駿又開始百般心思地做沒有rou腥氣但至少能保證營養的粥,常常邊熬粥邊抹眼淚。那個時候展韋往往坐在客廳里寫作業。家里值錢的家具都賣了,他把書和作業本放在木凳上,自己席地而坐,一筆一劃寫得認真。偌大但空曠的家里,只有炒菜做飯的聲音。展駿有些想展韋了。溫珈言進來的時候,見到的是一個默默看著落地窗外寥落燈火發呆的展駿。病房里燈光柔和,布置也整潔溫馨,但坐在病床上的展駿看著卻特別虛弱孤單。看到他進來后露出歡喜神情的展駿不明白他拎著飯盒和裝衣物、生活用品的袋子站在門口干嘛,以為他被自己的慘狀嚇到,忙指點著打了夾板的腿跟溫珈言解釋:“小事,皮外傷加一點點裂縫而已?!?/br>“那你住那么豪華的病房?”恢復常態的溫珈言在床頭柜放下飯盒,拿起衣服一件件掛到衣柜里,“腐朽!墮落!這衣柜居然還分功能區,展哥你這么腐敗對得起我嗎!”“有何對不起?”展駿哼了一聲。“我的房間只有個塑料的衣柜,還是那種拉鏈的,一堆蟑螂在里面做窩,惡心死了?!?/br>展駿差點跳了起來:“臥槽蟑螂!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