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您還是周洲，最近似乎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泵铣谏嘲l上，瞧著二郎腿，雙手交疊，優雅地微笑，“我雖然不知道一向講究技術含量的叔叔您怎么會做出這種無聊、無恥的事，也或許這件事和您沒關系，而是周洲一個人安排的，您對此毫不知情。不過不管是哪一種，這件事畢竟也攸關公司和您的名聲，所以我還是有必要讓您了解一下情況，您說是吧？”

要相信周景然現在并不是先禮后兵，他更不是沒發脾氣，不要以為他在笑，他就真的在笑，那笑容里藏的其實是一把鋒利的刀，而且還藏有劇毒。在他心里也沒有坦白從寬這種事，更何況周海他們算是觸及了他的底線，他更不可能手下留情。

周海那么大年紀，到底也算是歷練出來了。不管周景然說什么，他都面無表情，仿佛是在聽意見與自己無關的事一般，云淡風輕，毫不在乎。

也對，他其實就只是出出主意罷了，實施的人并不是他，雖然那個人是他親兒子……只要不是他本人，那就和他沒有關系，他又為什么要關心呢？

“既然是攸關公司的名聲，那我當然要了解情況。不過你剛才說什么也許和我有關系，呵呵，我想你應該是多心了，不管是什么事，都和我沒有任何關系。你也知道，早在三年前，叔叔就已經退休了，我關心公司是因為公司畢竟是咱們周家的產業，至于其他……”周海笑著擺了擺手，“叔叔老嘍，怕是力不從心了?！?/br>
周景然冷哼一聲：“是嗎？那叔叔您還真是看得開，而且叔叔您現在也還不到五十歲，如今隨著我們生活水平的提高，人類的平均壽命也在逐漸增長，您說您老了，那您讓八九十歲的老人們怎么看？”

“景然你可真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敝芎Ｍ蝗桓袊@了起來，“我可是看著你長大的，現在見你一個人能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條，還真是欣慰?！?/br>
周景然挑眉：“叔叔，您怎么突然轉移話題了呢？我本來可不是想和您聊這些有的沒的，而且您應該也知道，我并不是一個喜歡聽好話的人?！庇绕涫菑闹芎Ｗ炖镎f出來的所謂好話。

“你這孩子，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怎么到了你這就成了轉移話題？”周海笑著搖頭，“我都還不知道你要說什么，為什么要故意轉移話題？”

“是嗎？既然叔叔也想知道，那我就直說了?！敝芫叭话崖N著的腿放下，換了一個姿勢，繼續說道：“你是不是讓周洲找人跟蹤孟楚去了？其實你一開始還想順便跟蹤我，對不對？只不過現在比起我來說，孟楚倒是個更關鍵的人物，所以才暫時放我一馬，是吧？”

周海一臉疑惑地看著周景然，不解地問道：“景然，你這說的都是什么和什么？跟蹤孟楚？孟楚就是益華的總裁吧？聽周洲說，你之前還救過他一命，他也是個有能力的人，這一點是商界上公認的。不過我對他的了解也就僅此而已，其他就不清楚了，更沒見過他本人。你說我讓周洲去跟蹤他？這恐怕沒有理由吧？他和我又沒什么關系，我為什么要跟蹤他？”

“叔叔，您的演技一流，尤其是在裝傻充愣上，這一點我承認，我也很佩服。不過您這一次裝傻裝得有點太過了，您就算再怎么想把自己和這件事撇清關系，也沒必要撇得那么清吧？你說你對孟楚的了解僅此而已？這似乎也不算少，不過除此之外，你應該還知道一件事吧？至少你不會完全不清楚咱們公司參加益華征選的這件事。所以有些事您確實不能沾上任何關系，但如果撇得太清，反倒更不真實?！?/br>
周海雖然臉上的表情和剛才無異，但可以看出來，他的身子已經僵了。周景然都說這話了，他如果還是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都沒有……那他的臉皮大概真可以撕下來和城墻比一比。

“我沒有派人去跟蹤孟楚，那種不光明的事一向是我不屑于做的?！?/br>
周景然了然地點頭：“這我也是知道的。所以您確實并沒有做，大概您只是給周洲出了個主意，具體還是由他來實施的，是吧？”

周海才剛要張嘴說些什么，周景然又繼續說道：“當然，就算是這樣，您也會說，周洲雖然是你兒子，但是他也有自己的思想，你也不可能無時無刻都管著他，他更不可能所有的話都聽你的?？偠灾?，說了這么多，您最后都會說，如果真的是周洲做的，那你也沒辦法，反正你什么都沒做，而他是他，你是你，不能相提并論?！?/br>
“……”

周景然把周海要說的話全都說出來了，周海張著嘴愣在那里，終于罕見地失態了。

其實周景然什么都沒做，他只是按照一句話，然后做了一件事，那句話就是——說別人的話，讓別人無話可說。

“叔叔，怎么說呢，本來您已經退休離開公司了，所以您做了什么，我也不想過多干涉，畢竟那是私人的事情，我不想管，也沒興趣管。但這一切都是有前提的，前提就是您并未做出影響公司的事?！?/br>
“景然，我不知道公司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讓你對我產生這么強烈的懷疑。但是我可以保證，那些事都和我沒有任何關系。如果是周洲做的……你也知道你堂弟的性子，即便我是他的父親，恐怕他也不會聽我的?！?/br>
“所以您這就是默許了他的所作所為？”周景然挑眉冷笑，“沒關系，反正他跟蹤的又不是我。不過看在您是我叔叔的份上，我還是要提醒您一句話。益華這么多年來，在孟楚的手上風生水起，沒沾過半點丑聞，也沒有任何風波，您以為這真是光憑孟楚一個人的力量就能做到的嗎？他現在也才二十六歲而已，他接手益華的時候也不過才剛畢業，您覺得在毫無籌碼，沒有任何背景的情況下，他真能做到現在這一步嗎？言盡于此，該怎么和周洲說，您自己心里也明白。我可聽說孟楚已經發現有人跟蹤他了，如果他真的采取行動反跟蹤……查到最后，似乎對誰都沒有好處?！?/br>
周海的臉色似乎隱隱地透著點蒼白，大概是被周景然的話嚇到的吧。這其實也很正常，做虧心事的人通常都會有這種反應，沒什么好奇怪的。

周景然站起身來，望向一旁落地窗外面的風景：“明天就是益華選稿的日子。叔叔，不論如何，我想您應該也不希望這件事出什么差錯吧？和益華合作的重要性……應該并不需要我再重說一次?！?/br>
“我雖然還是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不過如果這件事是周洲做的，那我一定會阻止他?！敝芎Ｃ蛄嗣虼?，“你回去吧，我累了，想要休息?！?/br>
累了？應該是心累吧？

“那叔叔您就好好休息，有空我會再來看您?！敝芫叭活D了頓，“雖然我并不認為您還希望見到我?！?/br>
周景然剛才那一番話似乎真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