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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著昨晚拍下來的妝匣子。匣子上面留著一張字條,上書:寶寶,年后再見,壓歲錢在匣子里。膏藥總算是暫時撕下來了,賈小環只覺得渾身一松,早飯都能多吃半碗。不過,這膏藥還算有點良心,還知道把壓歲錢給留下來。賈小環撇著嘴打開妝匣子,小爺他才不承認自個兒對那壓歲錢是有點小期待的。妝匣子是上等紅木制的,大概一尺見方,高約七.八寸的樣子。掀開了第一層的蓋子,立起來就是那面玻璃鏡子。鏡子是橢圓形的,背后刷了水銀,晶瑩剔透、光滑清晰的,將賈小環的小胖臉映了個分明。賈小環也是第一回見這新鮮物,對著玻璃鏡很是擠眉弄眼了一陣兒??粗R子里那個跟自己一模一樣的小屁孩兒,傻不兮兮地做鬼臉,賈小環鄙視地翻翻眼睛,得到了對方同出一轍的應對,“倆”屁孩兒都噗嗤一聲笑出來。新鮮之后,賈小環又接著找壓歲錢。妝匣子下面還有三層,抽出第一層來,里面各式各樣的胭脂水粉,以及鑲著珠寶的象牙質梳妝工具,光是梳子就有大大小小六把。這些……就是那膏藥給他留的壓歲錢?!賈小環一手敲著妝匣子沿兒,一手擰著下巴,心里頭戳著掛膏藥名的小人兒。哼,他要是敢這么干,小爺下回非得糊他一臉爬不起來不行。再下面一層,賈小環往外抽的時候就覺得沉甸甸的,等到抽開來了,登時就被晃得花了眼。珠寶首飾,全都是珠寶首飾啊,擺得層層疊疊、滿滿當當,連個縫兒都看不見??!說起來他環小爺也是國公府邸出身,可兩輩子也沒見過這么多金玉珠寶,此時猛地跳進眼里,小心肝兒都禁不住驚呆了片刻。咽了咽口水,想必……膏藥不會弄一匣子假貨糊弄他,對吧?!只是,東西應該是很值錢,卻沒一樣是小爺他能用得上的,這不是豈有此理嘛!賈小環敲了敲第三層,心里打定了主意,要是膏藥還敢糊弄他,日后少不得就要算算賬呢。利索地將第三層抽出來,賈小環就黑了臉。首飾,又是首飾,膏藥家是不是就剩下這些玩意兒了?這回并不像上一層似的,擺得密密麻麻亂七八糟,里面整齊地擺放了兩套頭面,一套金累絲鑲紅寶青玉鏤空花蝶頭面,一套赤金點翠嵌寶頭面。盡管賈小環對這些玩意兒并不了解,但只瞧著這精巧的手工,便可知兩套頭面必定價值不菲。可是,他環爺一大老爺們兒,膏藥送來這么多娘們兒用的東西作甚?難不成……手指摩挲著下巴,賈小環瞇起了大眼睛。果然,那膏藥必定是對小爺他有不軌之心的。只可惜,他卻入不了環爺的青眼啊。光是憑他不知長什么模樣的臉,都不值當環爺瞅他。嫌棄地扒拉一把妝匣子,賈小環忽然輕“咦”了一聲,從二、三層之間抽出兩張紙來。展開來一看,其中一張竟是張莊子的地契,瞄一眼地址竟然就在密云,離著他現今所居的那莊子大約不遠。更讓賈小環驚喜的是,地契上書的赫然就是他的名字。這也就意味著,膏藥已經將那莊子轉到了他的名下,環爺他如今赫然就成了有房有地的地主老財了呢。相比起那些首飾頭面,很顯然這張地契更合賈小環的心意。美滋滋地將地契又細細看了一遍,方才好好折起來放進懷里,他又捻起另一張紙來。不過,這一張就不那么讓他歡喜了。這張并不是環小爺待見的莊鋪地契,而是膏藥留下的一張便條,上面寫著的內容直讓賈小環皺眉。這膏藥實在太不像話,惦記著小爺還不算,難道對爺的娘親也有想法兒?!便條上沒說旁的,只給那一水兒的首飾頭面安排了去處,全都是送給他娘親的。那死膏藥到底想干嘛?!賈小環這會兒也逮不著男人,心里不免暗悔自個兒心慈手軟。想當初,他就該一把狠藥下去,直接把那貼膏藥化成水兒才對。也省得如今心里沒著沒落的,不知那膏藥意yu何為。若是因為他禍害了娘親,又該叫他情何以堪,簡直都沒臉活了。沒給賈小環多少時間運氣,外面趙姨娘已經開始喊人了。他們今兒還是打算逛街的,昨兒買了不少首飾,今兒就得去綢緞莊、衣裳鋪子啊什么的逛逛。眼看著就要過年了,以往在榮國府的時候,好歹都會給做件新衣裳?,F如今那邊兒連回都不叫回去了,更不會有人惦記著他們,可不就得自個兒惦記著自個兒了。旁的不說,她總得給環哥兒、琮哥兒都整身衣裳才是。這一逛起來就又是一整天,等到一起人回到客棧,已是月上中天。賈琮是被抱著回來的,早就睡了個人事不知,賈小環也是累得不輕。明明,也沒走多少路,大多數時候都是跟店鋪里坐著等的,也不知怎么的就累了個頭暈眼花。懨懨地同娘親道了晚安,環小爺便如飄著般往自己房里晃蕩。只是還沒等他進到屋里呢,劉莊頭便緊趕了兩步,湊近賈環耳邊稟報,道:“環爺,今兒個在街上,小的覺得仿佛有人跟在咱們后頭似的。下午的時候特特留意了下,誰知竟還真是有人跟著咱們呢?!?/br>“有人跟蹤?”賈小環先是有些愣怔地問一聲,但旋即便一個激靈醒過神來,眼皮子一抬打起了精神,問道:“幾個人跟蹤,可能看出來頭?是不是榮府的人?”“并不是熟人,是二三十歲的一雙男女,兩人行動并不嚴謹,看樣子并不是什么專業人士。只是,您也知道我常年都在莊子上,對府里頭的人并不熟悉,也不知是不是府里的人認出您來了?!眲⑷龓唾Z環擰了擦臉的帕子,嘴上也不耽誤地回道。賈小環聞言難免嘆聲晦氣,他如今就想跟娘親安生過個年,要是被那府里的人給攪和了,小爺他又該何去何從???是讓天花來得更猛烈些呢,還是干脆一把耗子藥扔井里斬草除根算了。至于旁的人,賈環倒并不太在意。他如今不過是個小屁孩兒,有幾個會把他放在眼里,就算頭上罩著成琉璃坊的股份,可又有幾個人知道呢?但凡那些知道的,想來也不會弄兩個門外漢跟蹤他吧。“等明兒看看吧,若是那兩個還跟著咱們……”賈小環略一沉吟,到底是沒下死手,從袖袋里摸出個拇指大的小瓶子扔給劉三,“明兒要是他們還敢跟著,就用這個招待招待他們,也不用怎樣,灑到身上便是?!?/br>猶如條件反射,劉三瞅見小祖宗掏藥就打哆嗦,嘿嘿地訕笑著接過了藥瓶。實在是,周瑞兩口子和那些刺客們給他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叫他實在、實在、實在不敢得罪這位小祖宗啊。這邊廂賈小環主仆給跟蹤者下了通牒,那邊廂身為業余跟蹤者的冷子興夫婦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