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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您的人,縱使欺騙了您,也是為了愛的緣故?!?/br>炎靖沉默不語,復又笑道:“層秋從來沒有騙過朕,朕真是亂擔心?!睂⒘謱忧餃厝岬財堅趹牙铮骸坝幸患?,朕要親自告訴你。今日,朕如了你的意,冊了皇后??墒?,朕也做了一件一直想做的事,了了一個夙愿?!?/br>林層秋神思凝聚,卻也揣測不出炎靖究竟做了什么。“這件事,與孩子也有關,”炎靖滿面得色,一手撫在林層秋的腹部,湊在他耳邊,輕聲道:“朕在冊后大典之后又馬上冊封了你。賢安德明,朕把最尊貴的賢王封給了你?!?/br>縱使冷靜淡定如林層秋者,也不由驚呼一聲:“陛下!”炎靖抱得更緊:“層秋,你不要急著反對。聽朕把話說完再教訓不遲?!?/br>林層秋一時失態,此時也強自鎮定下來:“臣不敢,陛下請說?!?/br>炎靖微微笑著:“先祖立朝時,雖有賢安德明四上王封號,但是立朝以來五十余載,無一人能封以賢王之號。層秋你是宰相,自然明白其中的緣故?!?/br>林層秋微微點頭。賢安德明四上王的封號都須經朝議,不僅要大臣多數同意,更難的是,還必須得到已經封王的王侯的多數同意。在大燁,除了賢安德明四上王外,還有靜定簡恩厲列亢遂八下王,因為利益糾纏權貴相輕,對于封王之事總是難以達成統一,尤其是四上王的封號尊貴異常,當年炎綏憑著不世戰績被封為安王,炎瀚在先帝炎浩的竭力周全下被封為明王,但是賢王德王之位依舊空缺。尤其是賢王之位,由于須經所有王侯的同意,條件更是苛刻,以致大燁立朝雖逾五十載,卻從未有一人能得此殊榮。炎靖微笑著道:“所以說是群臣群王,是黎民百姓將這個賢字送給了你,朕不過就是順應民心而已?!?/br>林層秋沉睫不語,良久抬眸望向窗外暗暗沉天,嘆了一聲:“木已成舟,罷了罷了?!闭Z氣里有著從未有過的悵然無奈,讓炎靖的心不由一涼,卻聞他又道:“陛下隆恩,臣萬死難報。臣斗膽向陛下求一個允諾?!?/br>炎靖擁著他,笑道:“你說罷?!?/br>“王侯爵號多是世襲,陛下是否意欲讓臣腹中之子,長者繼承帝位,次子承襲賢王封號?”炎靖撫弄著林層秋彭隆的肚腹,感受著掌下稚嫩的生命躍動,再望著懷里人素凈寧靜的容顏,心底柔情漫溢,含笑道:“知我心者,層秋也。不錯,朕就是這么打算的?!?/br>林層秋聞言,左手覆在炎靖按在自己腹部的手上:“陛下,孩子尚未出世,德行若何皆是未知。入繼大位承襲爵號,都需萬般慎重啊?!?/br>炎靖一笑:“有你在,教出的自然都是賢才?!?/br>林層秋淡淡道:“蒙先帝不棄,忝為帝師,至今也近十載。臣教的是仁道,陛下行的卻是王道,”他微微一嘆:“臣并不是說陛下行王道不好,治國平天下,需要的正是陛下的王道。臣只是想說,教習在師傅,但體悟在各人。孩子們將來心性才德究竟若何,臣實在不敢確言?!?/br>說到這里,他微微一頓,握住炎靖的手:“陛下,您初登帝位那一年,拉著臣上了勘天臺,對臣說:凡朕欲得之一切,朕都要握之于手。這句話,臣一直銘刻在心。人生在世,若能把握住自己最在意的東西,那么無論身處何地,無論尊貴如帝王還是卑微如乞人,心底都是一樣的歡喜平和?!彼恼Z氣越發溫和清淡:“臣一生至愿,便是天下安定百姓和樂。所以臣入朝為官,輔佐陛下,一路走來雖艱辛勞苦,但臣看著陛下英明有為,天下在陛下的治理下一日日地昌盛,臣心中便是無限的歡喜。臣希望孩子們也能與陛下及臣一般,走他們自己想走的路,”他側過臉來深深凝視著青年帝王:“無論是廟堂王侯還是布衣山林,他們都有權利去選擇。畢竟,有很多東西,是身為帝王就要失去的,但也許,卻恰是他們最想要的?!?/br>炎靖看著他的眼睛。這雙眼睛,他看了十年。泓泓秋水里的清澈淡靜,十年來不曾有過絲毫的改變,就如這雙眼的主人一般,任滄桑變遷,他,永遠都是當年梨花樹下,一笑傾心的人。帝王之路荊棘遍布,他陪著自己一路走來,用他的智能他的心血輔佐甚至是保護著自己,回首再去望來時路,已是蘭澤芳草無限美好。不由自主,輕輕吻了吻他的血色淡薄的唇:“層秋,朕懂你的意思了。朕答允你,給孩子們選擇的權利,也給他們被選擇的責任?!彼栈負嵩诹謱忧锔股系氖?,雙手緊緊環住林層秋的肩,他的胸膛緊緊貼住林層秋的脊背,感覺著懷里人的心跳從那單薄的脊背透過來,一下一下,仿佛就跳在自己的心上:“層秋,其實朕并不在乎孩子。朕在乎的,只有你;朕最想握住的也只是你的手,一生一世,來生來世?!?/br>林層秋靠在炎靖的懷里,望向窗外長天,無星無月,暗沉一片。炎靖的胸口耿耿熾熱,但未及溫暖他的心,已叫悲哀湮滅。----------------------也許,分,也是一種緣分--------------------流年暗轉,暑氣一日日淺了下去,晴天遼闊,漸漸顯出秋日的幾分高遠來。這一日,炎靖在御書房處理政事完畢,就往太液殿來。近了內殿,就遠遠瞧見林層秋端坐桌前,手中執著卷冊正凝神細看,桌上還堆著厚厚一撂的卷冊。此時,天已近暮,夕暉斜鋪,將林層秋一身白衣鍍上淡淡的金紅顏色,襯著這暈暈暖色,他的容顏愈發顯得清麗端妍,美不勝收。炎靖卻微微皺眉,輕聲呵斥侯在外間的蘇福:“朕不是叫你看著層秋,要他安心靜養,不可cao勞?他怎么不是在床上歇著,卻是在那看書?多久了?”蘇福滿心冤枉,卻不敢申辯,只跪著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