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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的溫情,這兄弟二人,看似聚少離多,但彼此的情誼卻極是深厚.記得林平冉曾說:阿秋不僅叫人心折,更叫人心碎.看著眼前無聲流淚的林層秋,誠然是知弟莫若兄.林層秋慢慢平復了心情,國難當前,不容許他為著私情傷心太久,抬起頭來,強笑道:“大哥請坐,層秋想聽聽大哥對這次出征的想法.“鳳岳坐下來:“其實,我是不贊同此時出征的.從上官將軍的事來看,這一次,向州做了萬全的準備,我估計,不僅是西陲的蠻讕,也許北疆的掠盧,南境的扶翟與向州方面也有了約定.征討向州之后,大燁必然陷入四面圍困的境地.“林層秋道:“這些,先前大哥應當也與陛下提過.我已看過大哥的上表,最后是贊同出師了.““此一時彼一時,陛下說時不我待,不失戰機,我是贊同的.但現在陛下傷重昏迷,秋弟之才,我并不懷疑,但是,秋弟的身體-------“林層秋點頭:“你說的不錯,層秋自己也清楚,以我當下的狀況,最多只能再支撐三四個月.向州之戰,素來曠日持久,沒有一年不能有結果.但是,眼下不戰則怯,雖然艱險,也不得不迎頭而上.邊疆之亂,西陲有上官簡安,蠻讕一族與大燁多有仇愾,借機肅清也是好的.至于掠盧扶翟,與大燁素來尚稱和睦,炎瀚也不過就是金銀收買,待我修書說明厲害,遣使安撫.只要大哥打幾個勝仗,他見大燁軍威昌盛,必不敢暗助向州.“沉吟片刻接道:“至于我自身,我已有安排.朝中文武,不乏才干超群之人,但要能穩住整個朝局的,卻只有一個.“鳳岳沉目思索,猛地揚眉:“安王炎綏!“林層秋含笑點頭.“但是安王爺被先帝圈禁愈山十一年,皇上繼位后雖然撤去圈禁恢復封號,他卻心懷憤恨,立誓永生不入朝堂不問世事.“安王炎綏,先帝幼弟,當年以十六之齡征戰南北,為大燁朝肅清各地勢力,立下汗馬功勞,卻因此招來君王之嫉,被圈禁愈山,二十一到三十二,將最好的年華消磨在愈山上.炎靖繼位后,才撤去對他的圈禁,但炎綏心中怨恨難消,立誓永不下山,至今也過去八年了.林層秋微微搖頭:“安王爺并非怨恨,而是寒心。大燁如今的局勢,以他的熱血心腸,斷不會袖手旁觀?!?/br>“但是,”鳳岳并不樂觀:“秋弟當知安王爺當年立誓時,曾說過如若破誓,將承受怎樣的后果?!?/br>“我曾聽說過,”林層秋淡淡微笑,并不將此事放在心上:“大哥,今日請你來,主要是為向州的戰事。你呈上來的折子,我已看過,大體按照大哥的意思。在一些小節上,層秋想與大哥探討一二?!闭f罷走到案前,取過山川圖,掛在壁上:“先帝將向州作為炎瀚的封地,其中意味,我至盡未能明白。向州北據灃江天塹,東西南三面群山環繞,易守難攻,向州內土壤肥沃,多為平原,桑農發達,更兼鐵石蘊藏豐富,得了向州,就有實力與朝廷分庭抗禮。陛下登基以來,令尊曾三次出兵征討向州,雖最終都迫得炎瀚罷兵,但朝廷其實未曾得半分好處,向州一直牢牢控制在炎瀚手里。三次戰役下來,向州兵士損失不過兩萬,朝廷卻損失七萬之巨,細究起來,實在是慘勝如敗?!?/br>鳳岳神色肅然:“家父多次與我說起向州戰事。向州地勢上得天獨厚,兼之炎瀚善于兵略,要想奪下向州,實在難如登天?!?/br>“虎大愈為患,這一次,朝廷不能再姑息?!绷謱忧锸种盖謇?,輕輕點在向州位置上:“兄弟鬩墻自相殘殺,難免為天下人詬病。這個惡人,少不得要我來做了。這一次,明里,朝廷只撥給五萬兵馬,但是大哥,你實際上有十五萬兵馬,一旦西陲平定,上官簡安三萬人馬也將趕回,疲軍不戰,但是可提供后勤支持?!?/br>鳳岳震驚:“直屬朝廷的兵馬不過三十萬,一下子調動一半?”“不,十萬由朝廷撥給,另五萬大哥直接在符陽一帶征集。這次孝江水災,朝廷雖大力賑災,但仍有很多百姓無業可cao,流民四起易起禍端,朝廷收編了,也可安定民生。這些人加以cao練,雖未必能真正上戰場,但提供后勤絕對沒有問題。我細察之前三次征戰,補給的不足極大地影響耗損了戰力。待平定叛亂后,這些人就近駐在向州,直接歸屬朝廷。這些人親屬多在向州周遍地帶,也可打破向州歷來自成一統的局面,對安定向州大有助益?!绷謱忧镏讣饷柽^向州輪廓,然后決然一彈:“大燁國運,在此一戰!”鳳岳也不由為此激揚,一撩衣擺跪了下來:“鳳岳肝腦涂地誓死效命!”--------------------很想念大家的分隔線--------------------鳳岳走后,林層秋勉強用了點飯菜,隨后批閱了呈上來的奏折。時近寅時,方轉回炎靖寢殿。聽過太醫院的回報,揮手退下侍侯的宮人,林層秋輕輕走到炎靖床前。挑起紗幔,橘色的燭火透過琉璃罩鋪灑上床榻,將明黃被緞映得一片輝煌。炎靖的臉在這樣的輝煌里顯得異常的蒼白暗淡。很久很久,沒有仔細看這張臉了。這些年炎靖的身量拔高,再不是他伸出手去可以撫過頭頂的少年了;沈定如水的旒珠之后,一日日添上他看不明白的神情。君臣君臣,是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一個在鎏金椅上,一個在九階之下,這之間隔著江山萬里蒼生千萬,林層秋心中的顧慮憂思,炎靖不曾也不愿去明白。一直以為最早離開的會是自己啊--心中嘆息,為沉沉睡著的人攏好被子,就要轉身離開,驀然覺得袖子被輕輕拉住?!氨菹?-”一霎時喜悅如潮水淹來,幾乎令他眩暈。林層秋彎腰近看,輕聲喚著:“陛下--您醒了--”沈睡的人依舊沉睡,眼睫寧靜地垂掩,不動分毫,鼻息細微悠長。但被下卻伸出手來,緊緊抓住林層秋的衣袖,就象從前還是太子的歲月里,那個倔強的少年一次又一次緊緊拉著林層秋的衣袖,彷佛那一片流云衣緞里有他最珍視最渴望的東西。林層秋靜立良久,終在炎靖身旁和衣躺下,絲被寬綽,在這寂寂雨夜里,林層秋輕輕擁住了炎靖。風雨飄搖,從今往后,他們有的,僅只彼此。第八章雖知身畔的炎靖昏迷不醒,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