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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應該上飛機了,所以接不到電話。我默默安慰自己。李流看起來還不知道這件事,他也沒睡好,疲憊地在吧臺后面整理酒杯。回去的路上我一直刷著微博,驚恐于網民力量的可怕,我們一塊去華山爬山的照片竟然被拍下來,頂上了熱搜,還有人拍到我們在拍賣行低聲說話,看起來就像他在親我似的。我以為我們平時已經很小心謹慎,竟然留有這么多證據。下午四點多,我再次給嚴胥打電話。他依然關機。無奈之下,我只能找陳茂森。“公司正在緊急公關,小林如果你在家不要出門,屋外面可能有記者。你如果在外面也千萬別回來,隨便找間酒店住幾天?!?/br>“嚴胥沒有回?”“嚴總暫時不會回國?!?/br>“他不打算管我了?”“……”“陳哥?”“照片拍的很清楚,小林?!标惷f。我明白他的意思:“因為我是個鴨?!?/br>“事情會過去的,只要拿新的新聞堵住好事者的嘴?!?/br>這種說辭無法讓我信服。“嚴總這段時間只接私人來電,我一會把號碼發給你?!?/br>我收到了號碼,待在家里抱著大黃發呆,我拉上所有的窗簾,擔驚受怕會被一支長鏡頭拍到,我怕得發抖,撥了電話給嚴胥。依然打不通。網上愈演愈烈,一切都朝著更壞的方向發展,更多的照片,更多的人出來指證曾看到嚴胥帶著一名年輕男子出入一些高檔場所,他們所說的地方大多數竟然都是真的。我在家里憋悶了一天,嚴胥聯系不上,陳茂森忙得像個陀螺,李流也不能指望。實在待不下去了,我換了一身衣服,偷偷溜出別墅。我跑進江崎大學,仍然去參加了性學教授的講座,那兒已經坐滿了人,我擠到前排,站在靠墻的地方,渾身冰涼。我可以預見嚴胥會和我撇清關系,他的事業不允許他爆出這樣的丑聞,如果我真的是八卦記者寫的小明星小模特,那不算什么,甚至會有大批人冒出來幫腔??晌沂莻€鴨,這比億萬富翁街頭招妓更難聽。也許大家會寬容嚴胥的性取向,但他們不會寬容包養一個鴨。我在聽講座的時候全程走神,途中又給嚴胥撥了幾次電話,依然無法接通,他在避免現在和我接觸。我憤怒也無奈,我甚至無法責備嚴胥,他只是在保全自己而已,談不上對錯,他手下還有那么多員工,不能因為我這點小事影響到大局。我眼神空洞地盯著前方。彭教授在講臺上激昂澎湃地演說,他說中國百分之八十的人都是性盲,認為性就是發生在兩腿之間的那點隱晦的事,其實不是,性的意義遠遠超過這,它涵蓋了人類情感,人類發展、人類進步的方方面面。我們的性教育落后太多,孩子在青春期至少得不到正確有效的性教育,所以那么多初嘗禁果的少男少女不懂保護自己。他講,這是個真實的事件,一位女士被歹徒強jian,事后丈夫與這位女士離婚,理由是歹徒在強jian她的時候她竟然給了歹徒一個避孕套。彭教授嘲諷那位丈夫不懂得什么是保護自己,是個十足的性盲:“所以,在座的各位女生,隨時在錢包里準備一個避孕套,當碰到這種極端情況的時候遞給他人,即便他要傷害你,但至少你自己要做到最基礎的保護?!?/br>禮堂里靜默了幾秒,被彭教授驚人的言論震撼,隨后年輕人站起來鼓掌,也有些不敢茍同的嗡嗡議論。有人大喊:“同性戀你怎么看!”我聽到周圍有人小聲念叨紅石集團的老總云云。彭教授在他的電腦上打開一個PPT,翻到一面,那上面是一張數字表,從1到9。“首先,我要說明,同性戀是一種正?,F象,我不否認后天環境有影響,但絕大多數同性戀是天生而來。而且,這世界上絕對的異性戀和絕對的同性戀是極少數?!?/br>他指著那張幻燈片:“假如1是絕對的異性戀,9是絕對的同性戀,那么大多數異性戀的取值大概在2-3之間,大多數同性戀的取值應該在7-8,就我個人,我應該是3這一類?!?/br>“那你對同性戀傳播艾滋病怎么看!”“這是無稽之談,只能說不安全性行為是傳播艾滋病的主要原因,如果真的要責備,最該受到責備的是中國目前的性教育觀念和對這種話題避而不談的態度?!?/br>我聽得認真,突然被撞了一下,身邊沖出一個男人,他手里拿著一個塑料桶,罵罵咧咧地朝臺子上沖去。“不要臉!宣揚這種惡心的東西!邪教!孩子都被你給教壞了!”一桶屎尿被他潑到彭教授的身上,現場混亂一片,我被積壓的怒火和憋屈突然就被這個男人點著了。“我cao你媽!”我不知道我到底罵的是誰,但我朝他沖過去,揮起拳頭。等我被警察扯開,那人已經被打得滿臉是血,縮在地上呻吟,我還發瘋似的往那邊沖。警察拿警棍抽了我一下,把我銬上,押著上了警車。前些日子,我在微博上看到一條新聞,102歲老奶奶的愿望清單上有一條是“被逮捕”,社區的警察為了完成老人的心愿,把她銬起來,攙扶她進警車,到警局,去審訊室看看,再參觀辦公區。我體驗了一樣的殊榮,被押送到警局,戴著手銬,做了筆錄,警察反復地問我是否打了誰誰誰,為什么要打他,用什么工具,什么方式,毆打他多長時間,之前是否認識,有沒有積怨……我還做了尿檢,被查戶口似的把我祖宗八輩給關心了一遍。當晚我被移送上南區拘留所,以擾亂治安罪為由,判處5日拘留,罰款500。“家屬電話?!本靻栁?。“沒有家屬?!?/br>“工作單位電話?!?/br>我自暴自棄,把李流的手機號報了過去,不然要我去登記嚴胥的號碼嗎?“把隨身物品放這個箱子里?!本煺f。我把手機錢包鑰匙都扔了進去:“我可以再打個電話嗎?”“不行!把你的隨身物品裝進來,馬上進去,132室!”年關將至,拘留所也人丁興旺,多是偷盜被抓進來的,涉案金額不大不構成刑事案件,抓進來關幾天出去還是偷。我被推進一間屋子,這兒和電視里看的差不多,一間屋里兩條長長的硬板床,大通鋪,一屋子能關12個人,僅有的電子產品是一臺破舊的電視和天花板上的監控,最里面有個蹲坑,旁邊是洗漱臺。132室的老大是個醉駕司機,已經被關了九天,他安排這個號子里所有人。“誒,新來的,犯了什么事?!?/br>“打人?!?/br>“小子有前途,咱們這加你正好湊八個人,晚上值班,一人一個小時,我看你挺精神的,就先值一晚上吧,別打瞌睡?!?/br>其他人悶聲笑。我一夜未睡,呆坐在鐵窗前,我知道沒有人會來,拘留期間是不能探望的,我要在這鬼地方待五天,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