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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成倩說:“我也寫一份報告?!?/br>黃韜點點頭。兩個人相對而坐,飛快地在紙上陳述著事情始末。-黃韜雖然暫時封鎖了消息,但還是第一時間將整件事告知鄭馳樂。鄭馳樂聽后心頭猛跳。黃韜說:“你跟公安局那邊也通通氣,要求底下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能再出問題?!?/br>鄭馳樂說:“我明白的,市政這邊會全力配合?!?/br>黃韜說:“我們會盡快了結這件事?!?/br>說是盡快,實際上軍方又開始了一場漫長的拉鋸戰。黃韜跟方成倩兩個人像愣頭青似的,別人還沒把事情拿出來做文章,他們已經將整件事剖開來擺在軍方所有頭兒面前——繳獲的軍用槍支、威脅式的傷害等等都詳細地寫在報告里,絲毫沒有隱瞞。這反倒讓原本想要借機踩上兩句的人有點無從下口了。方成倩的態度很堅定:一方面軍改要徹行,而且要盡快徹行,針對危害國家安全的嚴重犯罪情況設立的特殊機動部隊更要及早就位,不能讓意圖恐嚇軍方的威脅性報復得逞;另一方面要嚴查內部,杜絕一切勾連境外罪犯的不法行為,特別是在邊境進行軍火走私的情況——這不僅僅是犯罪,還是叛國!黃韜不僅堅定地站在方成倩身邊為他搖旗吶喊,還特意回家一趟,找上了他的父親黃震軍。黃震軍聽完黃韜的話后并沒有表態,過了許久他才說:“阿韜,他是你哥哥?!?/br>黃震軍只說了這么一句,黃韜卻敏銳地察覺了許多東西。他握緊拳頭:“爸,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哥有摻和進去的?”黃震軍不說話。黃韜咬緊牙關,從牙縫里一字一字地蹦出話來:“爸,你太讓我失望了?!?/br>說完他不再等黃震軍回應,轉身走出家門。回到駐地后黃韜找上了方成倩:“倩倩,你讓你們家的人去找一下關家吧,聯合起來才好辦事?!?/br>方成倩看著一下子成熟了不少的黃韜,心頭一凜。她明白了黃韜的意思——黃震軍不會出面。她沉聲說:“好?!?/br>沒想到最終還是走到了這一步。220第二二零章:噩耗南方的晚冬漸漸變得濕潤,連天邊的星斗都帶上了幾分朦朧,輕飄的云靄遮擋著窗頭新月,在玻璃窗上切割出一片片碎影。李見坤原本已經睡下了,偏偏又被潮濕的空氣悶得睡不著。到了他這個年紀本來能睡的時間就不多,再碰上這種鬼天氣,李見坤是徹底睡不著了。他坐到書桌前看書。這書是幾天以前的老戰友寄過來的,紙張還新得很,油墨的味道也還香濃。書里寫的是越戰回憶錄,剛出版沒多久。李見坤這兩天隨手翻了翻就發現里頭有不少熟悉的事件和人物,只不過時隔太久,乍看之下他幾乎無法辨認出來。李見坤發現自己漸漸也到了快忘事的年紀,他這人做什么都沒堅持到最后,自然不像季春來、何遇安他們那樣,越老越精神,越老鉆研得越深。像他這樣的人,看起來過得怡然自得,實際上什么都沒抓住。李見坤漫無目的地翻閱著那一樁樁越戰往事的記錄,記憶中那些早已面目模糊的人似乎一下子來到眼前。當翻到書上說軍醫跟連長平時孟不離焦焦不離孟,感情好得跟一個人似的,李見坤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徐觀鶴說黃震軍最在意的人是他,他卻沒有那樣的感覺,他只覺得那些歲月簡直荒謬又荒唐。那時候已經燒盡了他所有可能熱烈起來的感情,再次將心剖開,那里早就只剩下灰燼。在意不在意,又有什么關系?李見坤沒有絲毫睡意,靜靜地坐到下半夜。好了大半夜的天色不知怎地就糟糕起來,先是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接著雨勢漸大,竟有點狂風暴雨即將降臨的跡象。李見坤這兩年開始養花,察覺天氣變化后就霍然站起來往外跑。他冒雨將自己寶貝得很的蘭花統統搬到避雨的地方,等忙完以后身上早已濕透了,半薄不厚的外套濕漉漉地滴著水。李見坤抬手擦了擦滑入眼睛的水滴,也不避雨,就那么倚著花房的門瞧著自己養了很久的花花草草。等到凍人的寒意入心入骨,李見坤才轉身走回主屋。他弄好熱水洗了個澡,還是不太想睡,又拿過那本越戰回憶錄坐在床上翻看起來。看著別人筆下說出來的關于自己的故事,總有些恍如夢中的錯覺。李見坤來來回回地把那一小節翻了好幾遍,最后又開始重頭看起——又一次看著紙上的兩個人一次次擁抱在一起、一次次并肩依靠著對方、一次次拳頭相碰祝愿對方順利歸來、一次次爭執又和好、一次次哭了又笑笑了又哭……這樣一遍又一遍地重溫,李見坤的記憶才逐漸變得鮮活起來,它們像是重新有了生命似的,輕悄又沉重地呼吸在他心臟和大腦里的每一個角落。也不知過了多久,李見坤終于慢慢閉上了已經太過干澀的眼睛。他的表情沉靜又平和,仿佛睡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香沉。第二天李見坤沒有到省廳上班,馬上有人打了李見坤家里的電話,結果卻沒有人聽。李見坤孤家寡人的,又已經邁入五十大關,突然沒打聲招呼就缺勤,作為省衛生廳一把手、也作為李見坤老友的魯邦彥心里記掛得很。魯邦彥見當天的事務并不多,索性就將省廳的事交給副手之后就去李見坤家里找人。敲了半天門不見應,魯邦彥從李見坤門口的花盆底下摸出了李見坤藏在那兒的備用鑰匙,直接打開門走進去。等看到躺在床上的李見坤時,魯邦彥走上前問道:“老李,你怎么了?還沒睡醒?”李見坤一動不動地躺在那兒。魯邦彥心臟一縮,走上前查看李見坤的情況。在摸上李見坤的脈搏之后,魯邦彥如遭雷擊。李見坤去了。就這么毫無征兆地去了——真的一點預兆都沒有!昨天李見坤甚至還在省廳里跟人吵了起來,一句句諷刺地對方抬不起頭來。這家伙嘴巴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