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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好像剛好碰上了“斷層”時期,老一輩的領頭人漸漸退了下去,新一輩的還沒上來。而正好國外一些怪異的風潮刮到了國內,無論文壇還是歌壇,都充斥著一些極端的作品——代表著自由和追求的新事物轉了幾手之后,最本質的東西被徹底篡改掉了,剩下的要么是宣揚yin-穢色-情,要么是宣揚頹喪厭世。最艱苦的時期都沒見那么多要死要活的文章,怎么日子漸漸好起來以后反倒有那么多人過得“生不如死”?鄭馳樂覺得這位宋局長還是不錯的,碰上這種問題他沒說去禁絕那些作品,而是希望宣傳方面能去引導風向。這思想擺得很正,看來是個可以多往來的人。鄭馳樂翻完了宋局長給自己的資料后就說:“宋局長要是不忙的話,我們一起去站臺那邊看看?有些東西光看記錄還是很模糊,我想去跟一線工作人員聊聊?!?/br>宋局長也看出了鄭馳樂是個爽快人,事情做好了就能讓他滿意,所以也痛快地答應:“今天我的工作就是陪鄭秘書你完成調研任務,哪有別的事?走!”鄭馳樂跟宋局長都沒大張旗鼓搞視察的意思,兩個人輕裝簡行地來到站臺,趁著換班的當口跟幾個工作人員商量起來。雖然這個項目中心工作是“提速”,但配套的變革方案也要同時完成,提速后乘務工作時間怎么變、人員調配怎么變,都是要從小處去抓的東西,方海潮和賀正秋要做的事確立大方向、把關大環節,小細節當然得由他們這些試點地區去琢磨。而最熟悉這些細節的,只有堅守在一線的這些工作人員。見到鄭馳樂跟宋局長相攜而來,剛剛換班的車站工作人員都有些受寵若驚,畢竟這兩位一個是自己最大的領導,一個則是市里的大紅人!鄭馳樂倒不覺得自己是什么紅人,他面帶笑容地跟對方一一握手,然后親自給對方倒好水送上去,拉對方坐下聊天。聊的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對方問起平日里的工作,他問得多,說得少,大部分時間都留給其他人回答自己的問題。宋局長是內行人,也很機靈,遇到鄭馳樂沒聽明白的地方立刻給鄭馳樂解說。鄭馳樂不時地給他們添水,問答之間記錄本很快就記滿了了解到的信息。見他們工作半天都面有疲色,鄭馳樂說:“真是對不住了,還占用了你們的休息時間這么久?!?/br>鄭馳樂由頭到尾都和和氣氣,末了還來這么一句,其他人哪里會覺得時間被占用了?于是紛紛說道:“哪里的話?鄭秘書跟宋局長也是為了咱著想??!要是換了別人,哪會聽我們意見?”鄭馳樂虎著臉說:“別說這種話,你們說只有我會聽你們的意見我可一點都不高興。我希望等哪天你們告訴我,市委里派任何一個人來都樂意聽你們的聲音,這樣滄浪才有希望?!?/br>見鄭馳樂神色認真,宋局長一怔。能以這樣的年紀走到市委秘書那個位置的人,真的會有這么天真的想法嗎?他對鄭馳樂說:“鄭秘書,我們到站臺走走?!?/br>鄭馳樂說:“也好,”他對其他人笑笑,“好好休息,你們肩膀上的擔子很重,辛苦了?!?/br>鄭馳樂恢復了一貫的和氣,其他人也如釋重負,站起來送他跟宋局長離開。沿著站臺走了一小段路后見鄭馳樂還是若有所思地沉默著,宋局長勸慰道:“鄭秘書,他們都是粗人,說話比較直接,你別放在心上?!?/br>鄭馳樂說:“宋局長,我沒事。我只是覺得我們滄浪這邊的人——甚至是我們華國大部分人對我們的要求都不高,我們只是做好了分內的事就能讓他們認為我們是個很好的‘領導’。事實上我們不用像他們一樣辛苦地在工作在第一線,不用被日曬、被風吹、被雨淋,拿著的工資卻不比他們低,去聽他們的聲音、去為他們爭取更多的機會、去為他們創造更好的生活條件,都是我們應該做的事情??吹剿麄円驗楸晃覀儐栐挾泽@又緊張,我覺得很慚愧,畢竟這根本不是值得他們交口稱贊的事——這只是我們的本分?!?/br>聽到鄭馳樂的話,宋局長也沉默片刻,說道:“那是因為丟了本分的人越來越多?!闭f完他又露出笑容,“不過鄭秘書,別人我不知道,老宋我可是一直相信像你這樣的人會越來越多!”這話聽起來像在恭維鄭馳樂,但鄭馳樂對上宋局長那爽朗的笑臉,心情倒也緩和過來。他打趣道:“像宋局長這樣的人也會越來越多?!?/br>宋局長也是個妙人,他哈哈直笑,說道:“還好沒帶別人來,要不然人家肯定會說我們兩個臭不要臉,互拍馬屁!”雖然官場上說友誼未免有些天真,但男人之間一旦志氣相投就是這么一回事,往往一句話就能把關系拉得很近。鄭馳樂也笑道:“成,不說這個了?!彼牭交疖嚨拈L鳴,問宋局長,“這班是省會那邊開過來的火車吧?要不再等等,我們多聽幾個人的意見?!?/br>宋局長說:“沒問題,正好問完了我們就去車站食堂蹭個工作餐吧?!?/br>鄭馳樂說:“那就這么定了?!?/br>他們站在月臺等著呼嘯而來的火車況且況且地入站,緩緩停在眼前。宋局長說:“這是挺早的綠皮火車,里面都很舊了,看著挺危險的。不是我心大啊,這項目下來后鄭秘書你可得給我們滄浪搞點新車過來?!?/br>鄭馳樂聽到宋局長老實不客氣的話,無奈地說道:“新車又不是大白菜,哪能說要就要?不過真能正式加入這個項目的試點地區,侯書記一定會盡量爭取?!?/br>想到侯昌言的“搶錢”能力,宋局長兩眼放光:“那敢情好?!?/br>鄭馳樂正要繼續跟宋局長說話,目光就定在第一節車廂走下來的人身上。那人跟乘務員道別過后第一個走下車。居然是關靖澤。似乎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關靖澤轉過頭來看向他,微微地一笑。他們這樣會面的次數并不少,因為他們之間橫亙著比兩個十年還多的時光。鄭馳樂甚至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關靖澤個頭還不算高,冷冷淡淡地站在那兒,似乎即將面對的不是一場考試,而是再普通不過的習題課。他看著冷靜的關靖澤,心里慢慢地也不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