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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那就沒人摸得清了。季春來覺得鄭馳樂也許可以從何遇安這兒找到一條明路。季春來都這么說了,鄭馳樂自然不會介意何遇安整天繃著臉朝自己訓話,該學的學,該做的做,其他的都當耳邊風一樣聽聽就過。虛心接受了何遇安所有的指示、恭恭敬敬地目送何遇安離開,他才坐下跟已經送走了陳老、正坐在一邊看“回信”的關靖澤說話:“看來我也要忙了,”他摸摸鼻頭,“我們都沒有閑下來的命啊?!?/br>關靖澤說:“要是閑下來了你恐怕還覺得不習慣?!?/br>鄭馳樂想了想,說道:“也對?!?/br>他們都習慣了這種快節奏的生活,再加點壓也不過是更忙一點而已,完全不會覺得難熬。關靖澤擱下信抬手揉揉自己的后頸,順便讓眼睛和大腦放松一會兒。瞅著鄭馳樂那張還有幾分稚氣的臉有點兒繃著,他突然露出了笑容:“不過偶爾也要做點輕松的事?!?/br>鄭馳樂已經習慣了獨處時他那非常犯規的“誘人”笑容,注意力反而集中在他的話上頭:“什么輕松的事?”關靖澤說:“你湊近一點?!?/br>鄭馳樂以為他想說悄悄話,也沒防備,依言照辦。于是關靖澤坐在原位輕而易舉偷襲成功,在鄭馳樂臉頰親了一記——而且親得輕松自如,就像是鄭馳樂自己送上門的一樣。見鄭馳樂一下子愣住了,關靖澤也不覺得可恥,正正經經地解釋:“——就是這種輕松的事?!?/br>鄭馳樂咬牙切齒:“……不要臉啊不要臉!”關靖澤眼也不眨:“謝謝夸獎?!?/br>鄭馳樂:“……”67第六十七章:沖動季春來和何遇安是不會直接對話的,華中省醫學交流會的籌辦兩邊都很重視,于是鄭馳樂只好當起了傳聲筒。季春來對于具體章程并沒有太多要求,只是在內容上跟何遇安有點兒爭議。季春來的意思是一口吃不出一個胖子,所以還是一步一步來,先辦個中醫交流會比較好;何遇安的意思說得很明白了——“辦大辦好”。只有中醫或者只有西醫,在他看來都太狹隘了,不符合時下的發展大趨勢。既然要開個好頭,那么不管規模是大是小都要把五臟六腑給備全了。兩邊各執己見,最后都拗上了,直接把事情扔給了鄭馳樂,默契十足地給他來了一句“你看著辦吧”。鄭馳樂愁得頭發都發白了,只能蹲到吳棄疾那里愁眉苦臉。吳棄疾也不給他出主意,反而笑瞇瞇地說:“考驗你的時候來了,好好琢磨,拿出個好章程來我才能幫你說話?!?/br>鄭馳樂也沒辦法,只能查閱近兩年來的相關記錄,先把國內的“交流會”模式整理出個大概。鄭馳樂也沒忘記跟這幾年跟“嵐山野醫”在互聯網上聯絡得較為密切的同行們征詢意見,互聯網的速度比通信要快,而且可以與境外進行聯系。鄭馳樂將策劃草案翻譯出來,禮貌地通過郵件寄了出去,陸續地收到了不少回信。事實證明他這個選擇非常正確,國外許多人組織學術交流會的經驗比國內要豐富,不管是科學領域還是醫學領域,每年都有數不清的大小交流會陸續開展。不過不切實際的建議也很多。鄭馳樂邊篩選意見邊填充各種細節,整個交流會的雛形慢慢就顯現出來了。他以前沒有組織這種大型活動的經驗,做完詳案后覺得有些忐忑,暗搓搓地拿著它去找吳棄疾問意見。吳棄疾看完后臉上平靜無瀾,語氣也毫無波動:“你覺得自己準備得很充分嗎?”這話兒聽起來嚴肅又認真,鄭馳樂整個心更加七上八下,給了個保守的回答:“我覺得不是很充分,所以想問問師兄的意見?!?/br>吳棄疾語調微揚:“你沒有發現自己的問題?”鄭馳樂踟躕起來:“這個……”他已經把能想的都想了,能問意見的也都問了,拿出來的也是再三修改的版本,要不是自己實在看不出遺漏的地方他也不會來找吳棄疾。鄭馳樂“這個”了很久,索性破罐子摔破地說:“我沒發現!”吳棄疾露出了笑容:“這就對了,做事就是要有這種自信。既然你已經把該做的都做好了,為什么要對自己不自信?你應該直接去找何老,然后欣賞他想找茬但是找不出來的憋屈表情?!?/br>鄭馳樂一想到那個面冷心熱的和老頭兒一臉憋屈,也樂了!吳棄疾都這么說了,方案自然是沒問題的。他嘿嘿直笑:“那我這就去?!?/br>鄭馳樂收起文件袋朝吳棄疾揮揮手,跑著離開了。吳棄疾看著鄭馳樂跑得飛快,微微地笑了起來。他走回自己的房間,拿出一封推薦信看了兩眼,輕輕地將它撕碎。現在這樣的生活他很滿意,不想往前再走半步。在這個位置他可以好好看著關振遠和張世明往前走,也可以好好帶一帶鄭馳樂這個師弟。雖說當年跟東瀛那邊的勾連是因為年少受蒙騙,但那到底是一個污點,如今東瀛那邊也不算安分,他要是走上政道,別人要抓把柄是很容易的,到時候難免會處處制肘。守在這一行里頭則沒那么多顧忌,而且只要關振遠他們信任自己,想做什么也是很容易的。有些時候入了局反而沒那么好辦事。吳棄疾將撕碎了的推薦信扔進廢紙簍,走到外頭準備營業。他走到藥柜前站住了,拉開抽屜檢查藥的成色,不時拿起一小塊聞聞它們的味道,像當初學習藥材辨別那么仔細。他正要一樣樣檢查過去,突然聽到有人敲了敲門。吳棄疾抬起頭往門邊一看,就看到了一個三十八九歲的男人站在那兒,長著兩道直眉,目光也清正,看著就是正派人。是季春來最年長的徒弟、他和鄭馳樂的大師兄趙開平。乍見故人,吳棄疾一時間有些恍惚。趙開平性格穩重,永遠最讓人放心——當初他還沒入門,趙開平就已經可以自個兒給人瞧個病了;他打小聰明過人,處了一段時間就覺得趙開平正派歸正派,跟自己比起來就太木訥了,沒半點靈活可言。他一向驕傲得很,摸清了趙開平的底子就再也沒有由衷地喊過他一聲“師兄”,在季春來面前還斂起傲氣裝裝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