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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就知道這個師兄非常了不起,對于吳棄疾的手腕已經見怪不怪,只是暗暗地記下吳棄疾的做法,準備回頭再好好揣摩。心里有了計較,鄭馳樂旁聽得更為認真。就在鄭馳樂和關靖澤各自忙碌的時候,關振遠聽到了一個意外的消息:韓老爺子代表中央過來視察。在上一代人里面,耿老爺子已經漸漸退了,葉老爺子、韓老爺子卻還在任上,這兩位人物是“三朝元老”,除了頭頂上的兩位之外他們資格最老、權限最大,更了不得的是他們還有姻親關系!韓老爺子是軍方實打實的“大佬”,軍方比他晚一截的人一部分是他親自帶出來的,還有一部分是他親家葉盛鴻帶出來的,葉盛鴻軍權交得早,可余威猶在,兩家結合讓韓葉兩家都水漲船高,首都一直流傳著一句話:流水的領導班子鐵打的韓葉兩家。即使韓葉兩家沒有人到達過最高的那個位子,它們的地位依然是無法撼動的。韓老爺子親自過來,不僅僅是代表他個人,更代表著一種風向。關振遠隱隱覺得這是關家禍起蕭墻的前兆。最近張世明似乎對他大哥關振德很不滿,利用自己在傳媒界的人脈大肆宣揚他的理念和政績,首都那邊對這一切也全都看在眼里。關振遠從開春開始打電話回家,他家老爺子已經很少跟他說話了,有時候甚至是讓家里的勤務兵把他打發了。關振遠雖然也覺得家里虧欠了大哥,但遇上老爺子這樣的對待還是有些心灰意冷,永交省的條件比定海省要差得多,改善起來步伐也能邁得更大,看起來他的功勞就多了,其實他盡了自己的本分!關振遠從來都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有多出格,他認為任何一個官員看到永交當地的貧瘠、永交民眾的苦難,都會打心里感到難受,進而積極地尋求帶領它走出貧困的方法。可關老爺子表露出來的態度分明是在說:“你是想跟你大哥爭!”關振遠不想埋怨自己父親,但這半年來往家里打電話的次數也漸漸少了,首都那邊的消息也是輾轉從張世明、吳棄疾那兒聽來的。張世明前段時間將一個消息轉告給他:他大哥那邊又去了一個調查組,大概是出了什么問題。結合韓老爺子的到來,關振遠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韓老爺子擺出對他重視的姿態,很有可能是他大哥那邊真的有大事兒要發生,他大哥進中央的事也許要再次擱淺了——甚至會更糟糕。他家老爺子畢竟還在常委那個位置上,動了他大哥,那邊也許回想補償關家。只不過這個補償……關振遠苦澀地一笑。這個補償落到他頭上,他家老爺子未必會覺得高興。更有可能的是冷冷地對他來一句:“這就是你想要的吧?你終于得償所愿了!”關振遠看著翻滾著的江水,心里百味雜陳,但他沒有花太多時間去糾結這種事情,很快就將事情安排下去,親自去迎接韓老爺子。這次災情非常嚴重,但這幾年來永交的施工隊已經練就了高效搶修的能力,鐵路干線在洪水退去后很快就恢復通行。韓老爺子一路上見過不少民眾,不意外地發現永交省內果然一片平和,沒有半句怨聲。關振遠的優秀他們其實早就看在眼里,只是礙于那是關家內部的事,他們不好插手,也只有直脾氣的耿老爺子最先看不過眼,給了關振遠到華中發展的機會。四年前關振遠突然遠調永交,他跟老戰友葉盛鴻也在私下議論過,覺得這老關真越老越糊涂了,明明就是棵好苗子,他怎么狠得下心這么對待?這年頭他們想找出個拔尖的接班人都難,他倒好,家里有一個還死命去壓制。瞧瞧他一力支持的長子關振德是什么玩意兒?換個人來被關家全力幫扶,鐵定老早就躋身中央省了,關振德卻還在華國最繁華的省份蹉跎。這說明什么?說明他根本玩不轉。就算給了他更高的位置,他也使不動手里的權力。所以不是他們不給關家面子,而是這面子給不下手。這次關振遠的表現實在太漂亮了,他們決定不再管關家那邊有什么打算,先把這棵好苗子扶上來再說。難道他們都明著要拉關振遠一把了,關振遠的親老爹還能把他摁回去?韓老爺子可不信這個邪!韓老爺子決定走這一趟時心中早有打算,看到關振遠時格外和悅,和氣地詢問起關振遠現在的情況。關振遠一一作答,不卑不亢,姿態擺得很端正。韓老爺子非常滿意,讓關振遠領著自己去河堤視察。關振遠又是作陪又是處理各項事務,一番忙碌下來已經是月懸空中。這兩天雨算是停了,皎潔的月色分外喜人。關振遠拖著疲憊的身軀緩步走回自己暫住的地方,心里思考著韓老爺子對自己的態度,韓老爺子越是和善,他就越能肯定自己的猜測。想到自己下一次回家時可能會面臨怎么樣的冷遇,心里難免有些傷懷。就在他神色越發沉凝的時候,一個帶笑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關老哥、”關振遠往前一看,原來是帶著醫療隊前來支援的吳棄疾。這樣的夜晚有個老友出現,無疑掃去了不少郁結在心頭的愁悶。關振遠飽含歉意地上前握住吳棄疾的手:“吳先生你來了,今天我都沒能去接你!”“這有什么?!眳菞壖舱f:“不過你們給我們醫療隊安排的住處擠不下這么多人,我今晚只能帶著樂樂來你這兒蹭地板了!”關振遠說:“樂樂也來了?”吳棄疾說:“來了,正跟靖澤在一塊。你也知道的,他倆一湊在一起就有說不完的話,連我都插不上嘴,只能出來透透氣了——沒想到正好碰上關老哥你回來?!?/br>關振遠也笑笑:“那我們也先別進去打擾他們了,再走走吧?!?/br>兩個人順著路徒步往前走,你一句我一句地敘起舊來。等他們回到臨時住處時關靖澤和鄭馳樂已經窩在一個被窩里睡得格外香甜,兩張睡顏還帶著幾分稚氣,完全沒了平時那早熟的模樣。吳棄疾感嘆:“這才像小孩子,他倆醒來時簡直是人精!”關振遠笑了起來,替關靖澤和鄭馳樂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