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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鮮美得很,口感倍兒棒!”被他這么一個個吆喝過去,鄭彤頓時哭笑不得:“別沒個正形的,坐好吃飯!”她下意識地朝鄭存漢看去,卻發現鄭存漢臉上居然帶著點兒笑意。鄭彤有點詫異,要是換了以前鄭存漢肯定毫不留情地開罵,那時候樂樂的表情讓她看著就心疼,卻又不敢護著。到后來她都搶先把鄭存漢罵的話給搶了,不輕不重地斥上幾句,免得鄭存漢罵得太兇。似乎是察覺了她的目光,鄭存漢居然破天荒地說:“自家人吃飯沒那么多規矩,樂樂愛鬧就讓他鬧?!?/br>鄭存漢這么一開口,氣氛似乎一下子輕松起來。吳棄疾去過的地方很多,眼界寬,關振遠又非常關心國內的變化,兩個人對著一桌家常小菜聊起來竟然非常投契。鄭存漢的病灶在胃里,食欲差,鄭馳樂就跑到他身邊給他夾菜,變著法子讓鄭存漢吃多點。鄭彤看著鄭馳樂和鄭存漢相處融洽,轉開臉暗暗抹掉眼角的淚。不管怎么樣都好,他們一老一少能夠這么處著就是件大好事。飯桌上唯一被遺忘的是關靖澤。他靜靜地夾了一口面前的萵筍送進嘴里,覺得它吃起來果然跟鄭馳樂說的那樣鮮爽。從小到大他都能很好地照顧自己、從小到大他都能考出最好的成績、從小到大他都不需要任何人cao心,他看著鄭馳樂傷心痛哭或者縱情歡笑,心里總會好奇這些激烈的情緒到底是怎么產生的——因為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關振遠總覺得對他有虧欠,但他打心里認為自己父親是一個擁有大志向的人,這種愧疚是完全沒必要的。他兩世為人,從來都不覺得有誰對不起自己,也沒期望過誰給予自己多一點關愛,因為他并不需要。只是他也想不明白為什么,出現在他生命里僅僅只有那么一年的鄭馳樂,居然常常出現在他的睡夢之中。夢里那個影子依稀是個笑容朗然的少年,他永遠站在明媚的陽光下,永遠肆無忌憚地和朋友結伴而行、有說有笑,他可以沖動地為每一個朋友出頭,也可以為了某個比賽耐心地泡在圖書館準備一個月。那些年從夢中醒來以后關靖澤總是盯著自己的手腕看上一會兒,想著自己當時如果主動上前跟鄭馳樂說句話,也許就不會再夜夜夢回。意識到老天仁慈地把他送回到他們相遇之前,關靖澤也曾想過去找鄭馳樂,但他發現自己始終刻意地壓抑著心里那份念想,從來沒去了解過鄭馳樂的過往——他連這時候的鄭馳樂在哪里都不知道。關靖澤是個很有耐性的人,他很快就說服自己靜心等待著還有一年才會到來的“重逢”。沒想到鄭馳樂也回來了,而且提前出現在他面前。可惜的是,他好像窺見了陽光的背面。并不那么光彩耀目的背面。☆、第十九章迷惑一頓飯本來吃得還算平順,可吃到一半鄭老三卻行色匆匆地走了進來:“二哥,出事兒了?!?/br>鄭存漢沉聲說:“什么事?”鄭老三說:“有幾個人抬著個傷患過來,說是省報的記者,叫我們村的醫生過去呢!”吳棄疾和關振遠面面相覷,而后異口同聲地說:“我過去看看!”鄭老三說:“那正好,你們一個是醫生,一個是政府的,都給處理處理,別讓他們再搞出事來!”鄭存漢敏銳地抓住了鄭老三話里透露出的信息:“再搞出事來?他們以前弄出過什么事兒?”鄭老三一頓,說道:“二哥你身體不好,前兩次我都沒跟你說。其實還不是這些家伙不怕死,整天跑去東邊搞事。照我說,要說那邊沒鬼是不可能的,可他們沒看見嗎?我們這一片發下來的除草劑都是那邊生產的,而且不管需不需要都是分攤到戶,想要繼續種地就得買,多愁人啊……”鄭存漢聽不下去了:“夠了,別說了!”這哪是說給他聽啊,分明是說給關振遠聽,想借關振遠這把槍試一試。鄭存漢一向不允許家里人去占關家的光,有些事不能開頭,一開頭就會接二連三地來。他自私,不想讓鄭彤家里人的需求為難,要是族里那個后輩想吃公家飯,行,自己考,有能耐考進去、有能耐把事情做好的,沒人來求他都會跟鄭彤打招呼,畢竟人活在世上這人情往來是必不可少的??梢抢藐P家的勢力和資源,他無論如何都不會答應!鄭老三見鄭存漢虎起了臉,登時不再說話。關振遠見鄭老三噤聲,忍不住看向鄭存漢。鄭存漢說:“這里面水深,振遠你別管,坐下陪我老兒吃完這頓飯?!?/br>鄭存漢本來就在東邊住了許多年,哪會不清楚那邊盤枝錯節的復雜關系。那也是有通天關系的,關振遠才剛坐上書記的位置,下邊還傳著他是靠家里才能上位的留言呢,他這時候要是一頭扎進這堆麻煩里,只會落下個愣頭青的名頭。鄭彤也聽出了其中的厲害,但她了解關振遠的性格,所以開腔勸說:“爸,插手不插手是一回事,了解不了解又是另一回事,不管怎么樣,多知道一點東西總是好的?!?/br>沒想到關振遠卻一笑:“阿彤,別說了,我們陪爸吃飯?!彼戳藚菞壖惨谎?,“麻煩吳先生去看一看?!?/br>關靖澤眉頭一跳,算是瞧出來了:吳棄疾有意和關家交好,關振遠也有意接受吳棄疾的善意。在前世吳棄疾因為種種原因和關家往來不深,而且吳棄疾第二年就去了首都,一躍成為名動一時的高官“御醫”,兩邊倒是沒多大的關系了。這一世因為吳棄疾以鄭馳樂為切入口,借乘風機械廠的事打動了鄭彤,繼而一步步拉近了與關家的距離。關靖澤感嘆世事奇妙之余,對于吳棄疾的加入也是相當樂見其成的。吳棄疾醫術高明,那一手“相人”本領更是一絕,更妙的是他為人圓滑,精于算計,正好可以彌補他父親現在還不怎么成熟的政治手腕。關靖澤對鄭馳樂說:“我們也去看看!”鄭馳樂聽到“東邊”、“記者”、“水深”這幾個詞以后就想起關靖澤提示的事,看來并不是沒有人察覺污染的情況,而是查處的阻力太大,那些企業才會逍遙到許多年后才落馬。他正愁著沒機會出去瞅瞅呢,關靖澤的提議正對他胃口!鄭馳樂這會兒特別喜歡關靖澤的“好奇心”,因而主動拉著關靖澤的手往外跑,中氣十足地說:“走!”關靖澤聽著他爽朗的聲音,把他的心思摸透了七八分,有點兒想笑,向來跟個小老頭兒一樣嚴肅的眉眼都舒展開了。鄭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