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有人傳了私訊。

老陳：「欸，你家二愣子也太搞笑了吧！我假裝罵你他也信，還緊張得要死耶！雖然二愣子做事有點不靠譜，不過挺忠心的唷，恭喜你養狗了，哈哈哈哈哈哈！」

其實沒有人知道，當我面對著自己的熒幕時，眼神只要往左偏二十度，就可以把「企劃組組長助理」的位子看得一清二楚，包括對方的熒幕和所有表情。

于是這一刻，我看見了程秉昊正左手拿話筒，右手拼命抓著那頭靛藍色頭發，力道大得不怕會禿頭，而好看的眉毛則皺在一起，大眼睛微瞇，嘴邊掛著苦哈哈的笑，乖乖挨著企劃分組老陳的罵。

側頭看了無糖綠一眼，再看了看三明治一眼，我這樣回話了。

「老陳，我看你好像很閑啊，這樣吧，等一下的會議就交給你主持了，在老板面前好好表現吧。加油，好嗎？」

「……蘇輊杰，你好狠的心??！」

「耶？陳組長？陳組長？怎么突然掛電話了啊……」

程秉昊疑惑的聲音傳來，而我決定今天要乖乖吃早餐。

☆、想說我愛你(02)

在程秉昊上班滿一個半月后，我帶著他去了下游廠商的工廠。

那是一間印刷廠，印制的產品包括書籍、海報、明信片，也有3D輸出，跟人家合著做些書擋、扇子、鼠標墊這種周邊商品。

「蘇組長！」廠長笑著迎接我，「很難得捏，這次你居然親自過來看！」

「之前案子比較多，難抽身?！刮铱蜌獾匦π?，順便替程秉昊引見，「趙廠長，這是我的新助理程秉昊?！?/br>
「趙廠長好?！剐∽雍芄皂樀卮蛘泻?，同時熱烈地和對方握手，「我在公司看過很多貴工廠的產品，那些都超精致、超漂亮的，廠長您真是了不起！」

是人都喜歡聽好聽話，連企劃組性格最差的老陳都能收得服服貼貼，眼前這老實的鄉下人自然也是難逃此劫。

我在旁邊不發一語地看著趙廠長哈哈大笑，跟程秉昊稱兄道弟、你一言我一句地拉關系時，再次驗證了「服務業也是能練專長」的道理。

等兩人扯得很遠，而時間也過了十分鐘后，我把話題拉了回來。

「趙廠長，不知這次請您做的樣品是否完成了？」

「喔喔，好了好了！」趙廠長大大地點頭，引著我要往樓上去，「蘇組長，你們這次的設計比較復雜吧？我的美工可是叫了好幾天才處理好的……」

「趙廠長，去看樣品之前，有件事想先麻煩您?！股蠘乔?，我伸手要程秉昊把那堆設計資料交給我，然后才接著道，「我的小助理沒來過印刷廠，為了讓他日后工作能比較上手，還希望趙廠長能安排人帶他四處參觀一下?！?/br>
「咦？」程秉昊呆了一下，「組長，那樣品……」

「小程沒來過？那當然可以??！黃秘書，妳帶他去走走，跟他們公司相關的部門通通都去看一趟，讓他好好學學！」

拜拉關系所賜，趙廠長答應得很爽快。

「謝了?！刮覉笠砸恍?，轉頭和程秉昊交代，「樣品你可以回去再看。這里我只帶你來一次，錯過了機會，你自己負責?！?/br>
程秉昊這才回過神，大大朝著我和趙廠長一鞠躬，笑得燦爛無比：「謝謝組長、謝謝趙廠長，我會好好學的！」

「快去快去?！冠w廠長揮揮手，送走了黃秘書和程秉昊后才接著往上走，「蘇組長，看來你快要多個得力的下屬了?！?/br>
「得不得力還難說，他現在正在不停地闖禍?！?/br>
「哈哈哈，年輕人嘛，你得給他一個機會！」

看了那抹興沖沖地跑開的背影一眼，我還是嘆氣：「他很麻煩?！?/br>
和趙廠長確認好樣品需要修改的地方，黃秘書也領著參觀完畢的程秉昊回來了，約好下回寄送的時間之后，我們便離開了印刷廠。

看看表，下午一點。

于是我換了車道，先往市中心去而不是上高速公路。

「組長，我們還要去哪嗎？」抱著肩背包的程秉昊盯著窗外問。

「嗯，吃飯?！?/br>
「??？可是已經到下午的上班時間了啊?！?/br>
「……我沒有虐待助理的習慣?！勾蛄朔较驘?，我拐進左手邊的第三條小巷，記得那里有家還不錯吃的快炒店。

「虐待我嗎？」他有點搞不清楚狀況，歪了歪腦袋，抓抓頭，「可是組長對我很好啊，剛剛還讓我去參觀印刷廠……」

咕嚕一聲，不合時宜。

停好車之前，我看了程秉昊一眼：「別以為把包包抱得很緊，肚子就不會餓了?！?/br>
找到位子坐下后，完全沒有問程秉昊想吃什么我就直接點餐了。

三杯小卷、鐵板牛柳、松坂豬rou、兩份時蔬和一碗鮮魚湯。

「這邊白飯可以續碗?！刮抑噶酥革堝伒奈蛔雍?，便拿出手機收公司傳來的訊息。

點菜根本不用問他，特別是從人事那里我知道他的薪水居然是22K還要打九折之后。讓他點，絕對是挑便宜的下手，甚至還會想些不好意思吃太多之類的問題，雖然我是氣走了三個助理沒錯，但我真的沒有虐待他們不給吃飯的習慣。

「那是因為組長都只虐待自己?！?/br>
在我回了兩封信、第一道菜端上來時，程秉昊已經添好了白飯、拆好免洗筷、放好抽來的紙巾，甚至非常賢惠地倒了兩杯店里的冰麥茶。

「什么？」我漫不經心地咬著筷子看第三封信。

「組長，免洗筷有毒的，不要含著?！钩瘫怀顺樽呶易炖锏拿庀纯?，還伸手收走了我的手機，「吃飯時玩手機也是不良示范?！?/br>
他那副教訓小孩的口吻讓我的嘴角抖了一下。

「程秉昊，你真的好麻煩?！雇屏送蒲坨R，我抽回筷子開始吃飯。想到他剛才似乎有說話就順口問了，「你剛剛說了什么？」

「沒有?！?/br>
我抬眼掃過去，看到一個鳥窩頭正在埋首吃白飯，對已經都端上桌的菜肴不動筷子之外，還裝作一副沒事樣。

「我再說一次，我沒有虐待助理的習慣?！?/br>
「啥？」

動手挾了一大把牛rou跟青菜給他后，我又嘆了一口氣。

有時候真不知道是誰在照顧誰。

聽見我嘆氣，程秉昊馬上露出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張口欲言卻又沒說話，只是用筷子一直戳他的白飯。

最后，實在是拿他沒轍：「雖然塑膠碗戳不破，但白米會成糨糊，想說什么就說，我并沒有限制過你的發言權?！?/br>
「喔……」程秉昊點點頭，仍是專注地盯著他的碗，「組長，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br>
「為什么……你都不罵我？」

聞言，我不禁挑高了眉。

「你是被虐狂，有M取向？那我不能滿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