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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是給北戎臉面,他們要供著她的。 可是如今大燕式微,她嫁北戎,嫁過去就是受苦的。 介時天高路遠,又在別人的地盤上,自然再無人給她撐腰,要是北戎和大燕打起仗來,只怕第一個被拿來開刀的人就是她。 自古和親的公主就沒有好下場的,傅卿不信傅決不清楚她的境地。 只是心里想了許多,傅卿卻只能無力地反抗這個決定。 她抿抿唇,妍麗的小臉有些猶豫之色:“阿卿知道父皇為我謀劃,只是,只是阿卿對那賀長淵,并無半點兒女私情……” “這又有什么關系?”傅決笑呵呵地打斷她的話,“感情都是可以培養的?!?/br> 他抬手摸摸傅卿的頭發,傅卿忍了又忍,還是沒有避開他的手。 “按照慣例,后日便要出發去秋谷圍場秋獵,介時賀長淵也會去,阿卿可以同他處處看?!?/br> 傅卿根本不想故意去惹賀長淵厭惡,也不想現在就違背傅決的心意,畢竟她現在在燕宮還需要依靠傅決。 傅卿微微低垂下頭,似是害羞一般:“阿卿自然相信父皇,您對我最好了。您認可的人,縱然阿卿如今還不喜他,但是后日秋獵之時,阿卿也會去同他處處看的?!?/br> 傅卿細長黛眉微垂,俯視而下,只能看到她的瓊鼻精致,朱唇嫣紅,纖長脖頸優雅而動人。 這樣的美人,賀長淵不會看不上的。傅決心里滿意傅卿的聽話,一高興他就從私庫挑了許多好物件給她。 傅卿要走之際,試探地拉住傅決的手,撒嬌道:“父皇,秋獵之行,兒臣有個小小的請求?!?/br> “什么請求,阿卿只管說就是了?!苯鉀Q了心頭大事的傅決心里正開心,于是他對識相的女兒格外好脾氣。 臉上笑意還沒下去,他就聽傅卿軟語請求道:“父皇,兒臣想要四皇兄陪我去秋獵……” 傅決想了想才想起傅卿口中的“四皇兄”是他那個長了一雙異瞳的妖孽兒子。 傅柏舟是他人生少有的恥辱。雖然是妖孽,但也是他的血脈,他下不了手去害,就冷眼放縱著其他宮妃、皇子、甚至奴仆欺辱他。 但那妖孽命硬得很,這么多人辱他,他竟然長到了現在。 傅卿清澈的眼中滿是期盼,本來心情大好的傅決,此刻有些煩了。他側目避開傅卿視線時,語氣隱隱有些涼薄。 “阿卿怎么同他走那么近了?那等不祥之人,你還是離他遠些罷?!?/br> “哪里不祥了?”傅卿微微咬唇,有些小脾氣,“父皇,你就讓四皇兄陪我去吧。俗話說龍生九子,九子各不相同,四皇兄又有雙金龍一般的眼眸,說他是祥瑞還來不及呢,又怎能說他不祥?” 這解釋倒是新奇,只是傅決為了不讓他人妄議傅柏舟,許多年都忽略了那妖孽,故意不許他出席正式些的場合,漸漸的,大家也放佛遺忘了那妖孽一般。 如今那妖孽若是這樣光明正大帶出去,只怕又要惹人爭議。 他開口就要拒絕,只是傅卿抓著他的手臂輕輕搖晃起來:“前幾日兒臣要摔倒的時候,正是四皇兄扶了我。兒臣覺得他人很好,您就讓他賠我一起去吧?!?/br> 傅卿繼續搖著傅決的手:“若是兒臣當真嫁了那賀長淵,隨他去了北戎,只怕再也見不到四皇兄了,父皇讓他去吧,否則兒臣都無心秋獵了……” 傅決眼底微沉,他也算看過許多美人,自然知道像他女兒這樣容貌明艷,身份尊貴的人,恣意飛揚的時候容色最為驚艷。 傅卿任性,若是自己不答應讓那妖孽隨她一起去,只怕她一個不高興,就懶得去搭理賀長淵了。 傅決皺起眉頭,只是要讓那暗暗壓了許多年的妖孽,一朝露于百官眼前,他還是有些不愿。 傅卿知道傅決嫌棄傅柏舟,但他更怕自己壞了他的謀算,所以她只要擺出堅決要傅柏舟陪著的態度,傅決就會讓步的。 于是傅卿學著原主撒嬌,嘴皮子都磨破了,才讓傅決勉強答應了下來。 得到了答復的傅卿,嫣然乖巧地朝傅決一笑,便退了下去。 她一路走,等出了東暖閣,神色才冷了下來。 她就知道,皇帝九五至尊,能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根本不會把所謂的親情、愛情放在心上,有時候這些感情反而是他們利用的借口。 如今她不就是被利用了嗎? 那少年將軍賀長淵,萬里挑一的確,風流蘊籍也是屬實,只是他方天畫戟之下枯骨無數也是事實。 人家喜歡女主瑤晚芯,傅卿才不會去自討沒趣,平白惹人生厭。 她要做的,只是答應下傅決的要求,然后敷衍著去做而已。 * 秋獵的名單,早已擬好,要加上傅柏舟也不過是幾筆而已。 于是剛吃完晚飯,傅柏舟就收到了以前從未受過的圣旨。 垂目瞧著明黃絲綢上的字跡,傅柏舟微微抿唇。 他記得,一直到傅決死,他都不曾收到過傅決寫的圣旨,但沒想到如今卻收到了。 段玉此時笑嘻嘻地端著一碟子剝得干干凈凈的橘瓣,走了進來,輕輕放到桌案上。 “殿下,您看看著橘子多新鮮吶!據說是剛剛上貢來的,公主那里剛分了,她便讓雪瑩送了來?!?/br> 他頓了頓,瞧著那干干凈凈的橘子瓣,語氣溫柔:“公主真的很在乎您呢,她知道您不喜苦味,那橘子白絲微苦,她便親手把它給去了。這一盤子橘子,也不知她撕了多久,而且這次秋獵,還是公主向陛下求了情面呢?!?/br> 耳邊絮絮叨叨的都是對傅卿的夸贊之語,傅柏舟不耐煩地抬眼:“你說夠了嗎?她那么好,不如你去她的溯月宮伺候如何?” 段玉心里倒是想,只是他面上哪敢啊,他連忙賠笑道:“不了不了,奴才還是跟著殿下心安?!?/br> 那橘子干干凈凈,就如同那天晚宴,傅卿送來的一樣,都是她親手撕的。 傅柏舟垂目看著橘子,嗓音微涼:“怎么,你還不打算退下嗎?” 段玉忙恭敬地退下了。 傅柏舟盯著那盤橘子一會兒,終究還是拈起一瓣吃了。 這時候的橘子正好,一口要下去水當當的,滿口橘香甜膩,因那白色的絲全去了,因此吃起來半點澀味也無,口感順滑得很。 傅柏舟吃了一瓣,又重新拿起了一瓣,他隨手拿起傅卿放在此處的話本子,伴著橘子看了個故事。 等傅柏舟的手觸及已經空無一物的盤子,他才微微愣住,然后腦海里突兀地浮現出傅卿妍麗的笑顏,微紅的朱唇。 那唇瓣生得如同花瓣似的,傅柏舟還記得自己摩挲傅卿唇瓣時,柔膩的手感。 不知道那樣吐露出甜言蜜語的唇瓣,是不是也像如今的橘子一樣甜膩生香。 盤子空空的,里面沒有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