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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再熬不起半點艱辛。 “不!”西辭瞥了他一眼,“我去青丘城樓送你?!?/br> “阿辭——” “你自己選,要么讓我去城樓,要么讓我與你同往叢極淵?!?/br> 珺林到底敗下陣來,只拾了件斗篷給她披上,同意她于城樓目送自己。 金烏已經露出一絲面龐,晨光稀薄,柔柔覆在兩人身上。 西辭拉過珺林的手,摸上自己高高隆起的胎腹,“我們還沒給他取名字呢,不如你取個名字吧!” “一時亦想不到好的。你且先想著,多想幾個,我回來再挑?!爆B林說著,重新替她掖好斗篷,拂開連帽的風毛,將她一副精致明媚的面容看得更仔細些,然后彈了彈她額頭,溫言道,“我走了?!?/br> “好!”西辭深吸了口氣,見他離去的背影,忍不住再次開口,“子……” 驀然地,她覺得好像該叫他別的什么更好些,子鈺,夫君……卻都不是,然頭顱上重重痛感蔓延開來,她又一時不知該喚什么。 “嗯?”珺林轉身,“還有要交代的?” 西辭蹙眉看著他,片刻道,“你當年去方丈島時說還需百年,歐絲之野才能給我制出合身的服飾,如今馬上百年了,他們何時送來?” “快了,最多十日!”珺林笑道,“我回來時,你穿上迎接我?” “嗯!”西辭終于露出笑靨,“我一定穿著,快去吧?!?/br> 珺林騰云而去,金烏已經露出整個面龐,格外恩厚青丘這塊土地,光華嚴實地鋪撒下來。西辭扶著城墻,待頭痛緩減一些,方才重新望向天際。 自是已經見不到珺林身影,唯有金烏之光流轉閃耀。她抬手觸碰金色光芒,竟隱約瞧得有一只手握上自己五指。 那手熟悉得很,是他。 “這么快便……”話說了一半,西辭便笑出了聲,這九尾狐貍真是勾魂攝魄,才都走不過片刻,自己竟連幻覺都產生了。 這般想著,西辭心中安定一些,只坐上雪毛犼,返回千百塔。途徑西苑杏林,她便摘了許多杏子帶回去。 連著三日,她再也沒有入寢殿床榻睡下,整日守在寢殿的沙盤圖旁,一邊剝著杏子,一邊查看叢極淵戰況。 珺林去時,自然用得是全速印,三個時辰便到了。彼時他還傳了水鏡于雪毛犼,看見偏殿一地的杏子,便問是否是為他制的。 西辭也不看他,只自顧自啃著杏子,瞥眼道,“想得美!” “越來越會扯謊了!”珺林隔著鏡面彈了彈她額頭,笑著合了水鏡。 后來至今,西辭便再也未接到珺林水鏡,她曾想讓雪毛犼傳鏡而去,卻到底理智猶在。知曉不能讓他分心,只每隔兩個時辰滴血入沙盤圖,直看著叢極淵處呈現的光華愈見明朗,方才稍稍安下心來。 許是多日不曾安眠,她有些失了力氣,手中剔皮的小刀一歪,便劃了手背長長的一道口子,鮮血汩汩涌出。 “君后!”時值瀾印正送安胎藥來,見狀不禁驚呼。伏在殿階打盹的雪毛犼瞬間睜開雙眼,朝著西辭奔去。 “不礙事,我自己不小心劃到的,一點皮rou上?!彼苓^雪毛犼,從瀾印手中接過碗盞,仰頭喝了下去。 雪毛犼舌涎撫過西辭手背,頓時給她止血愈合了傷口,卻讓是氣鼓鼓的哼了一聲。 “這脾氣便是母后縱的,對我都敢這般吹胡子瞪眼?!蔽鬓o扔碗盞,嗔怒道。 “君后莫惱雪毛犼,臣下亦是生氣的?!睘懹〉?,“您且看看您自個,憔悴成什么樣了??v是您撐得主,孩子也受不住啊,待君上回來……” “好了好了,連著說了幾日了,本君耳朵都起繭子了!”西辭看了眼光華愈盛的叢極淵,又垂眸望向仿佛抗議般在她腹中鼓搗的孩子,忍過一絲抽痛。 抬手蹙眉道,“扶我去寢殿,我眠一眠!” 如此,瀾印方露出一點笑意,侍奉著西辭躺下,又點香安神,給她周身按壓舒緩,直到她呼吸聲漸起,眉間松開,方輕輕退出寢殿,留雪毛犼守著。 * 只是,此刻的從極淵上,一夜前的戰勢,勝負間轉瞬發生了變化。原本因著珺林的到來,連著三日的斗法凈化,至昨夜丑時,蒙殷已是強弩之末。 珺林雖失了本命箭,但白玉弓猶在,已化氣為箭,搭上弓弦。那一刻,蒙殷亦是從容赴死,他坦胸張臂,欲受致命一箭。 卻也不知為何,眼看箭矢就要釘入他心臟,珺林于十數丈出催掌追上,隔空劈斷了自己的箭。 原是珺林看到了,在蒙殷胸口,赤光流轉。電光火石間,他理清了一切。 蒙殷當年被打入凡塵,元神殘破,隱匿人間百年,如何敢這般堂而皇之回洪莽源? 而稷疏又如何會在只將將恢復了半數修為,便不顧反噬強行運功截殺蒙殷? 兩廂撞上,蒙殷拖著殘魂竟能在稷疏和相闕的聯手之下,占得上風? 一切,接不過是梓麗明珠之故。 古籍載錄,梓麗明珠其色赤紅,開神識,心jian多詐,愛魔噬魘,可修功法,擋天劫。 心jian多詐,愛魔噬魘,果然與蒙殷再配不過。當是兩者受到彼此感應,方才珠入人身,人借珠力。如此引得稷疏截殺,卻能于其相抗多日。 果然,須臾之間,洛河亦帶人來了此處。見到珺林亦是詫異,卻也顧不上其他,正欲回稟,便被他抬手止住,只道,“珠子在他體內?!?/br> 彼時,稷疏同相闕皆是不解,明明眼看就要將蒙殷斃命,卻這般橫生錯節。不禁走上前來,開口問由。 珺林只是凝掌控著蒙殷,道,“本君未拿到珠子前,他不能死?!?/br> 稷疏意識到珺林所言乃是蒙殷胸口處那片紅色光澤,她原是看見的,一直心中泛疑,不知為何物。然此刻也顧不得許多,只怒道,“那處連著內丹,你要的那顆珠子儼然與他之命連在了一起。你是要保下他嗎?你別忘了,如今他滿身魔魘氣息,若留著將是整個洪莽源修道場的隱患?!?/br> “本君知曉!”珺林話音落下,拂袖手掌,還未等他們反應過來,便以化成一道白光入了蒙殷體內。 頓時,在場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涼氣。 此乃“裂體斷魂法”,成了自是將蒙殷斷魂碎魄,拿出珠子,一舉兩得。然一旦失敗,珺林便將同蒙殷淪為一體,按著珺林那般修為,只怕將會衍生成更大的魔物。 “舅舅,若我辱命不能出來,請就地格殺之?!?/br> “洛河,你便回青丘,讓阿辭以司戰令封鎖青丘城門。相闕少主與稷疏鬼君未得手前,青丘城門永不啟封?!?/br> 隨著白光消失,珺林亦做了最后得交代。 “君上……”洛河再喚亦是枉然。 直到此刻,稷疏與相闕控著蒙殷,卻見得流轉于蒙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