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

這還真是個好問題。

深刻有涵養。

如果關系一直浮于表面倒是不急于考慮，但要是想暢通無阻地發展下去，不停地深入深入再深入，的確有考慮的必要。

兩人都正經下來。

按沈途剛才說的選擇后者，看來是想做強勢的那方？

可顧桕明顯不是個肯軟下來的……

“我從來沒想過自己做被咬的那方?！敝灰娝遄弥捳Z，思忖片刻后打量著沈途的神情，“但是……如果是你，我能接受被咬但不一直被咬?！?/br>
……

這他媽真是好繞的一句話啊。

但繞歸繞一定是很容易理解的。

話音剛落，兩人對視幾秒，突然笑了起來。

“cao，嚴肅點行不行?！鳖欒耆套?，“事關今后福利啊?！?/br>
如此嚴肅的一場探討就這樣在不約而同的笑場下被毀了氣氛，簡直莫名其妙。

沈途掀了眼皮好笑道：“誰說舔來著，這可才第一天?！?/br>
“不是，舔是舔的一回事，你也知道這才第一天，我要是第一天就跪著了以后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啊?！鳖欒杲忉尩煤苷J真。

又是跪又是舔的，沈途被他一句話中的各種修辭再次逗笑。

顧桕倒是笑不出來了，拿胳膊撞了撞他，“要不咱倆一半一半兒？”

這是個好提議。

公平合理。

“嗯？”顧桕又撞了撞他，沈途沒搭理。

“cao，先別笑了行不行？”

“行?！毙χ娜私K于正經下來，“你之前是怎么想的？”

“沒想過啊?！鳖欒暌晃逡皇卮?，強調了句：“但不管想不想都不會一直跪?！敝笆钦娴膹臎]認真去考慮過這個問題，只想著在一起就行，喜歡的是他的全部而不是自己處于一個什么樣的位置或是身份，“一半兒一半兒？行不行？”

各退一步海闊天空。

沈途凝視著他，頷首。

☆、第二十四章

顧桕沒想到他能答應得這么果斷，嘆了口氣，早知道這么好說服就該得寸進尺一點，福利嘛，向來就是個自己臉皮厚一點就能爭取得多一點的事。

“飯還吃不吃？”沈途拿筷子戳了幾下，本來塑料袋沒拆的時候還是能接受的溫熱，現在在將塑料袋拆了的情況下倆人又浪費了這么多時間，這下是徹底涼了。

“別吃了?！鳖欒昶沉艘谎?，不知道是哪門菜里頭放了豬油，溫度高的原因沒能全凍上，但四周仍凍住了一點，“反正商店中午也是開著的。我去看看，想吃什么？面包牛奶還是其他什么東西？”

沈途考慮了幾秒：“辣的?！?/br>
“辣的？泡面？”顧桕說：“別吃泡面，對身體不好?！?/br>
“不經常吃，關系不大?！?/br>
“那也不行?！鳖欒昃芙^，“我看就面包和牛奶吧，一人份不夠那就買兩人份，總比吃泡面要好?！?/br>
沈途拗不過他，只得答應。

“行，我去買，馬上回來?！鳖欒昶鹕硗淌彝庾?，“等我回來就開始拍照了啊，脖子、手、腳踝我都要?！?/br>
沈途納悶地抬起頭：“我剛才不算是答應你了吧？”

“算啊?！鳖欒隂]皮沒臉地答，其實他也不知道到底答應沒答應，反正問起來就是答應了，于是食指點了點他，很來戲地說：“照片我是拍定了，別妄想掙扎?！?/br>
沈途暗覺好笑，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后門口。

提著一袋東西回教室后兩人開始正經解決午餐問題，三下五除二便吃完了。

收拾干凈桌面，顧桕再度拿出手機，杵著下巴笑看一旁坐著的人，“做好準備沒？先拍哪兒？”

鎖骨？手？腳踝？

他最期待的是拍鎖骨……不過只要是沈途的，拍哪兒他都喜歡。畢竟沈途實屬那種皮膚很白的人，上鏡，怎么拍怎么好看。

有顏任性。

顯眼的同時給人一種很獨特的氣質。

“你這什么表情？”沈途轉過頭來好笑地看著他，“攝影師不應該正經點兒？”

“咳?！鳖欒昕吹糜行┏錾?，裝模作樣地正了正身子，不經意間一斜眼看見了林從放在桌子上的金絲邊框眼鏡，一手抓過架在了鼻梁上，“這樣行不行？夠正經了吧？”度數很低，戴上后沒覺得眼前模糊。

沈途盯著他看了好幾秒，半響后才回神問道：“你近視？”

“不啊?！鳖欒陱澲持竿屏送歧R框，勾唇笑道:“你不是說我不正經嗎？”

“摘了?！鄙蛲疽暰€一直在他臉上沒能挪開，但口中卻道：“這樣更不正經?！?/br>
“是么?！蹦橙诵÷曕止玖艘痪?。

其實沈途還有一句話沒說，雖然不正經歸不正經，但不得不承認顧桕很適合戴眼鏡，遮住了平日里恣肆的銳氣，多了一份淡淡的溫和。

兩種氣質雜糅在一起，一言以蔽之，很好看。

這種好看是有人見了一定敢上前搭訕的那種，不怕被拒絕，因為很溫和。

莫名又想到了前段日子他考試被人送巧克力和打掃個清潔區都有女生尾隨的事，之前倒是不覺得有什么，現在想起來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沈途意味不明地嘖了一聲，“摘了?！?/br>
這是說的第二遍。

“哦?！鳖欒曷犜挼卣讼聛?，以前從沒戴過眼鏡，突然戴很不習慣。

“視力要保護好?！?/br>
“我視力一直就挺好的?！鳖欒杲忉尩煤苷J真，“主要是不打游戲，電子產品什么的玩得不多?！?/br>
業余的時間大多被運動占據，散打、籃球、跳舞，這里面的每一個都是他喜歡并且愿意花時間去享受的。

“嗯?！?/br>
“行了行了，拍吧?！笨偹闶侵肋€有正題，顧桕調出手機的相機界面，“先鎖骨？”說著他看了一眼時間，還剩五分鐘午休就要結束了，估計今天是沒辦法把三個都拍了。

先拍最想拍的。

沈途猶豫了幾秒，“你想怎么弄？”

“把扣子解了啊，還能怎么弄？”顧桕指頭點了點，吩咐道：“解兩顆?！?/br>
被吩咐的人倒是沒作聲，只是意味深長地垂了眸，緩緩抬手，開始解扣子。

校服襯衫，領口處總共也才兩顆扣子。

沈途身形偏瘦，第二顆剛解完衣服便順著動作些微地偏向了左側，亮白的料子有點松垮地耷拉在脖頸旁，鎖骨很輕松地露了出來。

凹入的小坑呈現三角形，陰影遮了一半，欲蓋彌彰。

嘖。

真好看。

顧桕視線瞥過，生出一股想一口咬上去的沖動。

清了清嗓子，他拿著手機找了好幾個適合的角度拍了不少。翻看幾眼后選了好幾張，遞給面前的人，“總覺得差點什么啊?！?/br>
沈途接過，沒搭腔，不知道他到底想要什么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