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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一吹,漸漸清明起來。“抱歉,我……”受打斷他,推著他的肩膀直起身:“走吧?!?/br>Alpha往后退開,讓出盆栽邊的空隙,卻在受要出去的時候斜身攔住他。受的發熱狀態剛剛褪去,情緒尚不穩定,乍一下就升起警惕,被他瞪著的人卻神態從容地低下頭,替他系上襯衫領口的扣子。是剛才在混亂里被扯開的,他沒注意。鎖骨上的新鮮痕跡被遮蓋住,Alpha收回手,退后一步:“您小心?!?/br>受抿唇,一言不發地走了出去。他招呼也沒打一個,就徑直離開了宴會廳,回到車上,拉開抽屜給自己又打了一針抑制劑。受閉眼靠在座椅上,好像全然忘了剛才發生的事,對坐在一旁的Alpha視而不見,聲線平穩地吩咐助理道:“我要一份虞城山半年以內的調查記錄,這幾天找幾個人給我盯著他?!?/br>虞城山是丈夫的大伯。助理有些慌亂地收回從后視鏡里打量的奇異眼神,立刻應了下來。Alpha不動聲色地挑眉,轉頭借著窗外的車燈看了受一眼。他闔目靜坐,看起來氣定神閑,然而嫣紅的嘴唇還微微腫著,耳根處緋色未褪,長睫上還有隱約的水跡殘留,構成欲蓋彌彰的曖昧。“周先生,有人在跟著我們?!?/br>受蹙著眉睜眼的同時,Alpha別開了視線。不用費心思考也能知道是誰的手腳,老東西果然不安分,受想。緊接著他又意識到什么,無波無瀾的心泛起一絲焦躁。原本打算今天晚上把Alpha扔在外面的酒店的,現在看來是行不通了。如果“丈夫”落單被有心人找上門,難免會發生不可控后果,也容易露馬腳。于是Alpha最后還是被放進了家里,受下車后拒絕與他交流,直接把自己反鎖進臥室里,又多加了一道隔音壁。他打開通訊器,接通了自己的私人醫生,向他講述了這次的意外狀況,包括阻斷劑失效和出現短暫發情癥狀。醫生向他詢問細節,比如Alpha的身份和兩人的親密程度。受鎮靜而一板一眼地回答:“是我的雇傭者,我和他接吻了?!?/br>醫生繼續:“哦,那么是誰主動的呢?”受擰眉:“這重要嗎?”醫生點頭:“當然?!?/br>“……”受面無表情地回憶,最后,“我忘了?!?/br>但對他而言,沒拒絕和主動基本上沒有差別。“如果藥劑沒有出問題的話,可能是假性發情,也不排除其他可能,總之誘因復雜,你暫時先停用一切藥劑,危險太大?!?/br>隔著通訊器沒法下診斷,醫生建議他第二天去診所做個檢查,順便把Alpha也帶去。受早有此意,預約了時間后就掛斷通話,早早地睡了。他今天精神消耗太大,很累。如果檢查結果有問題,他想,那么是時候考慮解雇了。爭取到的這段時間他已經做了很多事,雖然丈夫在現階段消失會帶來麻煩,但再找一個替代品也不是難事。實在不行,借此機會和丈夫那個老朽的家族解綁,倒也并非一件壞事。疲倦的大腦無法支撐他想太多,很快墜進了深黑的夢境。在夢里,他又一次聞到了信息素的味道,像纏繞感官的蛇一樣揮之不去。他在潮熱的深淵里翻滾,掙扎,喘息,擺脫不掉欲望的折磨,像是回到了十八歲的第一次發情期。當受熱汗淋漓地從夢里醒來時,被褥已經被打得全濕了。他張嘴,吐出的是guntang的喘息。發情熱像殘酷的匪徒一樣來了,在他睡著的時候。……早上九點,當Alpha被助理通知趕赴診所檢查的時候,受并未隨同。助理解釋說周先生臨時有事,下電梯時又有意無意地添了一句“他身體不太舒服”。Alpha笑笑:“是嗎?!?/br>受把自己鎖在臥室里一天一夜。他對發情期這三個字毫無經驗,甚至有陰影。十八歲那年的發情期太過猛烈和可怕,從那過后,他就開始長期注射抑制劑的生活。這種極端失控和被欲望支配大腦的感覺,他不想再經歷第二次。他是個omega,但他不需要發情期,也不需要伴侶,長效抑制劑可以幫他解決一切,沒有了生理因素的干擾,他能把注意力完全投入在工作領域上。這么多年過去,受幾乎快忘記了發情的感覺。而現下,噩夢再現。床單和皮膚的摩擦成了一種折磨,每一點輕微的刺激都能讓后xue接連涌出潮濕的水液,高熱使大腦昏沉,唯有空虛和瘙癢無時無刻不在剮弄他的神經。床單上被浸出成塊的水跡,受赤裸著發紅的身體,半睜著眼仰躺,下半身蓋著的薄毯里發出輕微而連續不斷的震動聲。他把很早以前備在臥室里的一套道具翻了出來,形形色色的橡膠制品第一次被開封,他完全不懂用法,只憑直覺胡亂挑了一根假陽具,花了一番工夫才不熟練地折騰進去,直接開了最大檔。震動停下,受撐著床沿坐起,走進浴室。一波情潮過后的短暫空歇,他撐著酸軟的身體,把自己浸到冰冷的浴缸里。短短五分鐘過后,沒得到滿足的情欲愈發洶涌地來襲。冷水吸飽了體溫,成了沒頂的巖漿,受沿著陶瓷壁往下滑,撐著手臂掙扎著支起來,披了一件浴袍走回臥室。腿被不知什么東西絆了一下,他跌坐在床頭,大腦嗡鳴。拉開床頭柜抽屜,里面是僅剩的一支抑制劑。醫生的叮囑在他腦海里劃過一秒,受咬著唇,沒有猶豫地朝注射器伸出手去。他的手不穩,針尖在濕漉漉的皮膚上打滑了數次也沒能扎進去,一番徒勞后從無力的掌心里松脫,掉在了地上。受撿起來,紅著眼睛把藍色的玻璃針劑朝臥室門狠狠砸了過去。材質良好的密封管沒有碎裂,一聲劇烈悶響后,滾到了門外。被一只修長的手撿了起來。Alpha推開門,迎面撲來的omega信息素讓他有一瞬間的晃神,旋即彎了彎唇角。受的自我防范措施做得密不透風,即便是前夜在露臺上的意亂情迷,他也沒能嗅到一絲對方的味道。而現在,洶涌的信息素像冷冽的風拂來,散盡時露出甜郁的底色,顯示著主人毫不設防的狀態。受坐在地上,浴袍半敞,從鎖骨到前胸的皮膚裸露在空氣里泛著緋色。他倚著床沿瞇起眼睛,在朦朧的視線里看著Alpha朝自己走來,像在夜晚的露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