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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回去了,全然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先是內侍宮人之間交頭接耳, “你聽說了沒,陛下昨夜留了沈嬪侍寢,足足一整夜呢!” 然后是后宮妃嬪們也都炸開了鍋, “陛下竟敢召人侍寢了?!聽說還是沈嬪主動爬龍床的!這沈嬪的膽子也忒大了吧,他就不怕陛下把她殺咯?……” 最后是前朝的文武百官議論紛紛, “我聽幾個內侍說起,陛下昨夜召了沈嬪侍寢??!對對對,就是沈太傅家那位有點癡傻的小姑娘!沒想到她有這么好的福氣!難怪今日早朝時,陛下眼下有些泛黑,想來是昨夜太過cao/勞了……到底是年輕,難以節制啊……” 消息沒長腿,卻在一日之間傳遍了各處。 勤政殿內,元珣跟幾位大臣議完政事,“各位卿家都退下吧?!?/br> 幾位大臣面面相覷,最后把司空曙推了出來,當個朝臣代表。 司空曙訕訕一笑,朝著元珣拱了拱手,“陛下寵幸后妃,綿延子嗣,于國于民都是大好事。不過在這事上也得加以節制,顧念自個的身子才是?!?/br> 元珣,“???” 司空曙曖昧一笑。 元珣黑著臉,抬手一個折子飛過去。 ☆、第31章 陛下有隱疾?(加更)…… 永寧宮。 昭妃正披發坐在梳妝鏡前, 聽到小太監稟報來的消息,梳頭的宮女秋詞手陡然一抖。 兩根烏黑柔軟的發絲,松松的落在梳齒之間。 秋詞臉色一白,忙跪下身來, “奴婢該死, 還請主子恕罪?!?/br> 昭妃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只是淡淡的看向秋詞, 半晌才道, “起來吧?!?/br> 秋詞惶惶不安,抬頭看了昭妃好幾眼,確定她并沒計較之意, 這才起身, 嘴唇緊緊地抿著。 “我知道你是為我緊張, 沒打算怪罪你?!闭彦p聲道, 視線落在銅鏡上, 那并不算清晰的鏡子里倒映出一張朦朧柔美的臉。 秋詞松了口氣,又壯起膽子,吐露著不解,“主子,陛下他……他怎么就召人侍寢了呢?!?/br> 打從后宮成立以來,陛下就從未召幸任何一位妃嬪, 也從未留宿于其他宮室。 自家主子與陛下早年相識,又是后宮位份最高的妃嬪,陛下頂多也就每月一次過來喝一盞茶, 從未召幸或者留宿。但就每月一次的到來,就足夠顯示陛下待主子的不同,讓其他妃嬪艷羨不已…… 可現在,那個沈嬪才入宮小半年,就被召幸了?! 她憑什么??! 論容貌,自家主子也不比她差很多??! 昭妃感受到秋詞的憤憤不平,反倒輕輕的笑了一聲,“皇帝召幸妃嬪,不是很正常的事么?有什么大驚小怪的?!?/br> 秋詞急道,“可是主子你待陛下一番情意,陛下他……” 她后半句話及時打住,生怕再次戳中主子的痛處。 秋詞只是覺得太不公平,明明主子對陛下一片深情,卻換來這樣的回報。 當初為了陛下的大業,主子甘愿去軍營里替那些傷兵治療,累死累活不說,還平白損了女兒家的名聲,不然太醫院院首之女,哪里怕找不到好人家。 等主子封妃后,她不驕不躁,為陛下cao持著這后宮事務,把后宮打理的井井有條,半點錯處都挑不出。 處理宮務之余,她的時間都花在鉆研醫術上,想要盡快找到治療陛下頭疾的方子,為此,甚至不惜以身試藥…… 這一樁樁一件件,陛下也許不知,秋詞卻是通通看在眼里的,因此也越發心疼。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但那些拈酸吃醋的廢話,除了給自己添堵以外,再無半點益處?!?/br> 昭妃這般說著,蔥白的手指劃過面前一排華貴的釵環,最后選了支鏤空點翠鳳頭步搖,遞給了秋詞,“今日梳小盤髻,用這支釵?!?/br> “……”秋詞一噎,卻是無法反駁,只得壓下心頭的憤懣,繼續梳妝起來。 待梳妝完畢,昭妃望著木窗外明凈的晨光,怔怔出神。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那沈嬪還未及笄?”她突然問了這么一句。 “……好像是?!鼻镌~低聲道。 “想來昨夜是受了些苦累的?!闭彦愿赖?,“你去尚食局跑一趟,叫她們這幾日多做些養氣補血的膳食給錦繡軒送去。侍寢過后,是該補補身子?!?/br> 秋詞納悶的看了主子一眼,見她面龐嫻靜無波,只得低低應下,老老實實去了。 庭前種著各種可以入藥的花草,被宮人精心照料著,都長得茂盛燦爛。 昭妃凝眸看著那些花花草草,四周靜悄悄的,偶爾傳來一兩聲蟲鳴。 不知不覺,她的思緒也被拉到很遠很遠。 記憶中好像也是在一片花草中,她第一次遇到了元珣。 那時他還不是什么陛下,只是禮國公家的小公爺,一個有著冷色白皮、異色眼瞳,而被世人詬病嘲諷的存在。 在宴會上,兒郎們熱熱鬧鬧的湊一起,他一個人冷冷清清的站在一旁,身后是一棵開滿淡紫色槐花的樹。 似乎察覺到她的視線,他也抬頭朝她這邊看來—— 就是這么驚鴻一瞥,剎那間,一種強烈的情感擊中了她。 她覺得他們是同一類人,都是俗世凡人所不能理解的孤傲靈魂,只有他們才能了解彼此。 再后來,聽聞他召集軍隊造反,身中毒箭,危在旦夕,她不顧一切的偷了家中秘藥,千里迢迢趕去軍營送藥…… 他的命救活了,她作為女子的名節卻在路上毀了。 他盯著她一身襤褸風塵,沉默許久,承諾大事若成,他定然保她一世榮華、無上尊榮。 一只小小的蜻蜓從眼前翩翩飛過,將昭妃的思緒拉回到現在。 她的臉上帶著淺淺的笑,眸中卻是濕潤的。 一世榮華,無上尊榮…… 是,他信守承諾了。她現在是最尊貴的昭妃,用著天底下最華麗的珠寶,穿著天底下最精美的衣裳,享用著這世間最昂貴精致的一切。 可她要這些有什么用呢? 她從始至終所求的,不過是他的愛。 一份男人對女人,最真摯、最熱忱的愛。 “到底是我奢求了……” 她微微仰著頭,試圖讓淚光干涸。 *** 微風,輕輕拂過,日頭漸漸強盛。 阿措像只病貓似的,懶洋洋的躺在涼簟上悶悶不樂。 安秀姑姑觀察了許久,到底沒忍住,上前關心道,“小主,你這是怎么了?打從紫宸宮回來,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br> 阿措抬起小腦袋,無精打采問道,“姑姑,你說我漂亮么?” 安秀姑姑立馬答道,“漂亮啊,小主是老奴這輩子以來,見過最漂亮最水靈的了?!?/br> 她的語氣真摯,沒有半點奉承的味道。 聞言,阿措一只手托著腮,還是悶悶道,“那你說陛下他到底喜不喜歡我呀?” 這個問題安秀姑姑倒是斟酌了一番,才給出回答,“應當是喜歡的。老奴入宮這些年,還是頭一次見陛下這樣待一位女子。陛下待小主的這份熱乎勁,就是永寧宮的昭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