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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城鎮壓反叛兵馬,將暴戾武將帶回京城的事情,哪里適合他一個年過半百的斯文老頭來做。黃遠德忙瞧著胡子,拱手懇求皇帝放過自己,另推薦京營節度使樸預熙來處理此事。賈赦:“黃大人本是不相信湯將軍誣陷我,那也便是說在您心里,湯將軍該是個英勇威武精忠報國的好人。您前去傳旨,說服他來京與我對峙幾句,又有何懼。只要他行得正坐得端,問心無愧,便該爽快前來太和殿上陳述事實,到時自有圣上的英明裁斷,不會白白冤枉了他?!?/br>皇帝挑了下眉,覺得賈赦說的特別有道理,遂玩味的看向黃遠德。黃遠德尷尬地臉色發青,忙跪地支支吾吾跟皇帝解釋,他先前只是個人判斷,“臣也未想到這其中竟有這么大的內情,臣剛剛聽聞賈大人詳述經過之后,才料知那湯天利竟是個鴟張鼠伏的jian詐小人?;噬?,此人率不過是區區三品將軍,竟敢率區區六萬精兵就鎮壓柳州城,不是膽大妄為,其背后便必定有靠山。怕只怕朝中還有人,助他如此,臣覺得此事定要徹查,斬絕隱患?!?/br>黃遠德說的都是些廢話。威脅出現了,自然要鏟除,這是誰都明白的道理,皇帝自然也明白。皇帝有些無奈地白一眼黃遠德,覺得自己之前真是腦抽了,竟然會覺得他才華不錯,適合助他判斷柳州一案。而今瞧瞧,自己真是養了個蠢貨。對事毫無判斷,又是個只會說廢話的蠢材。皇帝再瞟眼黃遠德臉上溝壑縱橫的皺紋,賈赦與之并肩而戰,卻是面目朗朗,膚白清俊。一個又老又丑看起來還兇巴巴的,一個斯文懂禮是個模樣養眼的。這上天還真是不公平,把好的東西都給了人家。“黃愛卿,你是真的老了,有些糊涂?!被实弁锵@道。想當年他意氣奮發之時,也算是反應機敏,做事爽快,被人交口稱頌過。黃遠德心頭震了一下,偷瞄一眼皇帝,氣得抖了抖手,老實地伏地跟皇帝磕頭。柳州湯天利一事,最終討論,派巡城將領張赧率軍前往柳州處置?;实郾臼怯幸庾尵I節度使樸預熙前往,但賈赦表示這種時期京城守備更為重要,皇帝想想也是如此,遂從樸預熙帶領的屬下之中,挑選了一名巡城統領前往?;实勐犅剰堲鲈^鎮南大將軍戍守邊疆,對峙過真顏人,立過赫赫戰功,而今又京城率軍守城已有近一年的時間,兢兢業業,盡忠職守,不曾出過過錯?;实郾懔⒖踢x中他,下旨給了虎符,令他即可啟程,率八萬精兵前往柳州城平亂。安排完這些之后,皇帝便又一陣劇烈咳嗽起來。一陣咳嗽之后,皇帝整個身體都震得如被抽了魂兒一般,十分疲乏打蔫,沒什么精神。太監戴權忙勸慰皇帝歇息。賈赦和黃遠德也識趣兒,不敢再提其它,忙告退。皇帝卻單獨留下賈赦,有話囑咐。賈赦料到皇帝該是要說大皇子的事,便默然垂首,暫且不動聲色,先聽皇帝的態度。“他回來了,朕心甚慰,”皇帝剛開了個話頭,便再次咳嗽起來,面色潮紅。賈赦忙請皇帝注意修養。皇帝苦笑了一聲,又輕輕咳嗽了兩聲,便叫人端一杯清肺茶來,喝了下去,這才好一些,便和賈赦仔細講大皇子回來的經過。“皇后見了他,激動地險些沒了半條命。也不怕和你說,當年因為老大的意外,皇后因此在心里一直暗暗責怪朕。便是她從沒有開口跟朕提過一句,說過一句朕的不是,但朕心里很清楚,她這些年從不從放下。而今我們的大兒子終于回來了,她為母的自是最高興,誰也比不過她開心。太后也是如此,這孩子當年可是太后最喜愛,也付出過心血養護的。我們三人都想彌補這七年來對他的虧欠,朕也是。她們都不知道,朕這些年來一直在后悔若是當年沒有聽信護國公的勸言,讓年幼的太子前往戰場歷練。喪子之痛,猶若切膚,更何況他還是朕最最疼愛的嫡長子,這痛只會加倍?!?/br>賈赦聽皇帝鋪墊這么多,曉得皇帝必定是還有后話,遂溫言附和兩句,便沉默繼續聽下文。皇帝深深地吸口氣,閉上眼,又睜眼,“但這段日子與迥兒接觸久了,朕總覺得他哪里有些不對,卻又說不出來。都說女人在這方面的事兒上,察覺的比男人更精準,但偏偏皇后和太后都不覺得如此,還說朕是因為嫌棄老大丑陋,不欲再恢復其太子之位,故意找到借口。唉,可誰又懂朕的心情……”賈赦不時地暗暗瞄一眼皇帝的神情,皇帝在說到大皇子樣貌的時候,表情十分不自在。確實不想他所言的那般,這皇帝的確是計較大皇子的長相,然而他卻口是心非了。賈赦垂下眼眸,此時繼續不表態。“這當空,又有百官逼迫,老三那邊又傳來他被刺傷重的消息,傳再有言說你和宋奚在暗中聯合,為老大籌謀,后宮太后又脆朕要給老大一個補償?!被实郯櫰鹈碱^來,接著便解釋自己把大皇子封為魯王的用意。“魯地乃是穆氏皇族的起源地,朕給他這樣的封號,便足以昭告天下朕有多看重他,可這些人為何都不明白?一個關上春和殿的大門不見我,一個在家稱病不上朝,連太后她老人家也躲在法華寺禮佛再不回來了!他們這是要干什么,逼朕現在就把皇位傳給老大么,什么道理!”皇帝說到次數,氣得面紅耳赤,接著就是一陣咳嗽。賈赦見他此狀,料知其身體情況嚴重,勸慰皇帝少動怒,以龍體為重。“而今也便只有賈愛卿是真心真意關心朕了?!被实凼婢弮煽跉?,便整個人無力地靠在龍椅上,面上蒙了一片黑云,久久不散。賈赦出了太和殿,便見黃遠德還在那里站著,似乎在等自己。黃遠德看到賈赦,本來放松的臉立刻繃緊,然后站直身體,微微揚著下巴,盯著賈赦一步步走到自己的身前來。“秋風過,便是冬日,黃大人也有些年紀了,照顧好身體?!辟Z赦說罷,便與黃遠德擦肩而過。黃遠德忙追上來,吹著胡子罵賈赦放肆。“我不放肆,難道由著黃大人來放肆么?!辟Z赦嗤笑。黃遠德愣了下,指著賈赦,“你、你……”賈赦無聊的瞟眼黃遠德,便拂袖而去。一陣冷瑟秋風過,穿透了黃遠德胸前的衣襟,直接掃進了他的衣服里。黃遠德打了個哆嗦,萬般憎恨地看一眼賈赦,似乎這一陣冷風是賈赦故意報復使壞吹到他身上的一般。出了宮們,黃遠德便看見身材頎長的賈赦正貓腰鉆進馬車,車夫隨即便調轉車頭遠去。小廝拿著披風湊到黃遠德身邊,給黃遠德小心系上,“老爺,咱們也去吧?!?/br>黃遠德低聲咬牙道:“早晚要你好看!”這才恨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