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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不能您去說?!辟Z赦道。賈母警惕地看向賈赦:“你這是什么意思?又跟我唱假把戲?”“我的意思,既然大家都對林丫頭好,那就該問問林丫頭自己的主意,讓她自己去選——”“你既然是這個道理,便讓我去問她便是,因何還要攔著我?!辟Z母說著就要走。賈赦忙道:“確實不能您去,您要是去了,她礙于敬您的心思,也會答應您。您一把年紀特意來接她,她哪有不去的情理?!?/br>賈母哼笑一聲,“繞來繞去,就不能一開始直說!那你說,該怎么問黛玉?!?/br>黛玉是她的親外孫女,在榮府的時候,她可是把黛玉當心肝寶貝一樣疼愛,黛玉不可能不愿意跟她在一起。賈母由此心中也燃起了自信。這次不管賈赦他們弄什么,只要讓黛玉選,她自然愿意和自己一起,去和姊妹們熱鬧。“公平起見,這件事也不能妹夫去問,我也不行,咱得找個能讓林丫頭說出心里話的人來問?!辟Z赦琢磨道。林如海聽到此終于明白賈赦的用意,點點頭附和賈赦的決定。賈赦想了想,跟賈母和林如海說道:“林丫頭跟她的貼身大丫鬟紫娟關系最好。主對仆,自然是隨性兒,說話不需要沒有什么顧忌。咱們就讓紫娟來問,我們在一旁聽著,如何?”林如海立刻應承。賈母沉吟片刻,仔細思量,聽著這事很公平,應該不是假設的什么圈套。賈母方同意了。賈赦問林如海,黛玉而今是否可以下地走動。林如海應承,“免強可以?!?/br>賈赦別讓林如海安排一個去處,便由他們能聽到黛玉主仆談話的地方。林如海稍微想了一下,立刻說道:“這丫頭之前臥床在榻的時候曾說過想要去池邊喂魚。她以前身體好的時候,每日早飯后必定會到池邊撒一些魚食給池子里的錦鯉。有一條黃色的個頭兒最大,每次都會過來搶食,黛玉便給她起了一個名字,叫崢崢。而今她病了,去不了,那魚每天也會按時出現,在那兒來回游。她聽了這話之后,便更是念他。我便讓她去那里,剛巧她喂魚附近的水榭上有一處亭子,只要把糊著紙的雕鏤格子圍合上了,看不見里面有人?!?/br>“魚通人性,必定是每日承了林丫頭的投喂之惠,念恩不忘呢?!辟Z母聽了這事,感嘆不已,正好也好奇要看看這魚到底什么樣兒,遂應承了林如海的安排。林如海當即叫人去安排,又把紫鵑叫來,當著賈母的面吩咐紫鵑帶著黛玉去池邊喂魚,該如何問話給黛玉。紫鵑應承,這就要去,賈赦讓她等等,轉而跟賈母小聲道:“母親何不打發個臉生的婆子跟著她,省得她私心耍賴?!?/br>賈母防備地看眼賈赦,總覺得他是不懷好意。但賈赦的提議確實沒錯,賈母也就采納了,便依言打發人跟著紫鵑。賈赦等便提前移步到林如海說好的地方等候。不多時,便有望風的婆子趕來遞消息,下人們只精簡了幾名親信在亭子里陪同,其他人便都撤了。賈赦小聲對賈母說道:“可提前說好了,咱們偷聽這事兒不能讓黛玉知道,不然以那孩子慧敏的性子,一定會反復思量難受很久。再者這是小人行為,鬧出去了,咱們臉上也不好看?!?/br>賈母嫌棄看一眼賈赦,“你瞧我是會跟個孩子計較的人么,再說了她不去榮府就不去,也不是什么犯錯大逆不道的事情?!?/br>賈赦笑著點頭應承,“您能想開就好?!?/br>賈母白一眼賈赦,再沒有說話。不多時,便聽到外邊隱約有腳步聲,也有女孩子說話的笑聲,偶爾夾雜著幾聲輕微的咳嗽。漸漸的腳步近了,說話的聲音也很清楚,自然很容易分辨她們主仆言談的內容。紫鵑起先和黛玉說著“崢崢”,倆人念一念,語調便上揚起來。黛玉投喂了一會兒魚食,果然看到了她久違的大黃鯉魚,開心的笑出聲來,還抓著欄桿,往池塘的方向探脖子,以圖能更湊近一些。“崢崢,我好久沒來了,你想我沒有?”黛玉一邊抓魚食撒向他,一邊笑問。“姑娘,你看,他吃的多開心,昨兒個我喂他的時候,他可沒吃這么多,一看就是瞧見姑娘來了,才給面子。這魚可比人還精呢,曉得看人下菜碟?!弊嚣N故作不爽道。黛玉眉目笑成一條縫,“你就逗我開心呢,不過我愛聽?!?/br>“姑娘,我剛聽消息說,老太太正和老爺在前頭商量著,要帶你回榮府呢?!?/br>“帶我回榮府?”黛玉停止了喂魚的動作,偏頭看紫鵑。賈母聽到這里,整個人都緊張了,她繃直腰背,側耳朝聲音來的方向,生怕錯過黛玉言語里的一個字。誰知這時,一陣急促地咳嗽聲傳來。黛玉捂著胸口磕得差點背過氣去,原本嬌嫩有些略顯慘白的臉,此刻變得微微發紅。紫鵑忙拍了拍黛玉的后背,嘆道:“阿彌陀佛,可快點好吧?!?/br>“哪里那么容易?!摈煊窬徚司彋鈨?,面色也終于恢復正常了,身子卻還是依靠在紫鵑身邊,她枕著紫鵑的肩膀,歪頭看池塘對面正戲水的鴛鴦,“可不想離開這,去那勞什子的地方,再說我也見不著崢崢了,也聽不到父親琴聲。父親昨日剛允諾和我說,會天天彈琴給我聽,還要換不同的曲子。家中尚有父在,我跑去榮府養病,算怎么回事。而今我有病著,事兒多,怕是他家下人因伺候我多了活計,也會埋怨。終究不是自己家,住著的時候要小心翼翼,瞧人臉色?!?/br>“正是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何況姑娘的家這么漂亮,哪能不念著呢?!弊嚣N看一眼涼亭方向,愉悅的拉起嘴角,應和著。黛玉點點頭,便把手里剩下的魚食撒干凈,便嘆自己累了。紫鵑便忙攙扶黛玉回去。賈赦剛剛全神關注聽黛玉主仆的話,倒是忘了觀察賈母的表情。而今瞧她,一張臉鐵青,面沉如水。賈母此刻卻是誰也不瞧,不看林如海,也不看賈赦,一直面目繃緊隱忍不發作。直到婆子來傳話說人走遠了,賈母就蹭地站起身,冷冷到了聲“走”,轉身便帶人去了。林如海忙行禮要送,賈母頓住腳,側首冷笑,“不必,我回我那勞什子的榮府去,你跟著做什么。你二人只管在這偷著樂,好好慶祝就是?!?/br>林如海蹙眉,這次他直起腰板,再沒有行禮,而是眼神有些發冷的看著賈母。他已經忍得夠多了,一讓再讓,賈母卻幾番得寸進尺,插手他林府的家事不說,而今就因為黛玉說榮府一句“勞什子地方”,這老太太就受不了了,竟然打破之前的允諾,記仇上了。先前林如海是念在賈母真關心黛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