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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兒必定不會在朝夕年月之間立刻改正,只求再過幾年,一點點教化,會有些收效。賈赦剛在鄰家軒坐了沒多久,忽聽人說劉忠良來了。起身的工夫,就見劉忠良滿面春風的含著笑意,對他恭敬地拱手行禮致謝。賈赦忙攙扶他,讓劉忠良坐下。“劉大人突然造訪,對我這番態度,倒是折煞我了?!?/br>“真真是拖賈大人的福,蟲害一事終得以及時解決了?!眲⒅伊几吲d道。這時豬毛上了茶來。賈赦笑請劉忠良喝茶。劉忠良掀開茶蓋,當即聞到一股醉人的茶香,禁不住多吸了兩口,這可是今春的極品貢茶,據說一共就出了十斤,十分難得。劉忠良端茶的手更謹慎了一些,他把茶放在嘴邊抿了一小口,便仔細品其中的味道,直嘆是好茶。“果然還是賈大人好福氣,能得到圣上御賜此等極品的好茶?!?/br>“劉大人若喜歡,我這里該是還有一斤多點,都送你?!辟Z赦道。劉忠良忙起身表示不要,“這等好東西我一個無功無過的人,實受不起?!?/br>“劉大人太客氣了,說給你就給你,哪有戲言?!辟Z赦當即就吩咐下去。劉忠良不好推辭,只道:“卻萬萬不能全收,只給二兩,二兩便夠了?!?/br>賈赦見他有些緊張嚴肅,便依他,只叫人稱了二兩包給他。劉忠良笑著謝過,剛想說皇帝賞賜好茶給賈赦,是‘好茶配良臣’,他真不好多要。轉而卻見賈赦的茶與自己的不同,茶葉只是普通的毛尖,茶湯也沒有自己的這個澄碧清香。劉忠良便后悔起來,覺得自己不該要,賈赦連自己都不舍得喝的東西,卻要都給他,真叫人心里發酸,感動不已。劉忠良對賈赦的態度便更加虔誠熱情。“賈大人也看?”劉忠良偶然瞟到桌上的書,笑問。賈赦笑:“會看?!?/br>劉忠良也笑,“上次我受誣陷的事兒,還多虧給我辟謠。本來我是不看好這書的,還曾批判過著書人此舉太過猖狂妄為,容易利用人口生出事端。卻不想我反而被這書給救了,而且這著書人雖然文筆差了點,卻能一直秉承中正,實令人欽佩?!?/br>賈赦聽劉忠良有感謝的意思,便難掩嘴角的笑意。能被一個正直的大臣如此評價,賈赦自然覺得驕傲,只是為何每個人在贊美他之前,都要強調一下他的文筆不夠好?劉忠良告辭時也是萬般客氣,還說改日要邀請賈赦去他家吃飯。賈赦沒料到劉忠良一個剛正清高之人,竟然對自己這樣謙遜。明明劉忠良剛進門的時候,只是簡單地致謝,卻不知幾句應酬話下來,他對自己的態度反而更加好了。賈赦雖有不解,但他很樂得和他這樣的人交往,遂點頭應承下來。送劉忠良走后,豬毛便碰到了方正路,忙豎大拇夸贊自家老爺。“老爺真是高!連劉大人那般清高之人,也被您給拿下了。自己喝普通茶,卻舍給劉大人極品貢茶飲,劉大人感動得就差痛哭流涕了?!?/br>方正路笑,“老爺分明是不計較茶的好壞,就是因為品不出極品貢茶好在哪兒,老爺才不喝的,因為喝了也是浪費。倒是劉大人因此誤會了?!?/br>豬毛挑了挑眉:“那也是美妙的誤會?!?/br>“對,終歸是咱們老爺的‘好習慣’,感動了那位劉大人?!狈秸沸β暡恢?。賈赦聽到方正路的說話聲,開窗喊他上來。方正路立刻正色。豬毛沖他吐了個舌頭。“瞧瞧你,這些日子少了恒書收拾你,越發猖狂了?!狈秸沸υ捤痪?,便趕緊匆匆上樓。豬毛怔住,卻不是因為這話,而是想到自家老爺和宋大人的事。……賈赦把他已經用朱砂筆批改過的稿子遞給方正路,“這些是你們跟老農哪里搜集來的種田妙法,怎樣可以高產、如何施肥、選種等等都有,加上這次菜田防治的法子,都寫在上,如此發給世人知道,倒是能造福百姓了?!?/br>“可種田的老百姓一般都不識字?!狈秸返?。“這事兒還得聯合戶部,讓戶部各地方清吏司配合宣傳?!?/br>賈赦說罷,就有賈母的人來傳話請他回去。賈赦則離開鄰家軒,到了榮府,他便去見賈母處見過胡太妃。胡太妃拉著賈母的胳膊,直夸賈赦一表人才,拿出來的禮物倒是都給了賈璉、迎春和賈琮三個孩子。聽說賈璉在內務省當值,她便把家里的兩本名器鑒賞圖冊給了他,都是孤本,十分難得。聽聞迎春愛畫,便送了她兩幅名家古畫。給賈琮的東西就平常些,因他年紀小,還顯不出愛好來,遂只給了一些玉佩金鎖之類的東西。賈母直嘆胡太妃破費,賈赦也謝過胡太妃。“倒別客氣,都不是什么值錢的物件,這些畫啊書的,在我們家便只能壓在箱子里頭,見不得天日。而今倒好,找到了喜歡他們的小主子,倒是它們的福氣?!焙軙f話,一番言語下來,賈母笑得更開心。對于賈母這樣的老人家來說,能有一位太妃來巴結自己,和自己說甜話,是再好不過的事兒。而且北靜王府這一家交往起來也不必忌諱,因為水溶而今年紀小不參政,遂不會耽誤賈赦那邊什么。再者兩家原本祖上就有過命的交情,而今這樣來往,也不惹人注目。胡太妃也有眼力,曉得賈赦不會習慣這些女眷們說話,不大好意思的對賈母道:“老jiejie真真是折煞我,還勞煩他特意回來看我一遭,若耽誤了他辦國家大事,倒是我的不是了?!?/br>“小輩拜見長輩是應該的,再者說你上次來他就沒趕上。這次我叫人問過了,讓他沒事兒就回來,故這才回來的。放心,不耽擱什么?!辟Z母笑哈哈道。賈赦忙應承稱是。胡太妃忙又夸贊賈赦出息,謙虛的表示是自己唐突,轉即她就識趣地讓賈母放賈赦走。只囑咐賈赦一會兒水溶辦完事兒就會來,可能還要叨擾他。賈赦應承,這便退下了。他回到榮禧堂,剛剛坐穩了,便聽人來報水溶來了。賈赦起身相迎,就見水溶穿著一身玄色錦衣,腰束著蟠離紋交織的玉帶,風塵仆仆而來。水溶嘴角總是帶笑,面容謙和,便是這樣快腳走來,也是一派文質彬彬的模樣。賈赦注意到水溶的肩頭和頭發上蒙了一層灰塵,似是騎著馬著急趕路所致。水溶彎起他的朗目對賈赦愧疚笑道:“從上次聽你說菜田蟲害一事,我便叫人四處搜尋防治之法,今晨偶得消息,便去田間親自瞧了瞧,驗證一下,才敢來和你說,卻也晚了,怪我孤陋寡聞,才知道你和劉大人都已經找到了防治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