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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見他深九十度對自己鞠躬,賈赦竟有些不適應他的禮貌。賈赦此刻正抱著賈琮坐在桌案后寫字,這會兒便把這孩子放了下來,叫奶媽帶他先去玩兒。“寶玉一直養在老太太那里,我其實心里也有些擔憂,但一直沒敢提及。昨日多虧大哥說了那些話,讓母親有所動搖。今晨我去問候她老人家的時候,竟問了我的意思。我自然是盼著寶玉上進,能入得了祿山書院,讓他能有幸和那些世家子一起,跟著那些當世大儒好生學習?!?/br>“怕就不敢說了?那是你兒子還是我兒子?”賈赦放下毛筆,站起身來,示賈政坐。賈政等賈赦落座了,自己才坐,有幾次嘴唇欲動,但都因為不大好意思,所以沒開口。賈赦瞧他這副謙卑的樣兒,嗤笑起來,“你今兒個是怎么了?往日對我的那些戾氣呢?”賈政一聽這話,害臊的不行,忙起身再給賈赦鞠躬,狠狠地賠錯,“這些日子,弟一直反省自己之前的魯莽無知作為,實不該跟大哥那樣不敬。于情于理都不該,論品級,論大小,我都該敬著大哥才對?!?/br>賈赦眼睛都不眨一下,審視著賈政,但笑不語。“可是母親便是聽了我的意思,似乎也不愿把寶玉送到那地方去?!辟Z政繼續道。賈赦笑,“寶玉從小在她跟前長大,至今日一直都陪著她,這就跟她日日穿在身上的一件棉襖似得,突然扒了去,老太太肯定會覺得冷,凍得打噴嚏?!?/br>“那該如何是好,若讓母親難受,實為我做兒子的不孝了。不然這事兒便罷了,隨母親的意思便是?!辟Z政隨即蹙眉,露出一臉愚孝之態。賈赦哼一聲,不置可否。賈政見大哥愛并沒有反對的意思,也不好再說什么,跟他再行了禮,便就告辭了。王夫人之前本來一直和賈政鬧隔閡,但當今早她聽說寶玉有機會脫離賈母的教導,不必繼續在內帷廝混做混世魔王,她自然高興,也就有精神了。她趕緊打發人通知賈政。賈政也關心寶玉的學習事宜,就過來了。夫妻倆人的關系這才算破冰,說了幾句話。此刻王夫人一直在屋中等候,見賈政回來了,忙扯出一個不自然的笑來,問了賈政處理的如何了。賈政搖頭,“老太太舍不得,大哥那邊我瞧著也是沒有繼續幫忙說情的意思?!?/br>“怎么會?”王夫人焦急的皺眉道。“是啊,這事就是他提出來的,我們也愿意了,現在人多力量大,他找老太太說話也有底氣,怎么又不管了?!辟Z政無奈地嘆道。王夫人看眼賈政,總覺得賈政真真沒出息,非要指望著他大哥出頭,他就不能為自己的兒子說兩句話?王夫人干脆自己去見了賈母,打算瞅什么時候賈母心情好的時候再插嘴說。不過才呆了沒多一會兒,賈母便心煩,把她們都打發去了。王夫人便想這事兒在賈母心里可能也在糾結,遂只好耐著心思等了。畢竟她而今在榮府沒了地位,老太太瞧她也不是很上眼,她也不敢再討嫌了。王夫人往回走的時候,可巧看見平兒正打發丫鬟去辦事。王夫人便想起王熙鳳來,同是王家的女兒,人家而今在榮府混得可比自己風光。王夫人想著她和王熙鳳到底同出一處,便去和平兒招呼,順坡下驢,轉路去了王熙鳳那里坐一坐。王熙鳳因為跟賈璉吵嘴的關系,心情不大好。她瞧見王夫人來了,也只是禮節上的相迎,上了好茶,閑聊幾句,便接著回管事兒婆子的話。王夫人找不到合適的時機說正經事,遂停留了一會兒,也就出來了。王熙鳳白一眼王夫人離去的背影,嗤笑道:“也不想想,她當初是怎么坑我的,而今也好意思來求我?!?/br>“到底是一家子人,您和二太太還多一層親戚關系?!逼絻簞裎康?。王熙鳳瞪平兒:“用得著你多嘴發善心?便是她不說,我也清楚是什么事兒。她是想叫我做出頭鳥,勸老祖宗把寶玉送出去。我憑什么往自己身上攬這么個潑sao的活兒,說不好了在老祖宗跟前討嫌,把自己以前的努力都付諸東流?!?/br>王熙鳳說罷,便啐了一口,可不想再去同情什么王夫人。她可憐的時候,可從沒見王夫人同情過她。王熙鳳轉而問平兒,賈璉是否回來了。“聽說深夜就被大老爺的人找回來了,喝得醉醺醺的,就在榮禧堂宿著?!逼絻旱?。王熙鳳嗤笑:“光喝酒了,在什么地方,沒叫上幾個姑娘作陪?”平兒搖頭,具體情形如何她也不知。大老爺院子里的人嘴巴都跟上了幾重鎖似得,撬都撬不開。賈赦用了早飯,看了一本雜書,才見賈璉訕訕地來給他請安。人瞧著大概是精神了,身上便是沐浴更衣了,卻還帶著些許酒氣。“你可知你昨夜去了哪里?!?/br>“百春樓?!辟Z璉耷著腦袋,跪在地上跟賈赦磕頭認錯。“你雖做內給事沒有幾天,不過一些常識想必你早就知道了,比如官員不能嫖妓?!?/br>賈璉哆嗦了下,趕忙磕頭繼續跟賈赦賠罪,順便把昨天他和王熙鳳生氣的經過告訴了賈赦。賈璉一勁兒控訴王熙鳳太潑辣,竟然踢打丈夫,導致他面子過不去,才會出去消遣。誰知道他一頓吐苦水之后,只換來父親一聲冷笑。“寡婦?又多了一條罪,通jian?!?/br>賈赦冷笑完,就他把手里原來握著的雜書放下,轉而拿起一本明黃的奏折。賈璉一瞧,以為父親真要如之前所言那般要大義滅親,參自己削官,嚇得魂兒的都沒了,痛哭流涕的狠勁兒磕頭,跟賈赦保證自己一定悔改。“你保證多少次了,還不是再犯?你媳婦兒對你兇,踢你,的確是她不對。但事情起因是誰,還不是你放浪形骸,和人家寡婦私通。你這事兒往大了說是犯法。你犯的錯,憑什么要人家體諒你,還對你溫柔?”賈赦啪地丟下手里的奏折,狠狠地瞪著賈璉。“今天我把話聊在這,你若再敢搞這些沒出息的事兒,你們夫妻就都給我卷鋪蓋會金陵掃祖墳去,這輩子都別想進京!”賈璉嚇得渾身哆嗦,腿抖得幾乎快尿出來,緊忙磕頭發誓自己一定不會再犯。父親發這么大的火他還是頭一次見,萬不敢忘。賈赦罵跑了賈璉,一臉怒容立刻轉為平和,悠閑地喝茶起來。轉而又叫來賈琮,繼續教他畫小貓。賈璉的性子有一點比賈政好,死皮賴臉,能拉的下臉來哄媳婦兒。這會兒被賈赦罵了后,他立刻曉得悔改,顛顛地跑回去,嬉皮笑臉地由著王熙鳳打罵他。賠了錯,好好哄一遭,他們又成了關系不錯的‘好夫妻’。王熙鳳心里是萬分感激大老爺的,若沒他幫自己撐腰,賈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