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豬毛在路上聽鬼三說了經過。到家后,他便氣憤不已,一張臉漲得通紅,只恨自己當時不在,恨不得揮刀再殺回去。“你啊,就是現在瞎厲害,等你見識了三公主的氣派,能有現在一般的氣勢,我都佩服你?!惫砣Φ?。豬毛嗤著鼻子,表示自己堅決護住,絕無二心,天不怕地不怕。“真的?”“嗯!”鬼三跺了下腳。豬毛立刻抱著自己的腳丫子喊疼,單腿跳著往后躲,“姓鬼的,你干什么踩我?”“抹脖子可比這疼多了?!惫砣檬终瓶沉丝池i毛的脖頸。豬毛縮著脖子,癟嘴再不吭聲了。賈赦坐在窗邊,手托著下巴看他們胡鬧,嘴角扯起笑意來。轉眼又逢休沐之日。林如海便打算在今天,簡單慶賀喬遷之喜,基本是在家人之間進行,遂上午的時候就派人去榮府迎賈母等。因林府后宅內管事兒的就是幾個婆子。王熙鳳帶著迎春趕早兒來幫忙張羅一些,轉而又教黛玉一些管家的道理。王熙鳳也是心疼黛玉,總結了她這么多年來管家的精髓。黛玉聰慧靈秀,學得很快,加之她之前在榮府時,就時常跟著迎春在王熙鳳房里,手把手學著管家。這會子黛玉自然是能精中求益,很快領略要法。“我說林meimei費些心在這上頭也好,一則鍛煉了自己的管家能耐,將來嫁出去是一把好手,二則分了精神出去,再不用為什么‘花落’‘春去’哀傷費神了?!庇簢@道。王熙鳳直點頭說是。黛玉便追著要打迎春,“好好地,說我什么,葬個花罷了,值得你笑話?”“可沒笑話,但我覺得落花在土上,也沒什么不干凈的。不是有句話,‘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今年的花去了,來年會再有的。四季交替,花開花落,都是往復再來的,這些玩意兒哪值得你哀傷什么。葬花可以,你葬還美呢,我愿意看,只是說傷心要不得?!庇航忉尩?。王熙鳳笑:“我俗氣,不懂你們詩啊句的,只知道這日子大家都是一天天這么過的,你感傷春秋也是過,開開心心也是過,為什么不讓自己開心點?”“正是這個道理?!庇焊胶?。黛玉紅著臉,“我看出來了,你們倆都是被大舅教出來的好例子。人要向前看么,這道理我懂了,好了好了,快別啰嗦,趕緊選菜。一會兒老太太來了,沒得吃,我瞧你這個孫媳婦兒怎么交代?!?/br>王熙鳳早習慣黛玉嘴刁,笑著應承,拿來菜單,和她們商量著選。迎春忽然想起薛家來,問有沒有請。王熙鳳道:“不能落下,到底是親戚,我昨兒個派人送了消息過去?!?/br>黛玉也沒意見。不多時,薛姨媽帶著一雙兒女先到了,隨后賈母等女眷便都來了。女眷們就都在后院,而今正是陽春三月,看看景兒,吃些茶,都極好。林如海當初則因借著喬遷這茬兒,把左志秋和賈雨村給賈赦引來了。至于薛蟠、賈璉等后輩,林如海給他們另擇地方,只打發他們隨意便是。左志秋和賈雨村很珍惜這次的得見賈赦的機會,忙問他上次托人送過去的孤本雜記,賈赦可喜歡。賈赦點頭道:“有趣兒,不過看完了還是要還給你們,聽說這書還蠻值錢的?!?/br>“不必不必,幾本書罷了,能值幾個錢?!弊笾厩锩χt虛道。賈赦:“我只在乎內容,欣賞精彩絕倫的故事,其它的不稀罕。你們若真有心,就把書刊印出去,送給世人傳閱,倒是天下文人墨客之幸了?!?/br>左志秋和賈雨村立刻會意,忙表示回頭就會吩咐屬下去做。幾人又閑聊了片刻,左志秋和賈雨村對視一眼,便試探著問賈赦:“聽說御史臺在重審近幾年的賑災案,大人那邊人手可夠,可要大理寺幫忙一二?”賈雨村忙附和:“近月大理寺倒是清閑?!?/br>“也沒什么太多的事兒,就是核查一下賬目,對的上就行了?!辟Z赦看似隨口不經意地說道。“可沒有大人說的這樣容易,對賬重審是個細雜麻煩的活兒?!弊笾厩锩又袊@,“要是近一兩年的還好一些,再往前,就更麻煩了?!?/br>“是啊?!辟Z赦附和。左志秋和賈雨村心里都咯噔一下,聽賈赦這意思,四年前的賑災案一定會在審查之列。不過此刻瞧賈赦一派淡然的態度,應該還沒有查到什么。倆人既覺得慶幸,內心又萬分忐忑,左志秋忙給賈赦斟酒,說他最近又淘到幾個雜記話本,十分好看,回頭就派人給賈赦送來。“難為你有心?!?/br>賈赦笑了下,舉杯和左志秋、賈雨村碰了一下。接下里,幾個爺們還算相談甚歡。消磨了近一個時辰,便在很愉快的氛圍中結束。雖然說今天是為了慶祝林如海搬家,但林如海在宴桌上卻不是主角,他一直暗中觀察,做著陪襯。等左志秋和賈雨村二人一走,林如海便問賈赦:“是不是四年前的賑災案遇到了瓶頸,需得從這二人身上入手?”賈赦驚訝片刻,轉而覺得以林如海的才智,觀察出這些并不稀奇。賈赦便坦白道:“賑災案貪污是定了,只是還想看看幕后還有沒有黑手?!?/br>“江洪榧已經死了,王子騰也死了,這案子背后難道還有比他們二人更厲害的人物?”林如海越發吃驚。賈赦:“未必有,且等著看吧?!?/br>林如海動了下眼珠子,接著探究的問賈赦:“你早就定了他二人的罪,這會子該不會是白遛他們?”賈赦笑,“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想探看,他們垂死掙扎時,還會使出什么能耐,倒有點讓我失望了?!?/br>左志秋和賈雨村而今只知道一味地來巴結他,這似乎說明倆人并沒有別的出路??磥碇挥薪殚己湍莻€幕后的人有些聯系,而左志秋當時應該只是個小嘍啰罷了。林如海無奈地笑了笑,“倒覺得你像是貓,抓了鼠之后,不立刻咬死,還讓鼠以為有逃生的希望,實則早被貓玩弄于股掌之中,擺脫不了瀕死的命運?!?/br>“又是貓?!辟Z赦笑嘆不已。之前宋奚被個小太監說是公貓,而今他也被比喻成貓。這么算起來,他和宋奚有個‘貓兒子’倒實屬正常了。林如海覺得賈赦笑得怪,問他笑什么。賈赦搖搖頭,“只是由貓聯想到一個人罷了,沒什么打緊?!?/br>“說起來宋大人可有些日子不在京了,也不知到底外出做什么去?!绷秩绾@道。賈赦曉得林如海有此感慨,是因看出什么來了。便也坦然讓他不必多想,宋奚自有他要辦理的事情,辦好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