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0
從盆骨上看,生育過?!?/br> 張氏大約是這個身材,從其箱中衣物可以看出。周祈回頭吩咐馮七郎:“去與里正核實一下,張氏之前是否生育過?!?/br> “如何致死不明,但應當不是毒死的,死后被長刀分尸,分尸場所亦不明?!眳菓讶式又f。 謝庸指指周圍土堆中的深色部分,“許就是在這院子里分的尸。分完尸,埋入地下,把挖出的鮮土蓋在上面,隱藏血跡。若不是野狗挖出來,有人經過也不會發現?!?/br> “劫走人的時候記得疊被,分尸埋尸也做得干脆利索,是個能人啊?!敝芷睃c頭。 “膽子也大,若是我作案,定是在屋里分尸。他就不怕有聲音,被人聽到嗎?若是夜里分尸,點了燈燭,也容易引了人來?!贝揿诘?。 “這幾日月光極好,不用點燈燭也行?!?nbsp;謝庸道。 聽他如此說,周祈便知道,沒跑了!前日晚間對月吹簫的就是謝少卿。吹的什么,想來是他院子里的杏花終于都開了,謝少卿一顆sao客的心就躁動起來,月下對著花樹吹起了曲子,興許還畫了畫兒,寫了詩?嘖嘖,文人…… 謝庸看一眼周祈。 周祈微皺眉,他難道聽到了我的腹誹?這也行? 為了那頓休沐日的羊rou,周祈把神情擺得越發端正:“這樣的好月光,便是點著風燈,有這院子,在外面也看不出來?!?/br> 崔熠看看那院墻,點點頭。 吳懷仁不似崔熠,發現了這二位的眉眼官司,莫非謝少卿與周將軍這幾日每天花前月下?嘖嘖,年輕人…… 馮七郎來稟,里正到了,衙差們還帶著幾個坊里的無賴漢,都在門外等候。 “我問過里正,那張氏確實曾有一個孩子,幾個月就夭折了?!?/br> 周祈點頭,與謝庸、崔熠走到門外。 里正上前稟道:“常在張氏家附近幾個無賴漢子便是他們了,還有一個佟三,是旁邊修政坊的?!?/br> 一個衙差叉手:“已經去拿這佟三了?!?/br> 幾個無賴漢中,有一個臉熟的,便是盧屠夫婦吵架時在旁邊說諢話那位。 幾個無賴都一通磕頭,使出街頭本事,虛張聲勢,大聲喊冤。 周祈皺眉,挨個兒拎起扔出去,無賴們跌成一片,頗有兩個啃一嘴泥的。 再沒想到這位如此暴躁,不單里正,便是與周祈還算熟悉的衙差們都有些目瞪口呆。馮七郎等干支衛則一臉贊許、與有榮焉的樣子,嘿,到底是咱們周老大!這幫小子,就該讓老大這樣整治整治。 謝庸看一眼周祈,沒說什么,崔熠則拍手叫好。 把其余幾人帶遠,謝庸先從那個熟臉的開問。 這個小子叫裘五,二十七歲,家里有個老娘,家貧,無業,沒有妻室,偶爾給人做些零工,賺點家用。 “冤枉啊,”被周祈那一扔,想是摔得不輕,裘五不敢再撒潑,喊冤也喊得頗老實:“我真好幾個月沒挨這張寡婦的邊兒了。年前的時候,在張寡婦家門前,我截住她,跟她說話,被她罵了幾句。正糾纏著,遇上了我們坊的陸坊丁和那邊昌樂坊的齊坊丁,被他們狠說了一頓,還挨了齊坊丁幾下,我跟他們保證絕不再犯,從此便再沒湊近過這張寡婦?!?/br> 謝庸問他攀墻頭兒的事。 裘五賠笑:“連這,貴人們也知道。我們就是攀墻頭兒往里看看,拿石子兒扔她窗戶,沒敢真進去?!?/br> 周祈在旁拍拍手上的臟污,裘五一縮,趕忙道:“我們里頭,要說膽子大、本事也大的,是佟三。他會兩下子拳腳,別看胖,利索得很……” 把幾個無賴漢都審了一遍,謝庸讓人暫時把他們收押了。 周祈對謝庸、崔熠道:“這幾人中沒有會功夫的。會功夫的人,即便裝,也能看出痕跡,摔不成他們那德行。不過都是年輕漢子,拿長刀分尸,倒也沒問題?!?/br> 謝庸對無賴漢是什么樣子頗為熟悉,看其神色,比對其證詞,這幾人不似作偽,他們小偷小摸或許,殺人分尸恐怕干不了。 “報——”衙差走過來。 “佟三不在家中,其鄰居已經有三兩個月未見他了?!?/br> ☆、尋找佟三 謝庸、崔熠、周祈又轉戰修政坊, 仵作吳懷仁則留在竇家荒宅, 收拾那些尸骨。 修政坊與青龍坊一般地·大而荒涼,尤其坊里東半邊兒還有一段土坡子,坡上人家更少。這佟三家倒是不在坡上,而是在十字街西的平地,兩間斜拉胯的屋子,院墻破得厲害,大門連門鼻子都沒有, 謝庸等推門進去。 院子里除了常走的地方,都長著草,草中扔著些露洞爛鞋、掉腿胡床、破酒壇子之類的雜物, 窗下趴著兩只老鼠,見有人來, 滋溜鉆進了墻上洞里。 屋里與院子一脈相承,正堂當中一張食案, 一把胡床, 案上油泥積了老厚,上面兩個盤子,一雙竹箸,盤子里面都一層干了的黑色污垢,估計是不知什么時候的剩菜湯,案下又有一個碎碗。食案旁邊還或立或滾著幾個空酒壇子。其余地方又有臉盆之類雜物散亂放著。 周祈這慣??磕ɑ遗袛辔葜魇й檿r間的,在那食案上抹了一下,手指上除了塵土, 還蹭了油泥,黏噠噠的。 “這里莫不是有過打斗?”崔熠捏起一塊碎碗碴兒。 謝庸沉吟:“不一定,碗在食案側下,可能是人在旁邊經過把碗蹭了下來,也可能是老鼠碰下來的。若是打斗,不能碎的只是碗?!?/br> 三人在堂屋轉了一圈,并無更多發現,便一起拐進佟三臥房。 臥房里迎面靠墻一張床榻,床上帷簾半垂,被窩兒攤著,油漬麻花的枕頭放在床頭。 床頭兒有個高幾,幾上空無一物。窗邊靠墻還有一個三屜破矮柜。 謝庸撩開床帷,總體看一看,拿起枕頭,看下面可壓了什么東西,又撩開那被子,查看被子和下面褥子上是否有可疑印跡。 這被子一撩起,便有一股子又潮又油膩的臟污味兒散了出來。 站在高幾旁的崔熠被波及到,皺皺眉頭,扭頭兒看謝庸這邊兒。 見謝庸捏著黑漆漆、油膩膩的被頭正在細看,神情嚴肅平靜,眉頭都不皺一下,崔熠只能嘆一句,老謝真漢子!老謝辛苦了! 崔熠看高幾旁墻上釘的鐵釘,“這里是掛什么的?”鐵釘處倒不算贓,右斜下墻皮二尺多處有幾個磕碰的地方。 崔熠比量一下:“刀劍!極可能是刀!” “老謝,阿周,這佟三可能有刀,許就是那兇手?!?/br> 窗前查看矮柜的周祈道:“有刀不代表就是兇手。他失蹤幾個月了,如何會于幾日前突然出現,并殺了張氏?” “許是流竄去了旁處作案,或者躲避仇家,甚至在哪個山頭兒落了草?這種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