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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調戲也就調戲了。你堂堂干支衛一支之長,五品羽林郎將,又比他大理寺少卿差多少?”陳小六越說越理直氣壯,“況且你相貌堂堂,拳腳了得,調戲他,我看倒是他謝少卿賺了?!?/br> 周祈把餅渣抹在陳小六袍子上,熊孩子,夸人都不會夸。 干支衛是今上十幾年前于南衙諸衛、北衙禁軍外另設的一支禁軍,旨在“督察四方,糾劾百司,博采民意,直達天聽”——簡而言之,找事兒的。 干支衛以天干為序,從甲乙至壬癸十部,分駐各州道,甲部負責京畿之地。各部內又按職責以地支排列,周祈屬甲部最末位的亥支。 這亥支的職責說來重大——博采民意,其實干的是探查京畿民間異動的活兒。 當這“豬頭”,平時倒也頗為逍遙,最怕是“年關”。 天子腳下,小老百姓都老實得很,能值得皇帝一聽的“異動”實在少。國泰民安固然好,卻讓周祈這亥支的頭兒為難——業績太少,年終述職奏表沒法寫。 這奏表寫不好,丟點臉面倒沒什么,只怕圣人給 “臘賜”時,把亥部忘了……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更怕,監察皇親百官的子丑辰巳諸支與朝臣互掐時,皇帝拿亥支這弱小無辜又可憐的出來頂鍋塞嘴。 貓吃rou,狗挨揍,太冤! 也所以,這樣的時節天氣,慣常來擺卦攤兒的兩個小子家里有事,周祈親自披掛了來這里“博采民意”,就想著年前是非多,憑著自己的“火眼金睛”,能揪出一二,給這述職奏表再添補些,到時候兄弟們這年也就順順當當地過來了。 “不知那謝少卿娶妻沒有,若沒有——”陳小六猶在念叨謝少卿。 周祈撓撓頭,突發奇想,“你說,我要是讓人拿個本子,見人就問‘你覺得如今是不是太平盛世’,弄個滿是頌詞和簽名的,元正的時候當獻禮,怎么樣?興許比我們跟這兒趴到什么大活兒,更能交得了差呢?!?/br> 陳小六:“?” 周祈想了想,擺擺手,罷了,罷了,我還是接著跟東市裝神棍趴活兒吧。 作者有話要說: 執掌刑法的官,稱秋官。 ———— 不好意思,原來的實在寫不出來,換了現在的坑,開文也比預期晚很多,作者就是個渣,你們打死我吧(捂臉o(╥﹏╥)o) ———— 本文雖然是探案文,但日常多,情節都不復雜——以作者這腦容量,也寫不出什么復雜情節,大家看個樂兒吧。 謝謝,愛你們。(づ ̄ 3 ̄)づ 另,謝謝24164591、瓜三米湯、Crys.、抽風也要萌萌噠的雷和夕鈞的火箭炮,謝謝。 ☆、兇宅再遇 幫喜得麟兒的漢子取了名字,為羞答答的女郎算了明年“運勢”,幫懷疑頭頂發綠的郎君支了招,給家里有病患的婦人幾句吉祥話并支去了醫館……周祈兢兢業業為長安城的安寧祥和忙活了半日,眼看太陽西斜要敲閉市鉦了,也并沒發現什么“異?!?。 都是小老百姓的柴米油鹽、喜怒哀懼,這里面小貓膩是有的,但周祈不是法曹,又慣常心大,律己甚寬,律旁人也不嚴,睜一眼閉一眼,能過去就過去了。 周祈看看日頭,與旁邊的“紫微宮傳人”“周公后裔”互問著買賣如何,便開始收拾攤子,又與陳小六商量著一會從東市帶點什么回去吃。 “道長——” 周祈抬頭。 一個穿灰布衫的漢子直沖周祈走過來。 周祈放下卷了一半的攤子,改拿起拂塵,“施主可是有什么著急的煩難事要貧道解一解?” 漢子愁眉苦臉,“讓道長說著了。我家主人,便是這東市販賣花木的趙大郎。他兩日未歸,家里老夫人和娘子都急壞了。老夫人說她連著兩晚做極兇的夢,夢里阿郎渾身鮮血,口中喊冤?!?/br> “哦?”聽得“鮮血”“喊冤”,周祈目中精光一閃。 被她這樣的目光看著,漢子沒來由地有些畏縮,“那個,娘子遣我們去親朋故舊家里尋,并沒找到。老夫人在家中吵鬧不休,非讓去報官?!?/br> 周祈溫聲問:“沒有實證,只這夢境,萬年縣恐怕不接吧?” 州縣衙門跟干支衛不同,他們的考績與發生兇案多少相關,發生兇案多,即便破了,也于年終考評不利。這會子都進了臘月了,事情都是能壓一壓就壓一壓,能捂一捂就捂一捂,拖過今年再說。 漢子唉聲嘆氣,“道長又說著了!我請托了里正,見了萬年縣法曹,兩句話便被打發了出來。那錢法曹只讓我們再去尋,又說我家郎君保不齊在平康坊哪個小娘子那里絆住了,讓我們挨家去問問?!?/br> “若說旁的郎君三五日不歸,或許真是在花娘妓子那里絆住了,我家郎君不會!” 周祈詫異:“你家郎君格外君子端方?”今日見的那位從頭發絲到袍子角都無一處不妥帖、神色始終淡淡的大理寺少卿倒有兩分這樣端方寡欲的味道——莫非現在長安街頭流行這一款郎君? 漢子尷尬地咳嗽一聲,小聲道:“我家娘子著實美貌賢惠,阿郎對娘子……這個,好得很,好得很!”這也是為什么請這女冠卜算的緣故,她若去宅里見老夫人和娘子,到底便宜些。若請個男人進宅,日后阿郎回來,定被訓斥不會辦事。 周祈點點頭,讓這漢子報上其家主生辰八字。 丙辰年……掐指算一算,四十多了,中年夫婦還這般黏糊——莫非老夫少妻? “可知你家主母的生辰年歲?這兇邪之事,或者是自身命數,或是親人命數。粗粗算起來,你家主人這命中不當有什么大劫啊……” 漢子為難:“這——主母的生辰八字,卻不知道?!?/br> 周祈略沉吟,又道:“除了命數,陰陽宅的風水氣韻若是不佳,亦于主人的運道有大妨礙?!?/br> “道長真是神了!那宅子——確實有些不太平?!?/br> 周祈:“……”最近自己這嘴啊,還真有點鐵口直斷的意思了。 “我家在升平坊十字街東,盛安郡公府東鄰的小宅便是。聽說十幾年前死過許多人。我家主人買這宅院時,已經荒廢了許久,明明建房子用的都是好材好料,卻也修葺一番,才住得人?!?/br> “平時住著,可有什么異常?”周祈問。 “這卻不曾……我是聽同坊的鄰人說,在我們搬來前,逢七月半,宅院中便似有人語,又有紙錢飛舞?!睗h子搓搓胳膊,“不能想,想多了還真有些怕?!?/br> “那當日為何買這兇宅?莫不是被中人騙了?” “這宅院便宜啊。當時阿郎問過老夫人和娘子,都說不怕,這宅院又委實便宜,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