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拔也×??！?/br>
“嬴泊呢？”他為什么沒有照顧好你？

“學校后面的柳林有一個衣冠冢，他時常去那里看看?！?/br>
其實齊涅和那個衣冠冢沒什么區別，只是嬴泊用來懷念故人的工具。他對那個人愧疚，他不會走進那人的世界，就在他的世界外再塑造一個世界，等在里面懷念。

“你性子這么倔，沒想到也會被壓垮?！笨粗R涅的雙腿，扶忌坐在花壇外圍的石階上，仰視著齊涅。

這么好看的一個人，竟然眼中連一絲光芒都沒有，就像一顆污濁的沙粒，揉進眼中異常難受，恨不得用盡全力將他驅逐出去。

齊涅沒有談他和嬴泊的事，就算他知道了嬴泊眼中從來沒有他，他也不會說，就算他親眼見證也會在之后安靜離去。

他…

“難受嗎…身體？這幾天有點冷，你得多穿點衣服，小心感冒?！?/br>
“我有點想念學校食堂買的燒餅，你可以給我買一個嗎？”

扶忌無法說不。他在想，如果自己沒有做那個誘餌，他們是不是就不會去那里，不會見到另一個靈魂？

他也不必…死？

他會死。這成了不容置疑的事實，沒有人會改變，也沒有人真的能幫助他改變。

“我有點想念社長了…沒有她社團就這么不歡而散，總感覺一切都是一場夢，還有小燁…他們說我瘋了，我哪兒瘋了？不就是在洞里放下與社長一樣的陣法，然后坐在病房在等人嗎？還回家往河里扔了很多玩具…我堅信他們會回來的，到那時我也會和他們一起走?！?/br>
齊涅的目光有些渙散，“到時候你要不要來？小燁肯定又吐槽你臭美像個花孔雀，但你不能打他…社長和學長會替他報仇的…扶忌…我希望你哪怕有一刻是真心認真的…”

齊涅垂下頭，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失聲一般。

嬴泊走過來抱起齊涅，臉上迎面挨了扶忌一拳。此時扶忌恨不得騎在他身上瘋狂發泄，但又想撇清些什么，遲遲下不去手。

他究竟在顧忌什么？

他一個人走在校園里卻無從回答。

他究竟得到了什么？

抓不住手中的東西，放任他從指間流逝。他迷茫，抬頭穿過茂密的葉片尋找光源，連自己都變得斑駁不清。

他拿出錢包里的照片，失神地看著。

照片上的人坐在輪椅上笑得單純，手中伸著兔耳朵貼著自己后腦勺，社長和學長挽著手臂站在一邊，每個人都笑得純粹，就好像笑笑就輕松度過了一生，什么苦痛都不會精力了。

可事與愿違，那時他上了齊涅的腿，社長接受妻子的建議在洞中設下法陣。每個人都在痛苦，又痛苦的這么隱喻。

騎自行的情侶從他身邊經過，車鈴聲清脆歡快。

他想起齊涅說，“對不起，不要復仇，你為自己負責?！蹦菚r他雙腿鮮血淋淋，倒在小巷子里，雨不斷沖刷著血跡，他一個人，全身都濕透了。

他還說，“他是我男朋友，男朋友，和我一起去喝下午茶吧?！蹦鞘撬o自己的開脫，他在開脫的路上越走越遠，連自己都忘了回去的路。

齊涅把一份這種感情看的太重，一旦陷下去就再也出不來，但他又過于遮掩，他不會告訴任何人他的真心，扶忌相信他從來沒有給哪一個人留下空間，與他平起平坐。

他永遠都是仰望愛人走遠，走向自己的自由，然后他的人生就落幕了。

他明明一直都不奢侈，喜歡把下午茶掛在嘴邊，卻從來沒有真正和心愛的人喝過下午茶。從沒有過。

扶忌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即使他的復仇永遠不會致命，他都已經給自己判死刑了。

這個世界在感情上愚蠢的人有兩種，一種人一生都不會說一句愛你，一種人到死才知道愛他。

所以注定陰陽相隔，永世不見。

第29章第29章

“人在車里，不需要我幫你弄出來了吧，親愛的弟弟?！爆帣道淅涞乜粗綀龅膸兹?，齊涅被嬴泊輕輕推了一下沉默著走向她。

白珥打開車門將趙郗抱出來，“說吧，齊涅的墳在哪？”

“我覺得自己主持這場祭祀比較好，你們覺得呢？”瑤櫟看著齊涅說，她覺得今天的齊涅有些奇怪，過于收斂自己的鋒芒不是他的習慣，但這副皮囊又確實不是別人。她不得不收起疑慮，先處理好當下的談判。

“不行?！辟匆豢诜穸?。

瑤櫟對他們的交易仍然存有疑慮，為什么嬴泊不去親自主持祭祀交換兩人靈魂，而是通過交換先換走趙郗，還是齊涅在他心中的地位已經可有可無，只要能夠完成交換過程都不再重要？

瑤櫟輕輕拉起齊涅的手，“怎么不說話？我可不想嫁一個啞巴?！?/br>
齊涅抬起頭，看著她的目光不無憤怒，只是刻意壓制著。

他們在當年燕國邊界的某個小山城落腳，一路上齊涅都一言不發，雖然完全聽從他的命令，又顯得格外刻意。

白珥和趙郗并未一同前來。嬴泊獨自跟在他們后面，走進山谷。

山谷中沒有路，卻有人造訪的痕跡，來來回回不斷往返，想必瑤櫟當時找到這里真的廢了九牛二虎之力。

這座山海拔不低，山頭上還有登山族在前進，山谷中卻因為茂密的植被看的不甚清晰。

瑤櫟掰斷樹枝在地上畫出傳輸陣，眾人走進真眼，周身瞬間便變化了場景。

黑暗中燃燒的符紙點亮小片土地，隱約可以看見墻壁上繪畫的圖案，模糊不堪，殘垣斷壁，卻是巧奪天工。

嬴泊怔怔地看著這一切，身體難以察覺地顫抖。他一把上去抓住齊涅，“齊涅，你覺得這里好不好看？母親找了最好的工匠用了半年在完成……”他對上齊涅嫌棄的目光，手刺痛般地伸了回來。

齊涅繼續往前走，對身邊事物充耳不聞。

瑤櫟看著壁畫也有些出神，長長的廊道繪畫的皆是白居中的侍從，一路延伸。

墻壁上凸出的石雕刻意雕琢，佇立燃燒的蠟燭經過千年風霜依舊未曾熄滅。

他們走進目視，瑤櫟輕呼了一聲，伏在棺槨上泣不成聲。

齊涅站在棺槨一旁，目光呆滯，他看著墻壁上后人的回憶，每一幅畫中都已他為主角，他坐在樓中演奏，坐在河邊釣魚，坐在樹下歇息。

柔美的線條仔細勾勒著一段難以追回的記憶，齊涅甚至可以聽見繪畫者的嘆息，他的顫抖……

瑤櫟站起身拉住齊涅，沖嬴泊道，“快開始?！?/br>
齊涅垂眸看著她，問道，“你為什么喜歡他？只是因為好奇？一個好看的人卻總是悶悶不樂，對每個人都退避三舍卻唯獨幫你撿了手帕？還是在白居中奏琴對你輕聲喚句公主？如果不是為了避免樹敵影響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