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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什麼高見,不過要是有小侄幫得上忙的,請一定告知?!?/br>酒杯隔空相碰。姚一霖走開之後,男人別有深意地瞧了一會兒,才慢慢收回了目光。等到最後一個候選人做完了開場致辭,投選也算是正式開始了。姚一霖才將票球放在侍者手里的托盤之中,便直直地往盥洗室走了去。冰冷的水不斷地沖過雙手,姚一霖站在洗手臺前,眼色陰騭地看著鏡中的倒影。下一刻,他猛然狠狠地捶了一下鏡面,發出巨響。他深深地垂下頭,使勁兒地吸氣。白長博根本沒認出他來!“姚一霖你以為你什麼東西……”姚一霖自言自語地喃道,忽然又嗤笑一聲:“白長博根本沒拿你當回事兒?!?/br>姚一霖的眸光含著陰沈的鋒芒,他有些扭曲地笑了笑,慢慢地站直了,看著鏡中的自己攏攏外套,在心中默念:等著瞧吧。在競選結果公布之前,廳內各方人物小團分聚,作為候選人的幾個領頭人物更是開始相互客套,不過心中卻各懷心思、神態各異。不過在這酒香衣鬢交錯之間,白長博猶如永遠處在人群視線的集中點,只瞧這男人手持香檳含笑而立,客迎往來八面張羅,幾個重要領導也同他相談甚歡,相比之下,那幾個參選人都成了陪襯的綠葉,好像除了他們之外,無人關心今天的選舉結果會是如何。“王老板,別來無恙?!痹谕跎廴荷磉呏挥鄮讉€幕僚的時候,姚一霖走上前來淡淡與他做了寒暄。面對熟人也不需要說太多的場面話,王邵群有些臉色不虞地緊盯著前方:“姚總,到底是魔高一丈吶,我在這地方打滾了幾十年,就等著這麼一天……”王邵群眸光一狠:“他偏偏就要擋我的路!”姚一霖在暗處勾著唇,也看著那個方向,陡然輕道:“他現在風頭正盛,我聽說莊老總那邊的人都轉為向著他,畢竟跟這麼一個人做對完全沒有好處……”王邵群聞言危險地瞇了瞇眼,低低地道:“一霖,不會這時候連你也要──”“這點你不用擔心?!币σ涣剞D向他,“我同王老板,日前還是站在同一陣線上的?!?/br>他接過了酒杯,向王邵群敬了敬。此時,會場的樂隊奏起了一首圓舞曲,姚一霖將杯子擱在托盤中,往一旁的女眷微笑走去。在酒香正濃之際,結果總算是出來了。這種商會競選不比一般選舉,除了看本地商賈的票數之外,還參考了內部幾個榮譽理事和各個領導的意見,如果想要脫穎而出,依靠的還不完全只是人脈。此時會場中十幾個重要人物連帶著四個候選人都讓請上了臺,王邵群這下避免不了要和那個男人直接打上照面了。說到此處,白長博如今并沒有在商會里擔綱什麼實際的職位,卻依舊被視作上賓,對於這點也有些人在私底下多做非議,卻沒有人敢當面質疑此事的合理性。“王老板,剛才的演講很是精彩,連我都深受觸動?!卑组L博於外人跟前輕飄飄地贊了一句。“這遠遠比不上白爺您?!蓖跎廴嚎粗鴣砣?,皮笑rou不笑地道:“今次王某不過是意在參與,只要是有心為本會為社稷服務,是誰任職并不重要?!?/br>“王老板這句話真是深得我心?!卑组L博聞言卻是滿臉愉悅地一笑,他看著這昔日友人,語氣親切地道:“不過王老板大可放心,就我來看,這位置合該……”男人不著痕跡地湊到身邊,微微低頭側耳冷道:“非你不可?!?/br>王邵群只覺一陣寒流襲過,他瞬間白著臉往後站了一小步。再看白長博,臉上倒是一派和氣的笑容,剛才那驟然冷下的聲音仿佛只是他的幻覺。“現在最具備意義的時刻就要來臨了──”一對主持人對著今晚全場的嘉賓,即將公布最後的結果,臺前下方已被媒體和攝影人員迫不及待地團團圍住。王邵群有些戚戚然地扯了扯領子,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如果到最後真要和白長博硬碰硬,他也不是沒本事奉陪到底……!然而,就在王邵群設想一切可能使出的雷霆手段時,響亮的佳音卻將他霍然推向了九天之上──“本屆亞洲華人工商總會會長是──”負責公布結果的領導十足笑意地道:“龍和集團董事長,王邵群?!?/br>時間像是停擺了數秒之後,全場頓然響起陣陣掌聲。王邵群露出了驚異的神情,他甚至還回頭去看了另一頭的男人一眼,緊接著就是一股無法言語的狂瀾洶涌上來,遠遠超乎了他過去的四十多年所經歷過得任何一次感受。兩旁的人馬皆爭相地向他恭賀道喜,霎那之間他變成了今夜眾所矚目的焦點。王邵群被恭敬地請到了臺前,他走到了前方,滿懷激動地俯瞰著眼前的一切──底下的每一分豔羨、祝福、妒忌都在他眼中大幅度地放大。他上一輩是草莽出身,不管如何故作風雅,父輩那里拼了大半輩子也脫離不了暴發戶這仨字的標簽,傳到他手里的時候,他就發誓要把身份地位給提升上去,這已經成了他毫無理由的執念,深深地扎根在他的腦海之中。王邵群環顧著眼前,刺眼的燈光匯聚在他身上。他從兜里有些輕顫地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勝選感言──想不到真給他用上了、想不到他也有這麼一天、想不到……誰也想不到,就在這時候,隨著前方的鎂光燈一個閃爍,一聲突兀的聲響穿透了在場所有人的耳膜。整個喧鬧的會場頓時陷入了一陣詭異的靜默。燈光還集中在最前方,只見,王邵群西裝里的白色襯衣慢慢地、逐步地,被暗紅色所覆蓋。“……”他的手才剛剛握住了話筒,還來不及發出一個音節,下一瞬間便雙膝著地。“──啊啊啊啊啊啊??!”距離最近的禮儀小姐恐懼萬分地嘶喊。在場的維安人員根本控制不了場面,頃刻之間,整個大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之中。臺上的上賓最先是讓各家保鏢團團護住,下方的賓客亂成一鍋,完全沒了秩序。在這樣的場面之中,白長博站在後方,由頭至尾保持著冷靜淡漠,他拿出了手帕掩了掩鼻,也藏住了那微揚的唇角。他的笑容,冰寒徹骨。警方封鎖了會場,所有人皆經歷了漫長的偵訊。清晨,遠方的天際隨著旭日升起,紅得異常豔麗。白長博在跟幾個領導拜別之後,緩緩地坐進車子。他的眼里掩不住疲憊,淡漠的神色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他倚著椅背面向車窗外,遙遙地看著一個方向──也許蘇陌也正在看著同一片天空。王邵群還死不了。白長博撫著青玉色的杖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