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是個壞孩子——無可救藥、走火入魔。

48.

如果有人此時能看到張斌合的表情，那上面有四個大寫的字：委屈巴巴。

“那，那，”張斌合手足無措的按住門把手，“那我以后不做壞事了，你就喜歡我，好不好？”

這問題有點兒怪怪的，衛成便直接開口說道，“你把門打開?！?/br>
“不?！崩锩嬗譀]了聲響。

大約五分鐘后張斌合覺得人差不多走了，渾身放松后跪坐在地板上，頭暈目眩的盯著天花板。

“我也不喜歡你，才不要你喜歡，”張斌合很難受，衛成一定覺得他很任性、又壞、腦袋又笨、還常常添麻煩，肯定一點兒也不會喜歡上他，但他偏偏又十分嘴硬，“有的是人喜歡我，我的一條說說就有六十多個贊……我再也再也再也不會想你了?！睆埍蠛弦蛔约赫f哭了，拿著手背極其傷心的抹眼淚。

就在他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時，門外突然傳出一聲短笑聲。

張斌合尷尬抬起頭，又有幾聲努力忍笑的呼吸聲。

他氣急敗壞拉開門，瞧見衛成在門口忍笑，捂著嘴巴肩膀卻在抖個不停。

“……你想笑就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衛成用力拍了拍他的背，“也太好玩了吧！”

張斌合一邊心里想怎么他笑起來也這么好看一邊強裝憤怒，“討厭你了！給我走開！”

“好好好討厭我，”衛成做投降狀，“我這就走開?！睆埍蠛险０驼０脱劬?，還未反應就猛的被抱了起來轉了兩圈。衛成似乎把他當成了一個小孩子的撒嬌，認認真真的哄著他，“好了，不難過了，我當然喜歡你了，小合很好，學習也進步了，也不愛打架了，犯錯誤都告訴我，已經變成好孩子了?！?/br>
張斌合被他夸得滿臉通紅，兩手不由自主的摟著他的脖子，“你別騙我了，而且別把我當作小孩子?！?/br>
又口是心非的補充了一句，“快放我下來?！钡直蹍s牢牢圈住衛成，不讓他松開。

“沒有騙你，”衛成不戳穿他，將人放在沙發上，“還有你本來就是小孩?！?/br>
“我不是！”小孩張牙舞爪，“我都成年了！”

“成年人需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任，你可以嗎？”衛成呼嚕一把小刺猬的毛，一字一頓的說，“小、屁、孩?！?/br>
小屁孩咬牙切齒，打開他的手就跑。他自然明白衛成是什么意思，第二天怨念極重的跑到教室門口堵人。

唐卓：“有事？”

那模樣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那什么，你還記得就是、鎮上的時候，”張斌合撓頭，“就那事，你知道的……”

道歉很難，尤其是跟你的敵人道歉，好似在一場戰爭里無端端打了敗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br>
唐卓皺眉，教室里不少人好奇的打量過來，議論紛紛學霸和學渣的可能對話，他匆忙打斷張斌合的話，“我要去上早自習了，有什么事午休再說?！?/br>
好吧。張斌合退后一步，他也沒做好準備。

第十七章

49.

上午有兩節數學課，張斌合小朋友的死xue。文科數學并沒有那么難，但到了他這里偏偏不行，老師拿著他講過一百遍但換了一種題型就硬是做不出來的作業搖頭晃腦，“你還沒開竅?！?/br>
張斌合扒拉著講臺，無辜的睜著眼睛，“老師，你給我開開吧?！?/br>
數學老師被他說笑了，腦袋上的假發一顫一纏的，“不跟你說了，我待會還有課?！崩蠋煀A著三角板走了，張斌合猶豫半天要不要提醒他假發一直戴歪了。

時間一晃便到了午休時間，他極其不情愿的去找唐卓。教室里空空蕩蕩，只有唐卓一人，正趴在課桌上睡覺。

張斌合躡手躡腳走到他旁邊，正準備嚇他一跳，就看到人睜開眼睛，清清冷冷的看著他。

“呃……那什么，”張斌合干笑，“看你睡得熟，沒來得及叫你?！?/br>
“我沒睡著，有什么事你說吧?！?/br>
“是這樣的，嗯……啊，就是，你知道就很久以前的一個下午，呃……或許是晚上？你別這樣看我，我不是要耍你，你聽我解釋，是這樣的……”

“??！”張斌合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腦袋，“我不知道怎么說！”

唐卓垂下眼睛，“豬頭都是這樣的?！?/br>
“你才是豬頭！”張豬頭大叫。

“你吃午飯了嗎？”

——“??？”

豬頭怎么也沒想到他和唐卓居然有這樣的一天，兩人心平氣和的面對面吃午飯。作為正值青春期的男生，飯量自然是不小的，尤其張斌合這只豬，沖進食堂猶如沖進了米缸，盤子被飯菜裝得滿滿當當的，像幾座小山依附著一座大山。

他吃得開心，抬頭看到唐卓的餐盤，里面僅僅只有一份素菜。

“就這些？你吃得飽嗎？”

唐卓不耐煩的撇嘴，“吃飯的時候不準說話?！?/br>
“哦?！?/br>
“都說了不準說話?！?/br>
“我知道了，不要說話嘛?！?/br>
“……”

唐卓放棄了對話，決定不跟智障計較。沒一會兒發現餐盤上多了兩塊土豆，接著多了排骨、豆腐和雞蛋。

他一抬頭，就看到小豬頭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左瞧右看，又低著腦袋吃得起勁，腮幫子鼓著，臉側還有一粒米飯。

“你……”

“不聽不聽，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

于是唐卓也沒拒絕，將餐盤上自顧自生長的食物全部吃掉了。

吃完飯收拾好餐盤，張斌合摸摸肚子，眼睛彎成一條縫，“好飽……咦，你干嘛碰我臉?！?/br>
“哦有飯粒啊，跟我說就好了，對了，有件事想跟你說……”

張斌合正要開口進入正題，一旁卻恰好有個女生跑了過來，“唐卓唐卓！終于找到你！老師讓你立刻去一趟他辦公室，說是有急事！嘿嘿，應該是好事哦?！?/br>
唐卓點點頭，“那我先過去，明天中午再來找我?！?/br>
還未等張斌合反應過來，兩人急匆匆的離開了。他聳聳肩膀，沖著他們的背影做了個鬼臉。

50.

十月的天卻怪，下午時陽光還將人籠罩得昏昏欲睡，到了晚自習卻下起暴雨，風吹得玻璃轟轟亂響。教室里興奮地亂了，后排幾人議論著這場雨，也有人紋絲不動，依然坐著筆下的試卷。

老師上前把所有窗戶關好，警告兩聲，這鍋咕嚕咕嚕冒泡的氛圍便被壓了下去。

張斌合坐在窗邊，他又分心了，那些雨滴砸在窗戶上，緊接著不可阻擋的匯聚、流動?；剡^神來他晃了晃腦袋，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衛成會來嗎？

這么大的雨。

自從上次談話后他致力于塑造自己成熟男人的一面，具體表現為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