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他。

    顯然，雙方極具自知之明，并以此類推作為同位體的對方。

    布魯茜活動了下手腕，轉的咔咔響。

    蝙蝠俠瞇了瞇眼。

    穿著筆挺燕尾服打著領結的管家站在桌旁，他用溫和而慈祥的目光注視著相對而坐的兩人，不得不再次重復：

    “禁止肢體沖突?！?/br>
    “禁止任何形式人身攻擊，包括言語攻擊?！?/br>
    老人板著臉孔，神色間混著抹濃重憂慮，他是真心不愿看到他們打起來，況且矛盾還是因為信息差所導致的誤會。

    “布魯斯少爺值得信任，”老人輕聲道，“他和你一樣，你們都是一類人?！?/br>
    布魯茜不情不愿地哦了一聲，但卸下了那頗為尖銳的攻擊性。

    阿福的記憶與其說是用畫筆在白紙上涂抹，不如說是刮掉了一層膜，顯露出深深掩藏的里層。隨之而來的溢出了濃郁的情感。

    布魯茜不想讓老人家為難，之前她難得失控，但現在已經冷靜了下來。

    她思索了片刻，松了口，透露了些微的消息。

    一些不是那么致命的情報。

    “阿卡姆瘋人院本身就是個怪物?！辈剪斳缤兄掳?，一邊說一邊調出阿卡姆的3D模型向對方展示，“它是個吸收瘋狂的容器，本身無意識，但盤踞在那里無法徹底摧毀?！?/br>
    沒有徹底解決阿卡姆的把握，布魯茜不會輕易嘗試。很難想象跟哥譚同樣古老的阿卡姆到底容納了多少“絕望”與“瘋狂”。這會摧毀哥譚，一座“阿卡姆之城”就此誕生。

    “一般情況下處于穩定的安全狀態，正常人進去頂多精神不適，做做噩夢?！?/br>
    “卻能有效安撫莫名瘋狂的人?！弊钇鸫a不會讓那些可憐的人們迅速陷入瘋狂的永眠，給布魯茜留出了解救他們的時間。

    蝙蝠俠敏銳指出：“一般情況下？”

    布魯茜點頭：“是的，但存在不穩定的情況，這種狀態下會溢出瘋狂。打個比方，像是封印松動了?！?/br>
    很多莫名瘋了的人都與阿卡姆有些聯系。自從布魯茜發現這點后，便借助韋恩集團的名義買下了它，并為外人眼中的極具攻擊力的“特殊精神病患”提供免費收容所。

    對那些瘋子來講，那兒反而能讓他們獲得難得的一絲清醒。

    這聽著相當悲哀。

    “在不穩定的失控條件下，它能對直接接觸的正常生物造成精神污染，嚴重者陷入永久的瘋狂?！?/br>
    布魯茜意味深長地說：“只要不作死，一切都好說?！?/br>
    “希望我說的你能理解?！?/br>
    正聯大腦·足智多謀的代名詞·以成熟穩重為標簽的蝙蝠俠：……

    多年來布魯茜一直對阿卡姆實行邊緣化戰略，抹去其存在感。成果顯著，除了瘋了數十年、只能待在阿卡姆的病人外，“精神病患”的增長率逐年遞減。

    蝙蝠俠抿了抿嘴，還未等他開口，布魯茜看透了他在想什么：“放心，超人的情況特殊，程度并不深，他醒來就沒事了?！?/br>
    城建系統積攢的能量可以用來加固封印與驅散精神污染，恰好她還有點存貨。

    她一直在努力救治瘋了的“病人們”，長時間的精神污染重則影響神智重則破壞記憶，但在性命面前一切都可接受。

    像超人這種的，就算是足夠幸運了。

    正是因為兩個阿卡姆天差地別的不同，才讓兩人陰差陽錯間產生誤會。

    時機也過分微妙，布魯茜的系統沉眠，布魯斯的家人失蹤，很難讓人完全放心。

    布魯茜認為異世界的自己是在挑釁或者背后有什么謀劃，明知道阿卡姆有問題還鍥而不舍地往那鉆。

    而蝙蝠俠則憂慮這個世界的自己會不會是什么隱藏極深的瘋子。畢竟他那的阿卡姆瘋人院僅僅是個精神病院而已……雖然關押的瘋子危險度高，數量多，危害大，但仍屬于人類范疇之內的。

    都是典型的想太多。

    但阿卡姆不愧是搞事的源頭，哥譚導|火|索，擱那不動都能讓人動起手來。

    “作為回報，你沒什么表示？”她朝他揚了揚下巴。

    蝙蝠俠簡單敘述了自己的經歷，以及地球三的狀況，其中略去了被夜梟坑的片段。

    布魯茜不同，她所在的平行地球原本處于鎖定狀態，她從未見過任何同位體。

    那些幾乎化作實體的瘋狂粘稠到心驚，蝙蝠俠不可避免地回憶掩藏在心中的另一個秘密，他見過狂笑之蝠。

    “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類似阿卡姆的瘋狂?！彼慷昧藨K劇的發生。

    通過一番勉強誠懇的交流后，雙方搞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總而言之，個個都是被害妄想癥晚期患者。

    蝙蝠俠的目的本來是避免正面沖突，結果反而把能踩的雷都踩了個遍。

    “第一出現炸了韋恩塔，第二次現身拆了哥譚大橋，你是不是還要燒韋恩莊園？”

    布魯茜雙手抱胸，別過臉哼了一聲。

    怪她下意識就開打嗎？

    布魯斯沉默：……他還真燒過。

    不過他敏銳嗅到了危險的信號，于是明智的一聲不吭，并余光偷瞥了管家俠一眼。

    已然知曉一切的管家俠沒有揭穿布魯斯的小心虛，而是轉移了話題，談起戰損的問題。

    “主要受損區域位于哥譚邊緣，其中哥譚大橋和圣瑪利亞教堂需要撥款重建?！?/br>
    而哥譚警局還在跟大都會警局扯皮。

    “這部分的戰損我會負責，”布魯斯開口，“回到哥譚后，我會想辦法使用貴重金屬支付?！?/br>
    具有固定編碼的紙鈔在不同世界只是廢紙，而銀行顯然不承擔跨界轉賬業務。

    “不用?！辈剪斳缇芙^地干脆。

    開玩笑，她像付不起錢的人嗎？布魯茜名下的資產足夠重建一個哥譚還有余。她只是心疼突遭橫禍的建筑。

    韋恩集團設立了專門的基金會，主要負責戰后重修和社會保障，有一項專門針對隔壁大都會的超人。

    雖然中途殺出一個不速之客，但最后也算履職。

    總而言之，一切在可控范圍之內。

    “阿福，我餓了?！辈剪斳缗ゎ^看阿福。

    蝙蝠也望向阿福。

    莫名有點眼巴巴的意味。

    被兩人一齊注視的阿爾弗雷德露出微笑，端來烤好的小甜餅，上面擺著一盤小甜餅，兩杯牛奶和兩盞小碟。

    小甜餅的量比以往多出不少。

    然后以為能飽餐一頓的布魯茜眼睜睜看著那堆香甜可口的小甜餅被一分為二。

    布魯茜低頭看看自己的那份，又瞅瞅阿福。

    她委屈地叫：“阿福！”

    阿福保持微笑：“這是頓慶祝餐?！?/br>
    “布魯茜小姐，別跟自己過不去?！?/br>
    “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臉長什么樣?！彼粺o諷刺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