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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沒有的,從桌角下的血跡附近開始,雜亂的拖拽痕跡由小濺大,向著玄關的方向蔓延。魏藍在腦海中想象著,描繪著,那里曾發生過什么。站在那里的人,先是兩只腳因拉扯摩擦出的較小痕跡,失去平衡引發的跌倒以及拖行,造成了大面積的痕跡。為什么這些痕跡之前看不到?就好像是……虛無縹緲的靈魂留下的痕跡。那些痕跡延伸到大門外,轉向樓梯,魏藍無視掉站在門外那些人的詢問,悶頭跟著痕跡走,亦步亦趨,心跳也越來越快。痕跡另一端沒入樓外花園里茂密的灌木叢,魏藍停在幾步之外不再靠近,周遭盤繞的氣味實在是糟糕到讓他想要拔腿就跑,奈何身后的冰冷霧氣阻住他的退路,讓他避無可避,幸好霧氣環繞周身,漸漸驅散了那股惡心的氣味。灌木叢中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時斷時續,魏藍凝神緊盯樹葉晃動的地方,屏息靜待。有什么東西要出來,那個東西在移動,樹葉被擠壓得沙沙作響,響聲越來越近。出來了!竟是一只流浪狗,皮毛臟亂丑陋的流浪狗警惕的瞪著魏藍,口中叼著半截斷臂,那截斷臂已經被啃咬得看不出原型,只能從骨頭判斷出那是人的前臂,腕骨以上連骨頭都被吃得差不多了。“魏哥,你發什么神經?突然就跑出來也不說一聲?!本o隨其后追出來的尹航剛要伸手拍魏藍的肩膀,卻被眼前一幕驚得忘記動作,手懸在半空直到累得發酸,才想起來自己該做什么。撥開低矮的灌木叢,兩人毫不費力的在景觀園林深處找到了散亂的尸塊,大部分已經被流浪狗啃食。一些影子在尸塊附近飄來蕩去,不時有好幾個影子會拾起同一塊尸骨爭搶似的奮力拉扯,直到尸骨更加細碎才作罷。這是恨之入骨要碎尸萬段嗎?那些鬼影和王翔之間存在怎樣的恩怨?魏藍盯著眼前的景象沉思,王翔這個人是不怎么樣,仗著權勢做些坑蒙拐騙下三濫的勾當,但真要讓他殺人放火,還真不一定有那膽子,難道說,這些鬼影是受人驅使嗎?魏藍摸出手機撥通呂維的電話,努力維持冷靜低聲說,“帶著門外那些人回局里錄口供吧,停止勘察封鎖現場……我想我找到王翔了?!闭f罷,轉身離開了灌木叢,摘下的橡膠手套隨手扔進旁邊的垃圾桶里。尹航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扯著嗓子喊,“哎?你去哪?”“剩下的交給你們了,我有件事想要去確認?!蔽核{頭也不回。“什么事?”“私事?!?/br>作者有話要說:今天3更~~第36章36質疑身體不停在顫抖,一半源于憤怒,一半源于悲傷,緊握的拳心滲出微紅的血液,掌心的刺痛時刻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靜。魏藍站在病房門外躊躇不前,他不想打開眼前這道門,更不想看到那個安靜睡著的人,但是有些事既然發生了就不得不去面對,承認事實是一件相當殘酷的事。幾個深呼吸之后,心跳趨于平靜,緩緩轉動把手,隨著一聲輕響,門開了。生命跡象監控器發出規律悅耳的滴滴聲,魏藍輕手輕腳靠近熟睡的人,做賊一樣小心翼翼掀開薄被,每一個動作之后都心虛的瞥一眼那張臉,確定對方沒有醒來才進行下一步動作。與那道記憶中的傷痕僅隔一層病服,手抖得越來越厲害,指尖幾次碰觸到衣擺又怯懦的縮回來。其實根本不需要再一次印證,無數次的擦洗和復健按摩,已經讓他對肖子賢身體上的每一個瑕疵都記憶深刻,可是不甘的情緒讓他無法輕易接受這個事實。然而事實終歸是事實,衣擺掀開,肌rou均勻的腰側一道細長的疤痕刺痛他的心。整理好病服蓋好被子,魏藍頹然坐在病床邊的椅子上,盯著那雙緊閉的眼睛,他想笑,可是笑不出來。“為什么?”聲音低得像是在問自己,因為他知道對方聽不到,“為什么要害我?瓶子里裝的是什么東西?引起郝林癲癇發作的也是那個東西對不對?恐怕那個名單你也知道的吧,那里也有我的名字,是不是有一天,我也會像郝林那樣莫名其妙的死掉?”魏藍出神的盯著不斷跳動的心電圖譜,鬼使神差的將手伸向氧氣管,指頭用力到發白,氧氣管被緊緊掐住,熟睡中的人呼吸急促起來,心跳監控的嗡鳴聲隨之加快。“你……想要殺我嗎?”心跳監控發出的聲音急促又刺耳,就像死神在催促著人們離去,魏藍猛然驚醒,驚恐的松開手,他并不想這么做!心臟劇烈鼓動,幾乎與心跳監控發出的聲音同步,隨著對方的心跳慢慢回歸平穩,魏藍長長舒了一口氣。做不到,就算知道對方想要殺害自己,他還是做不到傷害對方,這種感情執著得莫名其妙。游魂似的不發一語,魏藍搖晃著站起身,抓過水盆和毛巾打了熱水,細心地試過水溫,才將毛巾浸入。溫熱的毛巾擦拭著早已看慣的健美軀體,充滿彈性的肌膚上散布著幾處觸目驚心的傷疤,就像是戰功勛章一樣美麗,有力的肌rou也被照顧得很好,絲毫未見萎縮跡象。“肖子賢,這是最后一次?!钡沟粑鬯?,收拾好房間,魏藍站在床前凝視那張剛毅的睡臉,腦中一片空白,身體卻無意識的前傾,順應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埋藏于內心最深處的渴望,在那緊抿的唇角落下意味深長的輕吻,“這大概是最后一次幫你擦身,再見了?!?/br>離開吧,離開這里,不想和那個人呼吸同一空間里的空氣,胸口每一次起伏,都像是被刀片狠狠割開。拖著沉重的雙腿走出病房,原本強撐著的精神崩潰一般垮了下來,魏藍背靠著門板低下頭,將臉隱藏在陰影下,壓抑住丟臉的低泣,可惜肩膀抑制不住的顫抖出賣了他此刻的失措。無數次深呼吸,直到眼睛不再酸澀,魏藍重重吐出一口氣,決然的遠離那扇門,殊不知門的另一邊,安靜沉睡的人睫毛顫動,一滴清淚滑落,沒入發鬢之中消失不見。夜很長,酒吧里人聲嘈雜,吧臺上已經擺了七八個空杯子,酒精麻痹大腦的效果還是相當不錯的,魏藍迷迷糊糊灌下又一杯伏特加。如果不將以前為了執行任務而來這種地方的次數計入,這恐怕可以算是他第一次主動來到這樣的地方。酒保拿起托盤上的幾張紅色紙幣收進口袋里,向不遠處點了點頭,調酒動作熟練又帥氣,片刻后,一杯裝點著橙片的咖啡色液體被推到了魏藍面前,酒保用親切的聲音畢恭畢敬的說,“這是六號桌的客人請您品嘗的百利甜酒冰咖啡?!?/br>魏藍動作上有些遲鈍,茫然的轉過身看向坐在六號桌的男人,酒吧里彩色燈光不斷變幻著映照在那人臉上,竟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