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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水劫(下) 馮蓁正遺憾呢, 卻感覺自己胸口的桃花瓣微微熱了起來, 這在涼涼的傾盆大雨里最是明顯,因此趕緊打起了精神, 四處打量, 繞過山灣, 馮蓁就看到了山坡底下的草叢里露出的一雙腿, 白息縈繞。 馮蓁驚呼了一聲, 從馬背上跳下去, 也顧不得安危就匆匆跑下了山坡,這么濃郁的白息, 不是蕭謖就是蕭證。 翻過來一看正是三皇子蕭證, 他背后被人砍了一刀, 血rou都翻出來了,馮蓁摸了摸他的鼻息,還活著,但渾身燙得厲害。她瞅了瞅四下無人, 就雙臂連拖帶拉著蕭證走上了山坡, 把他和蕭詵一塊兒放到馬背上。 天黑下來之前, 馮蓁總算找到了一處山洞, 她的野外生存能力基本為零, 鉆木取火是別想了, 只期望明天天能晴開來,路上雖然遇到過幾撥人,但馮蓁都躲開了。蕭詵中箭, 蕭證被砍了一刀,她也分不清哪些是內jian、刺客,哪些是侍衛,所以只能自己帶著他們這對難兄難弟往回走。 山洞里冷得驚人,馮蓁也不知蕭詵兩人何時能醒,不敢躲進自己的桃花源,也不舍得躲進去。她左手拉著蕭詵的手,右手拉著蕭謖的手,滿臉都是幸福。 這羊毛薅得真是太爽了,簡直是美夢成真。馮蓁左擁右抱地什么時候睡著了都不知道。 淅淅瀝瀝的雨停后,三皇子蕭論動了動眼皮,他想過自己醒來時可能面對什么樣的情況,但絕對沒有任何一個能比眼前的情形更詭異。 老六蕭詵就躺在他旁邊,他二人中間隔著個城陽長公主的小外孫女兒,這女君懷里摟著他和蕭詵的手,還摟得賊牢實,蕭論隨便這么一抽手,恁是沒抽出來,這得是有多冷啊,拿他和蕭詵的手臂取暖?是不是稍微不太講究了? 不過蕭論環顧了一下四周,也知道完全沒有條件取暖,是以也就沒多想了,只是又抽了抽手。 “別跑?!笔捳撀牭盟煤ㄌ鸬鸟T蓁嘟囔了一句,然后使勁兒撓了他一把。 馮蓁正在夢里放羊呢,四只大肥羊,白白胖胖毛還多。她喜歡得不知如何是好,抱了兩只羊在懷里薅薅。結果一只羊不聽話地要反抗,她不得不撓了一把。 就這動靜兒,蕭詵也醒了。他暈倒前也想過自己醒來的情形,但絕對沒眼前的這么滑稽。 蕭論一副見了鬼的模樣坐在旁邊,馮蓁死死地抓著他兩人的手睡得直流口水。 “三哥,什么情況???”蕭詵低聲問,然后用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傻大個兒就是傻大個兒,光有一身蠻力,絲毫不如蕭論那般溫柔。所以他一抽手,手就出去了。 馮蓁在夢里丟了一只肥羊,當即就哭了,哭嚷著“我的羊,我的羊,我的羊丟了?!笔衷诎肟罩衼y薅,人也跟著醒了過來。 馮蓁一睜眼就看到“深情對視”的兩兄弟,再一瞥天色,不由惱怒,“怎么天沒亮,你倆就醒了呀?” “幺幺,這怎么回事兒???”蕭詵指了指三皇子蕭論。 馮蓁沒好氣地揉了揉后腦勺,睡得不好渾身都疼,“哦,昨兒我見三殿下……” 馮蓁把自己怎么發現蕭論的事兒說了一遍。 蕭論道:“哦,這可真巧,幺幺你一個人先找到了六弟,又發現了孤?!?/br> 這“一個人”可是關鍵,他們兩天未歸,宮中必然排出大量侍衛來尋找,別說是下大雨了,就是下刀子,那些侍衛也會出來,可偏生侍衛沒找到他們,馮蓁一個小女君卻一下找到倆。 這情形,誰能不懷疑? 蕭詵見不得蕭論懷疑馮蓁,他跟馮蓁單獨待過,知道若是她有歹心,他現在就不會活著了?!扮坨凼菗奈覀儭?/br> 只是蕭詵的話說了半截,就打住了。后半截好像被貓吞了一般,蕭詵不再說話反而死死地瞪著馮蓁。 當馮蓁說是擔心他們所以一個人奔出來找人時,蕭詵是將信將疑的,不過彼時馮蓁嘴里說的是“你們”,他自己把“們”給省略了,只覺得馮蓁是為了他才不顧危險地跑出來的。 可這會兒看著蕭論,蕭詵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聽到的笑話,說是長公主的小外孫女兒大庭廣眾之下跟蕭論說“我心悅你”的話。 那時候蕭詵也只當是笑話,覺得馮蓁真是孩子氣,而且毫無自知之明,誰能看上個小胖墩兒???但這會兒,馮蓁救了自己,居然還救了老三! 還救了老三! 蕭詵腦子里立即腦補了許多,馮蓁帶著他一路辛苦地找蕭論的畫面,他瞪大了一雙杏仁眼側頭看向馮蓁,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一般,“你是為了老三才出來的么?” 三哥,蕭詵也不叫了,直接沒大沒小地喊起了老三。 馮蓁看看蕭論,又看看蕭詵,感覺蕭詵像是在吃醋,他的胃口還真好,不管是不是他的醋都要喝一壺,搞得她跟他好像有什么似的。 “我是為了你們,你們?!瘪T蓁和稀泥地道。 “什么你們?”蕭詵瞪著馮蓁,希望她能聰明點兒,趕緊改了,否則他一個皇子難道還會上趕著喜歡個前面后面一樣平的小胖子? 蕭論看得額角抽痛,蕭詵不是一向只喜歡美人的么,怎么跟個胖丫頭攪上了?胖丫頭還為了他,或者自己,一個人跑出來救人? 盡管蕭論不太想相信這種巧合,但馮蓁已經被他查得底朝天了,她在西京射瞎賊人眼睛的事他也知道。這女郎為了親近老六,連不會射箭的謊都撒出來了。至于馮蓁對自己所做的表白,蕭論也沒當真。 小女郎在老六那兒受了挫,又巴上老五,沒得逞,又轉而巴上自己。她阿姐華君那模樣自然不愁嫁,可小胖墩這模樣的,男人真得胃口忒好才吃得下。 在蕭論眼里,馮蓁這時候用“丑”字都不足以形容了。 渾身臟兮兮的,頭發在泥漿里滾過一般,結成了一綹一綹的,渾身上下的衣服已經看不出顏色來。他有些潔癖,馮蓁這樣,真的是傷他眼睛。 “既然你們都醒了,咱們就往回走吧。昨兒路上的確遇到過幾撥人,我也不知道是刺客還是出來尋兩位殿下的侍衛,這會兒你們醒了,當能辨認?!瘪T蓁眼見著羊毛沒得薅,也就不耐煩再跟蕭詵兩人耗了,她淋了那許久的雨,哪怕有九轉玄女功在身,也覺得自己快發霉了。 蕭詵因為腿受了傷所以騎馬,蕭論是哥哥禮讓弟弟,只跟在馬后走著。馮蓁當然得殷勤地上前攙扶著,蕭論也是失血太多,又一、兩日沒進食了。蕭詵看得心里發酸,有心挑刺,但他自己也是頭暈眼花。 三個人一路慢慢走了半日,總算是遇到了前來尋人的侍衛,馮蓁這才戀戀不舍地將蕭論交給了他們。 只是這幾日連日下抱怨,馮蓁曾經過的那座下游的橋也被山洪沖垮了,一行人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