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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靠就靠,廢話這么多?!备呔耙檬直蹖㈥懶》惨话褤镞M他的懷里,心想他自己爬了幾天的山路,也干凈不到哪里去。陸小凡輕輕地靠了過去,頓感一股溫暖與心安,對方的胸膛很熱,捂得眼眶都紅了起來,沙啞著聲音問道:“你為什么要來找我?”“不知道,很擔心,怕你回不來?!备呔耙珜⑾骂M靠近陸小凡的臉頰:“答應我,以后不準不辭而別?!?/br>陸小凡莞爾一笑,沒提之前的只言片語,兩人就著依偎的樣子,共同看向前方。天色暗了下來,月亮冰冷地掛在天際,碩大的空地上人來人往,很冷。“十四年前,我就是被救援者?!标懶》草p語,聲音猶如掛在月亮邊際的浮云般薄?。骸拔冶粔涸谑^下等待救援,整整72個小時,我的父母就在我周圍,看著熟悉的人變成rou醬與血水,慢慢地散發著尸臭,你不會明白那種絕望?!?/br>高景耀吸了一口寒冽的空氣,他將陸小凡摟得更緊了。“所以,我怕黑?!?/br>第61章61“十四年前,我就是被救援者?!标懶》草p語,聲音猶如掛在月亮邊際的浮云般薄?。骸拔冶粔涸谑^下等待救援,整整72個小時,我的父母就在我周圍,看著熟悉的人變成rou醬與血水,慢慢地散發著尸臭,你不會明白那種絕望?!?/br>高景耀吸了一口寒冽的空氣,他將陸小凡摟得更緊了。“所以,我怕黑?!?/br>高景耀心里已經咒罵了自己一萬次,他的調查全從陸小凡在孤兒院開始,反正他的親生父母跟高景耀半毛錢的關系都沒有。孤兒院記載陸小凡怕黑,他就利用這一點戲弄對方,殊不知,這黑暗后面承載了如此巨大的悲痛。而更讓他愕然的是,經歷過這一切的陸小凡在最短的時間內到達了災區現場,是怎樣的力量讓他義無反顧地再次置身災難的場景,是怎樣的勇氣讓他用雙手挖出一具具冰冷的尸體,又是怎樣的信念讓他能夠平靜地對待每一個生與每一個死。“都過去了,現在的我只想好好幫助其他人?!标懶》采炝艘粋€懶腰,站起身來:“志愿者都在帳篷里睡通鋪,你挨著我睡,我們只有一床被子?!?/br>環境對人的影響是多么徹底,如果是在家里,高景耀覺得這句話充滿了□□的邀請,而現在,這句話卻讓他感動得莫名其妙想掉淚。回到帳篷里,因為衛生條件極其有限,根本沒有洗漱的可能,高景耀那瓶飲用水沒有用完,兩人湊合著簡單地洗了手,脫掉外衣就裹進了被子,山里的溫度在夜晚驟降,和清川的冬天差不多。帳篷里有許多人,三三兩兩的小聲聊著天,外面依然鬧哄哄,即使不說話,也根本睡不著。他們平躺著,在被子下手拉手,盯著帳篷上方的骨架,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小凡,我以后會對你好的?!边^了好大一陣,高景耀才吐出一句話。“不用可憐我?!标懶》驳穆曇艉茌p:“我不需要?!?/br>高景耀翻身,面朝陸小凡,看到對方的睫毛根根分明上翹,如此邋遢的裝扮依然掩不住眸子里的神采:“小凡,我從美國回來,我們就一直在一起好嗎?”“這句話,不需要加如果兩字嗎?”高景耀聽出對方的口里的譏諷與失望,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陸小凡緩慢地眨了眨眼:“小時候,我就躺在自家的小床上,透過那一小扇窗戶仰望天空的漫天繁星,有一天,我看到天邊一顆流星從眼際緩緩劃過,立馬翻身起來,跪在床上,認真地許了三個愿望,第一個愿望是,希望明早起來自家院子的向日葵能結出果實,第二個愿望是希望明天晚上這些閃亮的星星會再次出現在夜空,第三個愿望是希望一家人可以永遠生活在這里?!?/br>如果不是有其他人,高景耀恨不得把心愛的人揉進懷里。“前兩個愿望都實現了,第三個愿望卻永遠實現不了,父母的尸體都現場焚化了,家鄉重修后只有一個公墓可以去祭奠,那里面根本沒有他們的骨灰?!标懶》惨厕D過身,和高景耀面對面:“從那時起,我就知道,命運從來不給人解釋與后悔的機會?!?/br>高景耀的手覆上對方的胳膊,正因為有這些悲痛的經歷,陸小凡才知道命運的未知與無情,所以,除了努力,他想盡一切辦法贏,投機取巧,炒作上位,虛偽功利。而現在,高景耀知道了陸小凡背后的故事,那是一個千瘡百孔的悲劇,卻有一種死而向生的勇氣。高景耀恍然覺得這首歌的確是為陸小凡量身定制,那低唱淺吟中,讓人能體會到孤獨的勇敢。見識過真的勇敢嗎?不要錯誤的認為硬著頭皮不顧一切沖上去就是所謂的勇敢,勇敢是:當一個人開始做一件事,就已知道會被人輕視,會被人嘲笑,會被人詬病,甚至會輸,但他依然心無旁騖地朝自己的目標去靠近,而且會無論如何會堅持到底。陸小凡就是這么一個男孩子,他用世俗無法理解的勇氣,堅決捍衛自己夢想的權力。高景耀觀察到,陸小凡是個多變的人,他時而開心得像個純真善良的孩子,時而又狡猾得像只算計在心的狐貍,時而很鋒利,時而很鎮定,這些,都和他的經歷有關,他體會了太多的蒼涼與阻礙,沒有充沛的安全感,只能在世態炎涼中笑里藏刀,在虛情假意中保持清明,在拔足狂奔中戴上盔甲。然后,披荊斬棘,一往無前。這兩天要堅持一下,條件很艱苦,一周后我們按照要求轉到外面去,那里的環境會好很多?!标懶》查]上雙眸:“晚安,明天會很忙?!?/br>高景耀看著沉睡的人兒,嘆了一口氣,遲遲舍不得入睡。在這一周的時間里,應該是高景耀過得最狼狽的日子,沒辦法洗漱還是小問題,他需要協助陸小凡去幫助傷患包扎傷口,全身都是血與消毒水的味道,最后連衣服都沒有換的了,只能將就穿著血衣繼續工作,每天兩頓方便面,連續吃了一周,高景耀當下決定以后再也不吃面條類的食物。而讓他奇怪的是,但他疲倦得要死躺回帳篷時,內心的一種無法言語的成就感。哪怕他站在演唱會的高臺上,所有粉絲都圍繞著他,大喊“高景耀”時,也不可能有如此感覺,那是一種能幫助他人的滿足與價值感。或許,這兩種情況,本來就不應該相提并論,前者是榮耀,而后者,是救贖。一周后,兩人與第一批志愿者被轉移到恒安市外的檳縣,檳縣的志愿者明顯更多,兩人一看,似乎也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在檳縣找了家賓館,高景耀身上沒錢,陸小凡借機揶揄了幾句,付款拿了房卡,兩人好好地洗漱了一番。在災區根本沒信號,手機就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