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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太陽后,慢吞吞地超前走著,低著頭,照著水面,整理著妝容。 風卷起的小小浪花,親吻著透明的地板,浪花拆散正在追逐打鬧的魚群。 魚兒們叼著落在水面上的花瓣,晃動著尾巴,向前游著。 室外的熱鬧。 室內的沉寂。 蘇清許靠在晏來的肩上,伸出手,掩住嘴,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 她一點也沒有想先開口的意思。 反正,現在是傅西洲有求于她。 蘇清許不急。 晏來也不急。 他淡淡地掃了傅西洲一眼,皺起了眉。 傅西洲在心里演練了幾遍后,敲定了自己要說的話,才開口:“蘇小姐,你能不能把知知的聯系方式給我?” 那一天,傅西洲去紳士娛樂見過沈山后,就接到了沈知意的電話。 沈知意只問了他一個問題,丟下一句“我們分手”后,就決絕地斬斷了和他的所有聯系。 紳士娛樂,他進不去。 電話,打不通。 沈知意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真狠心??! 傅西洲嘴角勾起一絲苦澀的笑,帶著自嘲,帶著他不自知的慌亂和不安。 今天,他也是下飛機后才發現蘇清許也來了Y省。 傅西洲想,或許,蘇清許能幫他。 還叫知知呢? 蘇清許看都沒看傅西洲一眼,就果斷地拒絕了他:“不能?!?/br> 毫無轉圜的余地。 馬無邪:......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啊。 正常的小姑娘,看著傅西洲這副為伊消得人憔悴的樣子,早該心軟了。 再說,不就是要一個聯系方式嗎? 這都不給,這也太狠了。 馬無邪暗暗地腹誹著。 不正常的蘇清許淡淡地掃了一眼馬無邪,馬無邪的心思昭然若揭,這令蘇清許感到非常不舒服,連帶著說出來的話也帶著秋風掃落葉般的無情:“既然你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就不要再做糾纏了?!?/br> 你們的目的。 馬無邪和傅西洲的目的。 復仇。 向沈山復仇。 她知道? 馬無邪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用眼神示意傅西洲。 反觀傅西洲,他看起來十分平靜,好像對于蘇清許知情這件事,并不感到意外。 傅西洲的平靜激怒了蘇清許,她坐直了身子,輕嗤一聲。 蘇清許深深吸了一口氣,她用手指敲打著大腿,吐出一口郁氣,道:“所以,傅先生,你就別在這給我演情深似海了,”頓了頓,“怪惡心的?!?/br> 傅西洲默不作聲,并沒有反駁蘇清許的話。 蘇清許站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望著波光粼粼的海面,背對著他們站著。 一副不屑于跟傅西洲再說話的樣子。 這是下了逐客令了。 晏來很少見到蘇清許被人激怒的樣子,他皺起眉,眼里帶著明顯的不喜,對著傅西洲和馬無邪做了一個“請走”的手勢。 馬無邪識趣地站了起來,自己給自己搭了個臺階,笑著道:“蘇小姐,晏先生,今天打擾你們了,我們就先走了?!?/br> 說完,給傅西洲使了一個眼神。 蘇清許雙手環著胸,背對著他們站著,沒有給出一點反應。 徹底地無視了他們。 馬無邪在娛樂圈摸爬滾打這么多年,走到如今的位置,他已經很久沒有受到這種冷待了。 但今天,他必須忍,不僅要忍,還要陪著笑臉忍。 蘇清許和晏來,他一個都得罪不起。 傅西洲也是。 他們現在已經失去了紳士娛樂的資源,不能再得罪人了。 傅西洲沒動,他坐在沙發上,不動如山,好像壓根就沒聽到馬無邪說的話。 馬無邪也不敢上前將傅西洲拽走。 他站在原地,臉上堆著笑。 過了一會,傅西洲站了起來,他對著蘇清許的方向,道:“我是真心喜歡沈知意的?!?/br> 真心? 他的“真心”并不能打動蘇清許。 “我只求一個能夠當面跟她解釋的機會?!?/br> 蘇清許還是不為所動。 “蘇小姐,你都能諒解石家大小姐,為什么不能體諒我呢?” 石竹筠親手置換了她本該順遂優渥的人生,她都能原諒。 可他傅西洲,不過是一時想岔了,他真的是真心喜歡沈知意的。為什么,就不能幫幫他? 他承認,一開始是別有目的的接近,但是現在,是真心實意的喜歡。為了沈知意,他曾想過放棄復仇,但是父母的死,撕扯著他。就在他搖擺不定的時候,沈山發現了真相。 傅西洲戳到了蘇清許的痛處,聽到石竹筠的名字的時候,蘇清許有過那么一瞬間的愣神,太久沒有人在她面前提過這個人了,久到她暫時忽略了這個人的存在。 想起石竹筠,她內心深處涌出一種復雜的情緒,那些復雜的情緒里,有一種情緒,名叫怨恨。 說她不恨石竹筠,是不可能的。 傅西洲侵染娛樂圈多年,還真是不容小覷。 蘇清許轉過身來,看著傅西洲,目光里是前所未有的銳利,“我沒有原諒她,至于你,”她冷笑了一聲,繼續道:“我為什么要體諒你?” 到今天,傅西洲還是振振有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 蘇清許索性今天就把話挑明白,也算是幫沈知意解決了一樁麻煩。 當然,順便也幫哥哥解決了麻煩。 “你所謂的仇恨,能夠被稱為仇恨嗎?”蘇清許說,“你認為,當年是因為沈伯伯沒有借錢給你的父親,導致了你父親的自殺,又間接導致了你母親的自殺,造成了你家破人亡,童年不幸的悲劇。沈伯伯為什么要借錢給你的父親?” 蘇清許的輕描淡寫,將傅西洲帶回了那個絕望的下午,他親眼看著母親縱身一躍的下午,“他們是好朋友啊?!?/br> 母親告訴過傅西洲,沈山和自己的父親不僅是合作伙伴,還是志趣相投的摯友。 可是,沈山這個摯友,卻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父親走向絕路。 傅西洲好恨。 父母的自殺,親戚的冷漠,國外數十年生活受到的歧視的冷待。 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沈山。 蘇清許被傅西洲的話氣笑了,她按捺住怒火,冷冷地反問道:“那又怎樣?” 就因為沈山和傅康是好朋友,所以沈山就一定要幫傅康? 天下可沒有這樣的道理。 “沈氏集團那么有錢,如果沈山能借一點錢給爸爸,如果他沒有那么果斷地拒絕爸爸,或許...”或許他的爸爸就不會自殺了。 那后面的事情,就不會發生了。 “傅西洲,”蘇清許朝前走,一邊走,一邊說,“造成你的悲劇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