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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頭蛇,她帶保鏢,自然有本事做到整整齊齊,就看這兩個保鏢的個頭,就知道是經過精挑細選。但這兩人的容貌差距實在有點太大了。鄭總不缺錢,至少雇保鏢的錢是不會缺的,她為什么不找兩個一樣年輕的小伙子陪在身邊呢?這不是更有面子嗎?保鏢顯然也注意到了房靈樞的目光,他垂下眼睛,眼觀鼻鼻觀心。鄭美容談成了一筆投資,雖然還未定論,但有對方的獨生少爺作保,她心里已經滿意極了。這一次送客就比她方才進來的時候和氣許多,她親自推開玻璃門,又向房靈樞調笑:“小房警官,你跟我們安龍一哥長得有點像,都是甜甜的,要是哪天不干警察了,歡迎轉行做藝人——只怕鄒公子舍不得!”毫無預料地,房靈樞忽然伸手襲向她腦后。她在這里說笑,全然不防房靈樞猛然偷襲,鄭美容再怎么地頭蛇,也只是嬌滴滴的officedy,霸道的事情都是頤指氣使,動起手來她是一竅不通——此時不要說防備,她整個人都驚住了。鄭美容背后兩個保鏢都怒喝一聲,年輕的居然不如年老的出手迅捷——瞬目之間,這位一臉滄桑的老兵閃電一般擒住了房靈樞的手腕,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扭了起來。鄒凱文連忙拉住他:“噯,噯,小心一點?!?/br>鄭美容驚魂未定,她刷地變了臉色:“鄒公子,你這是什么意思?”房靈樞被人扭著,也不掙扎,他笑瞇瞇地問鄭美容:“鄭總,你這位保鏢,是不是歸國的雇傭軍?”他話是問著鄭美容,眼睛卻瞧著那位保鏢。鄭美容是久經場面的人精,一瞬間已經解過他的意思,她黑臉瞪著保鏢:“老朱,你得罪人家什么地方了?”保鏢松開了房靈樞,沉默片刻,他定定地看向房靈樞。“盧世剛……是怎么死的?”作者有話要說: 鄭總:怎么什么鍋都是我來背,長安死人也關我事?!小房看的書,他忘了我沒忘,叫,我只是憑印象復述……可能不太準確,也許有偏離原文的地方。第42章冒名房靈樞猜到了這位老朱和盧世剛是舊識,但萬萬沒想到自己賭得這么準,這個名叫朱同彪的男人,當年曾與盧世剛及羅桂雙,一起前往果敢賣命。“我們不是三個人,是四個人。他們三個是同鄉,我是虞城人?!?/br>房靈樞問他:“另一個人叫什么?”“呂賢德?!?/br>九六年,羅桂雙、盧世剛、呂賢德和朱同彪,這四人經蛇頭介紹,一起在緬甸充當雇傭軍,在那里共同生活了兩年。朱同彪起初還有些猶豫,鄭美容心中急切,向他允諾:“你只管說,鄒先生是我的朋友,有什么事,我給你擔著?!?/br>大家都明白,朱同彪不會跟犯罪扯上太大關系,他如果犯罪,是不會這樣暴露自己的。他們在緬甸接受了三個月的訓練,教官是來自俄羅斯的退役克格勃。和房靈樞猜想的一樣,羅桂雙就是在那時學會了簡單粗暴的殺人技巧。“他比我們所有人學得都快,因為多殺人才能活命,活下來才有錢賺。羅桂雙說他家里剛生了兒子,很缺錢?!?/br>那應當就是羅曉寧。羅桂雙的表現極為優越,他似乎天生就是個殺人機器,甚至比一些部隊出身的洋鬼子還要得力。“特有意思的一個事,羅桂雙和呂賢德,長得特別像?!敝焱隿ao著一口鄉音:“只是呂賢德稍微有點跛,要只從側面看,分不出他倆誰是誰?!?/br>談起跛足,房靈樞和鄒凱文都心中一動。剛開始蛇頭不愿意帶呂賢德,羅桂雙和盧世剛不停地求情,說呂賢德家里只有一個老娘,窮得叮當響,賣命也要掙錢。朱同彪也為他們說了些好話,交情就是這樣結下的。一如房靈樞所猜測的那樣,領隊的軍官是南歐人,篤信天主教,羅桂雙和朱同彪不吃這一套,盧世剛和呂賢德卻跟著信了。房靈樞思索著他的口述,聯系起之前金川警方報告的“羅桂雙瘋死”,他試探地問:“呂賢德在緬甸瘋了,是嗎?”“對?!敝焱朦c頭:“出任務的時候,他被子彈打掉了耳朵,嚇瘋了?!?/br>這幾乎就能確認羅桂雙冒充了呂賢德,但他為什么要冒充一個瘋子呢?“我記得,你們的傭金有兩種發放形式?!盞evin在一邊插口:“一種是當場結算美金或黃金,另一種是從云南轉賬到家里的賬戶?!?/br>懂行人,朱同彪不禁多看他一眼:“老弟,你也做過這一行?”房靈樞和鄭美容都掩口而笑,鄒凱文無奈地點點頭:“算是吧。所以我沒猜錯的話,你們這幾位中國傭兵,都是選擇把傭金發往家中,對不對?”朱同彪點點頭。中國人觀念特殊,家庭意識很強。大部分外籍傭兵都選擇當場結算,掙來的很快又被揮霍在土娼和毒品上頭,而朱同彪四人省吃儉用,所有酬勞都以“工資”的名義,從云南種植場發往家中。銀行卡在家里。這一下房靈樞可就全明白了:“呂賢德瘋了,人事不知,他家里又只有一個幾乎沒文化的母親。羅桂雙想侵吞他的傭金,所以干脆冒名頂替,自己變成了‘呂賢德’!”難怪羅曉寧得到了鄉親們的資助,這些資助里面,恐怕就有他親爹的一份黑心錢!之后,大約為了殺人滅口,趁著呂賢德發瘋,羅桂雙將他誘騙落水。這個世界上就只剩下一個‘呂賢德’了,兩份傭金,都歸他所有。雇傭兵兩年賣命,九十年代大約能得到數萬的收入。怪不得羅曉寧癱瘓許久還能茍延殘喘,這兩筆近十萬的收入,當然能支持他一直治療。朱同彪顯然也是懷疑已久:“那時我還覺得羅桂雙是好心,他和盧世剛讓結算工資的老板把自己的錢也劃一部分給呂賢德,就說是呂賢德的工傷補助?!?/br>所以當年房正軍徹查金川縣人員的資金情況,也沒能得到任何線索。這一切看上去都太合乎情理了。羅桂雙當然大方,因為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已經對呂賢德埋下了殺心。十五年里,他陰險而精妙地冒充了呂賢德,連跛足的特征都一并模仿。帶著希望前往緬甸的呂賢德,期望能在異國他鄉發一筆橫財,光棍好能娶上媳婦,他大概從來沒有想到,自己這趟黑色旅程,會徹徹底底地為人作嫁。在二十年之后,他還要無辜背負殺人的罪名。他才是金川案的第一個死者。“這樣說來,盧世剛必定是同謀,沒有他的包庇,羅桂雙做不成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