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疼起來。算了，殿下睡吧，別管我就是，總之不會疼死?！?/br>
    翊安抱膝坐在一旁，翻了個白眼，有種被訛上的感覺，“那你說怎么辦？”

    齊棪一張俊臉忽然靠近她，“像昨晚那樣吧?！?/br>
    翊安想到昨晚，就想起他的味道，和自己的沒出息，頓時臉熱，踢了他下：“你想死?！?/br>
    她今天又不欠他的。

    齊棪喜歡她這邊羞赧邊發脾氣的樣子，忍不住在她臉頰上啄了一口，“我不想死，只想親你?！?/br>
    “……”

    翊安不怒反笑，在齊棪回笑時，伸手給了他一巴掌。

    齊棪：“？？？”

    許是離得近不好發力，這巴掌力道極小，就像替他拍臉上的蚊子似的。

    齊棪眨了眨眼，捂住半張臉，驚恐委屈道：“你打我？你竟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

    流氓。

    齊棪苦情戲演的爛，翊安沒耐心看，揮起拳頭：“你以后再敢對我動手動腳，我絕不留情?！?/br>
    那拳頭小的齊棪能一口一個。

    “我分明只動了嘴?！彼^真地與她辯解。

    “滾開！”翊安又給他一腳，氣得貼墻而睡。

    齊棪笑說了句好夢。

    翊安看著雪花隨風飄，又想了更久之前的事。

    成親前她就知曉封淺淺的存在，于是特地女扮男裝去見她，說買幾盆花。

    走前她道：“封姑娘心靈手巧，一定有很多人替你做媒吧?！?/br>
    封淺淺笑：“我想嫁的那個人不能娶我，我不打算嫁人了?！?/br>
    翊安問：“那人是誰？”

    封淺淺狐疑地看她一眼，估計將她當成朵爛桃花，便實話實說地暗示道：“他正在屋里睡著?！?/br>
    翊安笑不出來，轉身離開。

    成親當夜，她躺在齊棪身邊，開口問：“你把封淺淺當什么？”

    齊棪默了默，冷淡開口：“封淺淺就是封淺淺，我要把她當什么？”

    “你與人說，那是你的義妹?！彼粗S刺地笑：“可你卻去她那里宿著，怎么，你難道不知駙馬是不能納妾的，連外室都不可以有?！?/br>
    “我何時去她那……”齊棪想起某個暴雨夜，查完案子 ，跟連舜欽順道借宿在封家小院，翻身而起，質問她：“你派人監視我？”

    “我總得知道枕邊是個什么人吧?！?/br>
    她這就是認了。

    齊棪恨這種半點不自由的感覺，將解釋的話咽下去，“長公主現在覺得我是什么人？您把我想成了什么人？”

    翊安搖頭，垂著眼簾：“要么送她出京，要么以后別再上我的床。我嫌臟?！?/br>
    齊棪自覺脾氣不壞，可他是境寧府的獨子，如今的境寧王爺，也是被捧著長大的。

    何曾被這樣冷冰冰地命令過。

    何況這人還是他娶回來的妻子，他們才行過房，本該相擁而眠。

    “亡母所托，恕難從命?！饼R棪冷臉下床，“也請殿下還齊某一個自在，日后，各自安好?！?/br>
    她以為他生氣是為了封淺淺。

    現在這個想法動搖了。

    ……

    “怎么站在外頭，不冷嗎？”齊棪撐了把傘，從雪里快步走來，握住她的手后，皺眉不悅。

    手冰涼，這是站了多久！

    翊安突然想起，齊棪是從何時開始不一樣的了。便是他遇刺后的第一場雪，他來宮里尋她，向她道歉。

    從那以后，他便真的不再惹她生過氣。

    “女子等郎君時，不畏寒?！彼芍兆∽约旱氖?，跟他往殿里走。

    齊棪被這話撩的心里一陣悸動，偏過頭朝她望去。

    唇線輪廓精巧，胭脂微秾，可嘴角揚起的弧度僵硬，不真誠。

    她演給旁人看的。

    齊棪失落，淡淡地笑了下，沒接這話。

    翊安納悶他怎么錯過這么好的話。

    這幾天，他們擔心皇帝起了疑心，便故作膩歪，連翊安自己都有些不適。

    就差當眾吻給旁人看了……

    齊棪端著熱茶翻看兵書，翊安抱著手爐歪在軟榻上。

    宮人們有了眼力勁，但凡他們倆在內殿，便自覺闔上門退下。

    “齊棪，我沒派人監視過你?！?/br>
    他愣了下，詫異她突然解釋起從前的事情，輕聲說：“我知道?！?/br>
    “你哪里知道?！彼麣饬藘赡?。

    “那夜遇雨，我跟舜欽都在封家，第二日還染了風寒?！彼步忉專骸扒迩灏装??！?/br>
    早該說清楚。

    翊安抬眸，心里一慌，“阮家，你打算怎么辦？”

    昨日她又浸濕了幾張紙，要么全糊，要么就只剩一個阮字。

    大祁還有哪個“阮”。

    自然是她那權傾朝野的表舅父，一表三千里，她與之生疏。

    只知玉奴剛登基時，大皇兄發動兵變，是阮鏞實平的叛亂。

    那時玉奴方十四歲，滿朝風波驟起，阮鏞實趁機將大權獨攬去，做了輔政大臣。

    如今，玉奴雖親政，卻絕不可能一句話發落了阮家。

    齊棪望向她，心里還想著方才的話，“裝作不知”

    翊安：“罷，只能如此?！?/br>
    “張岸鶴既替阮家做事，這劫死囚，窩藏罪犯的罪名，他們摘不了?！饼R棪合上書：“可想憑此扳倒阮鏞實，簡直癡人說夢，故不可輕動?！?/br>
    只有他犯了十惡不赦的大罪，才能名正言順地除掉他。

    “所以張岸鶴與棠婳果然真心相愛，連這都告訴她?！?/br>
    齊棪：“棠婳既留下這些線索，一定想人去查，她知道張岸鶴死得可憐?！?/br>
    翊安覺得匪夷所思：“假若你沒查到她呢，假若你沒細細看她這些字呢，她不是白留了？”

    齊棪道：“正是易被人忽略，我們才能得到，好找的證據，怎會輕易到手?！?/br>
    他在心里想，得找魏思榮好好聊一聊，這個紈绔，那日到底是無心還是有心。

    翊安怕冷場，又問：“后日萬壽節，備好禮了？”

    齊棪笑：“陛下是天子，何物沒有，不過按照常例備份禮聊表心意?！?/br>
    “我有大禮要送?！瘪窗采衩刭赓獾?。

    “哦——等我生辰，可也有大禮？”他目光期待又柔和。

    她好似有預感，慢吞吞問：“你想要什么？”

    他生辰在春末，往年只是一起吃飯。

    “你，”齊棪看她：“一個你就夠了?！?/br>
    ☆、互不相擾

    宮里這些時日熱鬧，各人臉上喜氣洋洋，為萬壽節的籌備而忙碌，等著到時候討賞。

    翊安在長陽殿內轉了大半日，一會與小內侍聊人家的心酸事，一會拉著宮人的手問日后打算。

    皇后忙得無暇顧她，一刻歇不下來，不是這兒要cao心，就是那邊要思慮。

    翊安聽著那些瑣碎便覺得頭疼，又覺得自己這閑人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