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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裝的姑娘,微微歪了下頭作思考狀,然后顫顫巍巍地伸手摸了把他的額頭。 齊棪:“???”得,還是覺得他有病。 他急火攻心,直接站了起來,“我不是……” 翊安暗想情況不大對勁,疑心是不是這酒后勁太大,正想把齊棪安撫住時,走廊上吵吵鬧鬧出現了一行人。 這小間只圍了兩面墻,為了觀舞和就坐方便,東西面只有圍欄,垂了紗簾。齊棪為找翊安方便,簾子沒放下,眼下他金面未遮地站著,外面路過的一行人都停了下來。 兩波人面面相覷,臉上先后掛起客套的笑容,門外那群浪蕩子更是浮夸,齊齊喊道:“參見境寧王爺?!?/br> 齊棪壓根不知道他們是哪路好漢,面色尷尬,手忙腳亂地將面具戴上,“諸位請便,不必管我?!?/br> 翊安憋笑憋得肚子疼,齊棪這輩子最光輝的時刻莫過于此時。 如此正經人,從來恪守君子德行,上回來氿仙閣這樣的地方還是為了辦案,沒想到才第二回就被人抓了現行。 雖說公子哥們來氿仙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但翊安保證,齊棪絕不想被人知曉自己來過這種地方。 眼看這地方是待不下去了,翊安趕忙讓挽驪去對程沉說,轉告他們閣主,自己要回祖宅一趟,年后方回。 話不必說太明,顏辭鏡自然知曉。 出了氿仙閣,翊安故意問:“方才那些人是誰?” “若知道也罷了?!饼R棪垂頭喪氣。 翊安愈發幸災樂禍:“讓你摘下面具,自尋煩惱?!?/br> 誰知道當時腦子抽什么瘋!偏覺得遮住臉誠心不足。 齊棪攤手氣道:“那我也沒讓他們向我行禮,便裝作不認識又如何?” “哈哈哈哈哈——”翊安簡直要笑死,偽君子氣急敗壞的模樣真好看。 她還要多謝那群沒眼力見的人,解了她的尷尬境地,否則她不知該如何回齊棪那番話。 “咱們換處地方逛,進了宮便不自由了?!瘪窗蔡嶙h,問他:“上京城還有哪里好玩?” 齊棪笑:“這話該我問殿下?!?/br> 于是當日,翊安帶著齊棪逛遍了上京城的大小街市,從食品鋪子看到首飾鋪子。齊棪頭回知道逛鋪子要廢這些時間,另外買的那些東西,顯然不值。 末了,翊安又起意:“咱們去個熱鬧的地方吧?!?/br> “比氿仙閣還熱鬧?” “自然?!?/br> 到了地方齊棪抬頭一看,好嘛,聚賢賭坊。 齊棪較真,覺得這“聚賢”二字當真是大可不必。 進去后,各色賭桌前皆密密地圍著人,齊棪那賢妻吃著個街邊隨手買的糖葫蘆,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齊棪試探道:“賭兩把,怡怡情?” “不必,看個熱鬧就成?!瘪窗簿芙^,解釋了句:“不瞞你說,我怕輸,心疼?!?/br> 齊棪大方地將錢袋遞過去,“拿我的銀子玩?!?/br> “這倒不心疼了,但是——”翊安收下錢袋,斜看他眼,呸道:“惑人賭博,非君子也?!?/br> 最后到底還是昧下了齊棪鼓囊囊的錢袋子,一局也沒參與。 齊棪冷靜地站在一旁,“那人再賭就傾家蕩產了,此時收手還來得及?!?/br> 翊安搖頭:“輸成他這樣的,絕不會輕易收手,賣兒賣女還是會再來?!?/br> 齊棪默了默,語氣悲涼地說了句“人間百態”。 “齊兄,”翊安拍拍他的肩,“走吧,后面不好看咯?!?/br> 正欲打道回府,不巧,齊棪又被人認了出來。 賭坊老板是個穿綾羅綢緞的高個胖子,人還沒到,肚子先來了。自稱萬老三,跑到齊棪面前獻殷勤,“不知境寧王今日光臨,小的該死,王爺來可是玩兩把的?” “我自有他事?!饼R棪裝得一本正經,眼睛微瞇,嚴肅且平靜道:“你認得我?” 萬老三點頭哈腰:“是,小人曾遠遠見過一面,王爺英姿如天人,一眼難忘啊?!?/br> “先走一步,不必送?!饼R棪聽這阿諛奉承自感不適,拉著翊安的手離開了賭坊。 翊安這回沒躲。 萬老三回到賭坊內的房間里,弓著腰道:“主子,王爺身邊那兩位是誰,瞧著不像普通侍衛?” 他主子心神蕩漾,勉強醒過神,罵道:“瞎了你的狗眼!旁邊那位比他齊棪還尊貴呢?!?/br> 即使她女扮男裝,他也一眼認了出來,全上京,哪個女子能比她更美。 “啊,該不會是皇上吧?”萬老三嚇得肥rou直抖。 他主子不耐煩:“皇上若來,你這地方也別開了。那是長公主,皇帝的親jiejie?!?/br> 萬老三嘀咕說:“分明是男相?!?/br> “殿下個高,人又俊美,女扮男何難?!彼R萬老三見識少,廢物,罵完接著恍惚道:“今日竟能遇上她?!?/br> 賭坊不遠處,毫不知情的翊安跟齊棪,又一人買了串糖葫蘆,吃得不亦樂乎。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又名 糖葫蘆記 齊棪:“顯然,人太紅就不能隨意下凡?!?/br> 翊安:“以后你女裝,我男裝,喝酒賭氣都不慌?!?/br> 挽驪:“呵呵?!?/br> ☆、心驚膽戰 臘月初九,臨走這日,封淺淺不知從何處聽來的風聲,親自登門來送齊棪一程。 眾目睽睽之下,拿出一對親手繡的護膝,讓他在宮里保重好身子,回府后記得派人通知她。 翊安上車前瞟了一眼,看見一出癡情女子薄情郎的戲唱了起來。 往年除夕那天,齊棪無論再忙,總抽空去看眼封淺淺。替她置辦些物件,問候幾句,也算不負亡母所托。 那還是老境寧王爺一家在南疆時,老王妃與封家夫人交好,兩家來往頻繁。封家經商,一次外出時,一家子死在了馬匪手里,只剩這一個小女兒。 封淺淺原本寄養在親戚家中,后來親戚家又敗落,老王妃心善,派人去接她來。 誰知封淺淺人還沒到上京,王妃便病逝了,死前交代齊棪好好照顧人家。 齊棪那時將十八,封淺淺年紀也不小,兀自帶回王府他嫌不妥當,只將其安置在別處住。 一到佳節熱鬧之際,齊棪想著她一個人孤苦無依,自己若不去看她,不會有人掛念她。 今年他入宮,她便真的只能一個人孤零零地過年。 如此想著,齊棪下定決心替她安排一門好親事,無論她愿不愿意,姑娘家總是應該嫁人的。 也許只有這樣,才不會發生上輩子的那些事情。 有著前世的記憶,若說齊棪不恨她,那是仁厚過了頭,算得上蠢; 若說恨,又不知該怎么恨,畢竟這輩子,封淺淺什么都沒做。 想到這里,他心中悲乏交織,幾乎壓得他喘不過氣。 縱使知道她今日不該來,卻反而好言好語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