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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情,和一段細水長流在贊美與生活浪漫中的愛情相比,哪一段更值得回味,賈科根本說不出來。因為那都是跟他所愛的人在一起。他幽幽嘆了一口氣,意識到自己再度奪舍了一具新的rou體。前面已經說過,天道最愛干的一件事就是將賈科打到最底層,最好一輩子也不要翻身。但賈科自己的氣運總是能讓天道最初的期望打一個折扣,最明顯的表現就在于他總是奪舍到年輕人身上。當賈科發現自己的雙腿沒有知覺時,他意識到上一世任務完成得不如之前那一次那么好,他立刻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正躺在明晃晃的手術臺上,無影燈照在他的上空,幾個戴著口罩的人正圍在他的四周。賈科的腦海里一瞬之間閃過了很多令人緊張的情況。手術?絕癥,還是割掉他的人體器官?……不怪賈科想那么多,他每一次醒來,就沒有砸中彩票的情況。最壞的情況如蛇尾軍校那一次,一醒來就險些被殺,但這一次顯然比那一次好不了多少。他開始掙扎起來,但是身體卻幾乎不受控制,他這才意識到,不是他的雙腿沒有用了,而是他被進行了全身麻醉。為什么要全身麻醉……他們要對他做什么……賈科看著自己面前腰部上的大罩子,看不見自己胸口以下。他雙眼瞪大,張開了嘴用微弱的聲音說:“你們……要……”“別擔心,”其中一個說話的人開口了,聲音非常模糊,而他的整個人在賈科眼中也是模糊搖晃的?!皼]事的……”賈科的視線努力在一片暈眩中找那個熟悉的大鐵球,接著他終于在自己的右上角看到了它。666在不斷顯示著什么,但是紅艷艷的字在他眼里幾乎花成了一片。賈科覺得自己全身非常沉重,腹部尤其沉重,他感覺到有刀具在他的身體上劃動,刀和皮rou接觸的觸感讓他感到一陣陣牙酸。賈科終于堅持不住,眼前一片漆黑……——“嘀——嘀——嘀……”穩定持續的鳴叫將賈科從黑沉沉的睡眠中漸漸喚醒。他極其緩慢地睜開雙眼,覺得自己的兩只眼睛都快被眼屎糊住了。他想要抬抬手,手倒是如愿抬起來了,但是非常沉重,顯然麻藥的效用還沒有完全過去。視線之內有一個穿著白色護士服的護士正在移動,似乎看到賈科醒來了,她趕緊走到了他的身邊,說道:“醒得有點早啊……痛嗎?”賈科有些茫然,他緩慢地搖了搖頭。“麻醉還沒過去呢,”那護士和善地笑了笑,接著幫他擦了擦眼睛。賈科對別人幫他擦眼屎這一舉動有些不好意思,但接著他就被護士接下來的一句話震得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恭喜你,你生了個女孩兒?!?/br>……等等?再說一遍?Whatthefuck?Excuseme?賈科五雷轟頂,接著他又瞬間將自己飄飛的魂魄扯下來,下意識地動了動腿。腿也非常沉,但好在能動,讓他感覺更松了一口氣的是自己腿間還是有東西的,起碼沒有又走霉運奪舍了個女人的身體……等等,問題好像更大了???!賈科忍不住把手伸進被子里,抓了抓自己下面的小兄弟。沒錯,是小兄弟沒錯。看他僵著臉,仿佛嚇傻了,護士笑了笑說:“雖然我們還是第一次接觸到你這樣的案例,做這樣的手術,不過剖腹產很成功,孩子也很健康,等孩子的情況穩定了,我們就抱過來給你看看。賈科的臉色都嚇白了,他瞪著那個護士,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護士又問了問他還有沒有什么需求,賈科幾乎是有些呆傻地搖了搖頭。接著他一順手就揪過縮在角落里的666。666遲疑了半天,才把rou身的陰陽簿攤開來。賈科才看了一行就忍不住罵了一聲:“我cao!”張業冉,18歲,兩性人。賈科癱著面孔,一行行往下看去。張業冉有父母,而且是一個普通家庭的父母,但這對父母卻不全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父母。他的母親是親生母親,但是他的親生父親卻不是他母親的現任配偶,而是一個門閥的當家人。從表面上來看,就是他母親婚內外遇,把他當做自己和法定丈夫的孩子給生下來了。但沒想到生下來的竟然是個雙性人。張業冉早產,從小體質衰弱,在三歲之前都離不開病房,然而居然就這么成長起來。因為他的身體原因,決定他性別的手術一直沒有做,這么拖著拖著到后來,全球金融危機,張業冉的父母雙雙下崗了,要給他做手術的錢也沒有了。張業冉就這么帶著兩套生殖器官,一直長到這么大,在金融危機之后的那幾年錯過了治療的最佳年齡。但是,這個孩子是怎么回事?賈科木著臉,覺得等過完了這輩子,他的接受力將上升到一個極強的水平,無論今后奪舍成什么人,他都不會再吃驚了。張業冉的人生是悲劇的。身為一個雙性人,他從小就內向自卑,知道自己的器官結構和別人不同,認為自己是個怪物。他表面上看上去是男性,但是卻因為體內的雌性激素,讓他的外觀看上去比一般的男生更加秀氣。突出體現就是體表沒有濃密的體毛,輪廓更陰柔。他從小到大遭到唾罵、侮辱和毆打,這倒霉的情況從未改變,直到十五歲他開始嘗試穿女裝。社會對于女性在某些方面的容忍度顯然對于男性要大得多,他穿著裙子,戴著假發,在外行走時甚至可以抬起頭來直視別人的臉。沒有人認出他。張業冉于是迷上了這個愛好。在學校里所受到的欺侮,都可以通過夜間的變化改變,有人會夸他長得漂亮,會彬彬有禮地請她吃東西,還會邀請他一起出去玩。張業冉就那么墮落下去,馬上喪失了在學校學習的所有興趣和勇氣。這樣的過程所導致的結局當然不會是正常而美好的。他在自己編織的虛假的世界里漸漸迷失了。邀請他的人帶他出入酒吧、夜總會,讓他學會抽煙和喝酒,如果不是他還記得自己身體的異狀死活沒有讓人得手過,他也許已經和無數墮落下去的女子一樣陷入了風塵。就是因為他在這方面的執著,讓巴著他不放的人始終對他念念不忘,但是一年前,還是出事了。時常帶他出去“玩”的人叫常哥,當時酒吧里來了個大人物,是宋氏門閥的人,這個人叫做宋錦。宋錦的父親和現今宋閥大當家宋裴的父親是兄弟,也就是說,宋錦和宋裴是堂兄弟的關系,而這個宋裴,就是賈科奪舍的rou身,張業冉的生身父親。宋錦這個人和宋裴不同,他是個浪子,行事作風不羈,非常沒規矩,這在外是出了名的。小報上整天飛滿了他的花邊新聞,他樂意用自己的名聲財產和地位去捧一個小明星,也絲毫不在意公眾的看法。在外界看來,他就是個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