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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帝王的威嚴讓他不敢回視,不過,對范鉉超的處理,東林黨內已達成了統一,對他的容忍程度也到了極限。與其說這是對范鉉超動了東林黨在江南的利益的懲罰,不如說是對崇禎皇帝妄圖發展非東林黨勢力的一次遏制行動。這些年來,在朱由檢的暗中cao作下,范鉉超儼然已經成了新一代的魏忠賢,咳,是在他身邊已經形成了一個新的“范黨”。雖然范黨明面上是以范鉉超為首的一群文人墨客,同科同鄉,但實際上卻是范鉉超為朱由檢籠絡的一群與東林黨無關的寒門子弟,在朝堂上已經暗暗形成了一股勢力,牽制東林黨。東林黨大概一黨獨大許久了,容不得別人如此挑釁他的地位,這次非要讓人知道,誰才是在這朝堂上說了算的人物。只是,自從□□皇帝殺胡惟庸以來,這朝堂上能說了算的人物,從來只有一人,那就是當今皇帝。朱由檢曾經在十七年中更換過五十任內閣大臣,頻繁的更換內閣大臣造成的人心不穩和政策朝令夕改。在他重生回來的時候,就下定了決心,絕不會再犯這種令大臣惶恐不安而只敢做一個紙糊內閣的錯誤。可如今,要是有人想動他的人……————————————————范鉉超在杭州也頂著很大的壓力,畢竟現在誰不知道東林黨正要處理他。許多朋友寫信來讓他停下對杭州官員接受獻田的清查工作,白陽甚至直言不諱地說“你未有張太岳之才,縱使有,也應想想他的下場?!?/br>他膽子最大的時候,范景文也欣然贊許,可這一回,連范景文都告誡他:“莫令你病重祖父憂心?!?/br>就連一向對他的各種做法不置一詞的張維賢,這次也罕見地表示了反對的意思。說來說去,眾人的意思只不過是“別以卵擊石”“你可能會成為棄子”。可是范鉉超在這之前就已經做好了棄子的準備,他一點也不恐懼。如果江南的工商業稅和農業稅收能收上來,朱由檢再也不用擔心遼東戰爭和流民□□了,至少國庫里有錢可花。而血洗了江南官場,朱由檢也可將被東林黨牢牢把持住的富庶江南收回手心。有了江南稅收,和后金再對峙三十年,范鉉超也有信心。甚至,如果……如果朱由檢愿意再給他幾年時間,讓商船能繞過陸地上攔住絲綢之路的奧斯曼土耳其帝國,去和歐洲貿易……那么,依靠貿易拖垮后金,也有了九成以上的把握。可是,朱由檢會給他這個機會嗎?范鉉超心底是希望他能給他的,可是……“少爺為了皇帝做盡了能做的,如今少爺……少爺如今被人圍攻,他卻一言不發!”就連靜樓也忍不住為他抱不平,小滿此時不在跟前伺候,他才能這么開口。雖然他們是夫妻,可每到這種時候,靜樓卻不可能事事都和她說。范鉉超笑得風輕云淡,“這是我自己決定的,和他沒有關系?!?/br>“少爺!”比起東林黨的攻擊,范鉉超更驚訝于靜樓這會兒的居然能有這么大的反應,“你跟著我伺候我,也有近十年了,我還是第一次見著你這么激動?!?/br>“少爺如今還未娶妻,房中一個人沒有,可他呢……可他呢……”靜樓自己說著,心里都一陣陣泛苦,為自家少爺這些年受的冷言冷語。那些人從不曾去責怪高高在上的那一位,卻對身邊夠得著的少爺指指點點。靜樓見過少爺最風光的時候,那時候的少爺,剛剛幫著東林黨鏟除魏忠賢,又是連中五魁。想結親的人家踏破了門檻,其中甚至不乏公候之家,夫人都挑花了眼??扇缃衲??范鉉超就算做到了三品官,上門者卻寥寥無幾,還是多年來的老友。靜樓知道自己不過是一介家仆,這樣的賤命在那皇天貴胄眼中恐怕和螞蟻同價,可是,靜樓還是忍不住勸道:“少爺,您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br>范鉉超不說話,沉默了一瞬。靜樓誤以為自己說到了范鉉超的心事,繼續勸道:“少爺……您也該考慮一下娶妻生子的事了。就連二少爺也中舉娶妻了,您也……”“娘親常為我流淚,這個,我是知道的?!狈躲C超打斷他,月色落在他眉間,蕩漾出一片溫柔的水色,“可是我,就是這么一個人。他怎么對我,我已經在心中過了底,無論是后宮三千,還是子孫滿堂,那是他。而我,我愿意伶仃一人,我愿意獨飲溫酒,獨品棋盤。這些都是,我愿意?!?/br>夜已深,靜樓已經退下。范鉉超這才在空寂無人的房間中,吐露出下一句,“我和他,不是說躺在一起,才算是在一起的。只是站在一起,看向一個方向,就已經足夠了?!?/br>作者有話要說: _(:зゝ∠)_放棄治療,決定進入小黑屋☆、第86章第八十六章“不知陛下今日胃口如何……”蘇皇后早已派人去請來了朱由檢,今日有正事要與他相談。貼身宮女安慰道:“皇上一向敬愛娘娘,既曹公公不也回話說今兒個皇上定會來用膳嗎?娘娘不必擔憂?!?/br>蘇皇后出神地點點頭,實際上,她也知道這是安慰人的話,聽不得的?;实垡呀浻行┤兆記]到她這兒來了。幸好,皇上也沒到其他妃子那兒去。如果不是范鉉超……如果不是范鉉超在江南的舉動,她可能還沒有機會請陛下道這兒來。只是,究竟是請陛下到這兒來更重要,還是向皇上求情更重要,蘇皇后已經有些搞不明白了。侍女提醒道:“娘娘,陛下快到了,是否該梳洗了?”當日夜晚,朱由檢陰沉著一張臉走進了坤寧宮。本來滿心歡喜地迎上去的蘇皇后,看著他的臉色,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小步。看著她這幅膽小的樣子,朱由檢免不得怒氣更盛?!敖袢栈屎笥泻问孪嗌??可是太子又調皮了?”這樣直白地詢問,蘇皇后心中暗自琢磨著他是不是說完話就要走了,今晚不留下來嗎?一邊思考著朱由檢話語中的深意,蘇皇后一邊考慮著應對的言辭,這樣一來,說話的反應自然慢了些。“太子這幾日甚為乖巧,臣妾并非為了太子請陛下到這兒來?!?/br>那就是蘇父了。朱由檢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蘇父本是一介小官,自從女兒做了皇后,朱由檢這才將他升為杭州府仁和縣縣令。不過,在范鉉超主導的這次清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