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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更不想離開,干脆厚著臉皮坐下來找話題:“阿徵,你昨晚又做噩夢了?”這話其實有點哪壺不開提哪壺,但商邪了解自家戀人。對于商徵來說,把壺提前提開,絕對比放著沸過頭要好。果然商徵的臉一黑,大概是想起昨晚“噩夢之后”的事。但黑完還是點點頭,又喝了口粥。商邪松了口氣,繼續找話題:“夢到什么了?”這本該是個很好回答的問題,但商徵卻怔了怔,一勺粥懸在半空搖搖欲墜,幾秒后他搖了搖頭:“記不清了……好像是我死了?嘶——你干什么?!”他皺著眉看向商邪,又看著自己拿勺子的手腕。原來對方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而且用力實在有點過頭。“啊,我看著粥要灑了,想提醒你先吃……”商邪卡著殷無端手腕的五指瞬間一松,同時另一只手已經接過半松脫的勺子塞進碗里,端過碗就擱在了床頭。這一串動作堪稱行云流水,甚至碗底和床頭柜接觸發出“噔”地一聲輕響時,商徵才反應過來。然而除了一串“……”,他也沒啥可說的了。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半晌,直到粥碗上的白氣都要散了,商徵才清了清嗓子:“咳,對不起?!?/br>商邪:“……”“對不起,我不該拿‘死’字開玩笑,是我錯了?!鄙提绶浅L拐\的說,認真的讓商邪莫名不敢與他對視,“我不記得我們曾經是怎么相處的,我昏迷的那一年里你有多么難過。但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開玩笑,就像我承諾的那樣,以后的幾十年,我們都會在一起?!?/br>“還有,”他想了想,帶著一點笑容的認真說,“我愛你?!?/br>商邪盯著他看了幾秒,就在商徵懷疑他幾乎要吻下來的時候,突然站起身后退了半步。然后他一把抄起桌上的碗,轉身就往外沖:“我、我去給你換碗熱粥……”商徵看著他通紅的耳朵和脖子,以及那高大卻堪稱落荒而逃的背影,終于忍不住噗嗤一聲。想了想,又朝著外面喊了一聲:“喂,那我們今晚出門去逛逛好不好?我覺得我差不多可以下地了。窗簾也不能開燈都要少照,再過幾天我要白化病了?!?/br>外面安靜了幾秒,然后傳來商邪的聲音:“之前醫生說,你最好休養一個月再見光……后天吧,后天出去怎么樣?”商徵想了想,爽快的妥協了:“行,就后天?!?/br>后天嗎?距離臥室不遠的廚房里,商邪往鍋里盛著熱粥,臉上的神情有些莫測。此時的時間顯示為早上十點,整個房間都嚴絲合縫的拉著窗簾。窗簾只有在晚上才能打開,因為商邪昏迷了一年后剛剛醒來的戀人商徵,這一個月內需要隔離日光。今天是第二十八天,后天就是“解禁”的日子。但真的是這樣嗎?商邪盛滿一整晚熱粥,蓋上鍋蓋封住里面殘余的熱氣。廚房并沒有開燈,窗簾也是敞開的。因此可以看到外面一片黑暗的世界,黑藍色的天空與影影綽綽的建筑,卻沒有除了這里之外的一點燈光。就像一座已經死亡的城市,他們是唯二的活物。那些影像投射在商邪的瞳孔中,映出一片暗沉的金色。原來在不知不覺間,他那深茶色的瞳色已經發生了微妙的轉變。顯然不屬于人類的金色銷蝕了虛假的色素,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樣,此時的他看起來與其說是人類,更像是其他什么形似的異種。這個披著人皮的怪物把原來的勺子放進機器,再拿出一個新的勺子放進碗里。然后小心地捧著那個碗,慢慢朝臥室的方向走去。不會有所謂“后天”的,商邪知道。“好了我自己吃,你別抽風就行……”他可以讓這座城市中偽裝出燈火,卻無法讓頭頂的深淵呈現出晴空的模樣。“下次那啥,等咱們放完風之后怎么樣?”就像他能夠用Marker留住他的精神與靈魂,卻只能看著他的rou身徹底干枯死亡。“……你掉什么臉色啊,難道你覺得這兩天我還能做嗎?”基地消失之后,失去厄娃的物怪們獲得了自由與靈魂,卻也像是永遠失去了靈魂的一部分。“那說好了啊,今晚再動手動腳,你就去睡書房?!?/br>他們會本能的在空間里游走,尋覓自己離開了的、逃走了的、失去了的厄娃。“不知道外面現在是什么樣,以前沒覺得有什么特殊的,但可能是睡了一年多吧,這幾天特別想出去看看?!?/br>世界依然存在,之前的裂縫卻同樣保存了下來,并不那么穩固。“后天是晴天嗎?”于是他聚集起所有的物怪,以自己的身體為媒,讓他們去修補世界的裂縫,同時尋找只屬于自己的厄娃。“這個棗子挺甜,哪家買的?”然后在這座倒懸的伊甸園中,將他與他厄娃的靈魂一同宿養,編織出一個個沒有陽光的溫暖故事。“下次一起去啊?!?/br>只有故事的開頭是不變的:——你是誰?——我是你的戀人。——我是誰?——你是商徵,我叫商邪。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完結,解釋清楚攻君做的一切。☆、快穿開始之前(完)蘭斯睜開眼睛,三秒之后又閉上了。又過了三秒,他以異常僵硬卻利落的動作直直坐起,因為身體過于良好的柔韌度動作過頭,從0到90剎不住直達180,最終左臉PIA嘰撞在了大腿上。“……”之所以是左臉,因為從始至終,他的眼睛都是朝著右側看的。這是一張陌生的雙人床,床單的顏色偏暗,由于窗簾被嚴嚴實實的拉上,整個房間尤其是這張床的色調,就顯得更暗了。然而雙人床僅僅一米八的寬度,讓他在昏暗中也能輕松的看到,躺在旁邊的另一個人。不,或者說,是一具尸體。他斜斜的歪倒在床中到床尾的方向,下半個身體掛在床邊,脖頸處離蘭斯的右手只有十幾公分。此時由于蘭斯有些怪異的姿勢,正好能將對方的臉盡收眼底——那是張年輕的男子面龐,黑色的碎發下是一張白皙的臉孔,透出二十幾歲的青年特有的干凈和清秀。只是此刻看去,他的眼睛似乎因為瀕死時的驚懼而睜大了,面孔也透著一絲凝固的扭曲。致命的傷口在他的脖頸處,被利器捅穿了整個咽喉,鮮血浸透了大片的床單。一枚溫潤的玉質平安扣被從結繩處直接劃斷,孤零零的落在床單上。根據還未凝固的血跡判斷,這是個尚且熱乎的殺人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