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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被嚇到了一次,黎老一把敲在他腦袋上,示意封林晚把他扯下車,背著手望向面前宏偉氣派的建筑:“怎么樣,現在是不是特別感激你那個角色只需要蹲著了?”“不,黎老——我現在正在認真地懺悔,我居然從來都沒想過給狐貍加戲……”望著聳立在眼前的人民大會堂,穆亭澈終于真情實感地嘆了口氣,含著熱淚捂住了胸口。怪不得俞承運會和瘋了一樣撲上來咬,怪不得陳舟寧肯演一條不露面的蛇也不舍得負氣罷演——能在人民大會堂展演,哪怕只是個普通的小禮堂,對于一個演員來說,也能算得上是永生難忘的寶貴經歷了。意識到了這場話劇的真實級別,再看看眉眼間難掩緊張的小木頭,穆老師就安撫地替他順了順后背,又給了陳舟一個和善的目光。后者這幾天已經如同驚弓之鳥,被他一看就針扎似的往后退了一步,忍氣吞聲地咬了咬牙,卻還是沒敢再多生事端。一行人被引到了后臺準備。直到看清了那個準備室直連的通道上寫著的路標,見慣了大場面的穆影帝才忽然感覺心口居然也漏跳了一拍,隱隱有久違的熱血沸騰了起來。萬人大禮堂——以這里作為起點,他大概有理由期待著,自己能夠欣賞到比前世更廣闊的風景了。作者有話要說: 陳舟:……害怕QAQ第10章驚艷萬人大禮堂,人民大會堂最核心的主體建筑。穹窿頂,無立柱,三層座椅層層梯升,滿天星燈眾星捧月,是中國建筑史上最蔚為壯觀的作品之一。老老實實地躲在草叢后面,穆狐貍翻著肚皮數了一圈穹頂上的星燈,滿足地舒了口氣,將目光轉回了比排演場面大得多的舞臺上。封林晚的狀態比任何一次排演都要好,甚至在因為緊張而表演的多多少少有些拘謹的演員中,反倒因為張弛有度的狀態而成了最為亮眼的一個。對于這種情況,穆亭澈倒是一點都不覺得意外——畢竟相對于更習慣面對鏡頭的演員來說,主持人顯然是要更擅長直面觀眾的。無論是臨場的形體語言和氣息運用,還是隨機應變的反應,都是一個足夠優秀的主持人只能意會,卻難以言傳的看家本領。好歹也是播音系李老的寶貝疙瘩,那塊小木頭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也就不會被老人家當成關門弟子時時刻刻地緊盯著了。“我還以為我有一朵獨一無二的花呢——我有的只是一朵普通的花。這朵花,再加上三座只有我膝蓋那么高的火山,這一切不會使我成為一個了不起的王子……”表演漸入佳境,封林晚顯然已經徹底進入了狀態。平日里的局促靦腆早就看不到半點兒的影子,那塊小木頭獨自站在漆黑中唯一的光束之下,微仰起頭念誦著屬于小王子的臺詞——或許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清朗的嗓音忽然透出些溫柔又寂寞的憂郁,稍顯清冷的眉眼半隱在光影之后,就引得觀眾席傳來一陣極輕的抽氣聲。借著草叢的掩飾,穆影帝換了個姿勢,舒舒服服地把胳膊枕在腦后,滿意地輕輕點了點頭。他當初就堅持過這塊小木頭有演戲的天賦,可惜播音系的態度太過堅決,到底也沒能叫他成功把人給撬過來。也不知道這場話劇結束之后,再趁熱打一打鐵,是不是能爭取讓小木頭長得歪一點兒。小王子對玫瑰的嘆息已經靠近尾聲,只要再經歷過和蛇的對話,就是狐貍該蹦出來的時候了。穆亭澈靈巧地翻了個身,打算根據對話的進度伺機而動。目光隨意地落在背景板后的陳舟身上,卻忽然輕輕皺起了眉,心中不由微沉。陳舟的狀態——似乎不大對勁……當人過于緊張的時候,可能會出現心跳加快,四肢麻木,焦慮退縮,注意力分散的情況。而以他多年的舞臺經驗來看,那個正蹲在背景板后面,在身上慌亂地摸來找去的陳大明星,顯然出現了最常見,卻也是在這種場合上最不令人期待的一種。蟒蛇的影像已經在背景板上緩緩顯現,借助場上光影的分割,場務把每個點的位置都定的很完美。無論陳舟怎么折騰,除了同樣蹲在道具草后面的穆亭澈,都不會有人注意到他的動靜。“晚安?!?/br>情節已經進度到了新的一幕。封林晚向前一步,走到新的定點位置,輕聲說出了預定的臺詞。還在身上翻來找去的手忽然一頓,陳舟狠狠打了個哆嗦,臉上的血色終于徹底褪了個干凈。他當然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接上一句晚安,可后面顯然還要再說些別的——他也從沒想到過自己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弄丟提詞卡。原本背過的臺詞也因為過于緊張而忘了個干凈,艱難地張了張口,才發現嗓子忽然就啞了下來,無論怎么努力,都發不出哪怕半個聲音。眼前一陣陣發黑,耳旁都能聽到擂鼓般的心跳聲。陳舟頹然跌坐在地上,眼前是一片白茫茫的慘亮光芒。就在靜默的時間馬上就要超出預期的下一刻,觀眾席座位旁的小喇叭里,忽然傳來了悉悉索索的細微響動。萬人禮堂的喇叭是安在每個座椅邊上的,即使再輕微的聲音也很難忽略。原本因為莫名其妙的空檔而略顯sao動的觀眾席重新被安撫了下來,甚至有不少人禁不住打了個寒顫,本能地四處張望,試圖找出這個莫名叫人毛骨悚然的聲音的來源。穆亭澈趴在草叢后面,不緊不慢地用爪子在地上扒拉著,空出左手朝著陳舟做了個關閉送話器的手勢。滿意地看到后者至少還沒有緊張到連這種指令都難以執行,穆影帝一個翻身盤膝坐起,把自己的送話器調到喉間。放棄了胸腔共鳴,讓氣流平平滑過聲帶,喉間肌rou忽然縮緊,吐出了個奇異的嘶啞氣音:“晚安?!?/br>幾乎就在這兩個音被發出來的下一刻,觀眾席忽然徹徹底底地安靜了下來。作為燕影的匯報演出,觀眾中一半都是全國各大影視院校來觀摩學習的行家,自然聽得出這一句臺詞下的功底。這種發聲方式如今已經很少被用到,它對嗓音天賦的要求極為苛刻,對技巧的需求更是登峰造極。如果不是對喉部肌rou和各種頻率共振都掌握極佳,想要穩定發出這樣的氣音來,簡直難如登天。幾個識貨的老藝術家已經想辦法打聽起了演職員表,也有沉得住氣的,仍然在屏息等著下一句,好判斷聲音主人的持久性。臺上的封林晚自然不懂得這短短兩個字里透出的雄厚功底,只是本能的被這個透著陰冷森寒的聲音給嚇了一跳,向后退了一步,聲音就帶了些受驚的輕顫。“我落在什么行星上……難道這里沒有人嗎?”“在地球上,在非洲?!?/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