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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嗯? 幾天沒回來,這又是誰送我大禮? 我端著茶微微瞇眼打量了她一番,和顏悅色,溫聲:「辛公子如何了?」 「辛公子……大好?!剐℃九昙o小,半天支支吾吾了這個,從始至終都只是低低埋著頭,露出一截頸骨,簡直怕得渾身都抖了。 蘇先生皺起了眉。 我溫聲:「怎么,幾日不見本宮,本宮是長得一副青面獠牙了,叫你這樣怕?」 她還是發著抖不做聲。南秋都發現了不妥,怕是刺客,上來一個健步擰著她耳朵拽得離開我身前,罵她:「小蹄子大膽!敢害殿下!」 這其實只是南秋的一時嘴快詐一下她,沒想到這小婢真的就這樣唰一聲跪了下來,幾乎半癱著,涕泗橫流:「奴婢……奴婢不是有意的!」 這還是個小女孩兒,看著年紀才十三四,現下更是哭得一團孩氣,磕起頭來:「南秋jiejie!南秋jiejie……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殿下快走!」她哭得稀里嘩啦,話都講不清楚,「殿下快走!」 我:「……」我他媽就走了沒幾天,你們是打算造老子的反嗎?? 一時之間帳里都是沉默,我手里還端著她奉來的那杯茶,若有所思地看著這顏色清亮的茶湯。蘇先生沒我這么淡定,他幾乎馬上就變了臉色,也不袖手旁觀了,只是幾步躥上來要驗,我攔住了他:「急什么?」 蘇先生肯定急啊,他簡直不可思議:「人家都把毒湯給你端來了你還不急?」 「未必是毒藥呢?!刮矣朴频乜粗@杯茶湯,「別一句話斷了人家死活,未知才有意思?!?/br> 眾人:?????? 暗線沒有絲毫預警,說明是明面上抱團的人之間的策劃,而不是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異常地突然熱絡起來。 挑我不在營地的期間才敢搞小動作,膽氣不足,有顧慮,怕我一旦得知當場反撲。 范男三是牙膏崽的人,他不會殺我,但是他私藏了盧青青和傻逼女三,這兩人不是善茬,她們信能經過烏越王的手還能遞來,烏越王吃飽了撐的放著那么多軍機政務的探子不殺,專門截殺這毫不起眼的一波,完全能說明她們搭上了烏越王。 所以她們是如何搭上了烏越王? 烏越王無利不起早,吃飽了撐的要幫兩個孤女? 既然已經有密謀,卻只敢遞毒茶而不是直接逼宮,說明人心不齊,對此事還有疑慮。 我展眉溫言:「有意思啊?!?/br> 小婢還半癱在地上涕泗橫流,辛無雙留下的暗部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帳里把守住了各角落,王內侍無聲地出現在小婢身邊,很恭敬:「主子?!?/br> 「別殺她?!刮曳畔虏璞?,指尖敲擊著桌面,琢磨著問題,還是溫聲說,「只是個小丫頭?!?/br> 南秋恨得咬牙切齒:「她要殺您!」 「她也只是別人砧板上的魚rou,放了去吧?!刮野戳税刺杧ue,輕笑了一聲,「南秋,帶上這壺茶?!?/br> 眾人:?????? 我重新穿上大氅,溫聲說:「走罷,茶總是要人喝的,蘇先生用其他藥材驗得出來的功夫——」 「哪有直接用人命驗來得快呢?」 「殿下?」范男三正在閱軍報,抬頭很詫異地看見我揣著一只受傷的右手走進來,「您回來了?」 他一眼就看見了我包成錘子一樣的右手,緊張而警覺:「您手怎么回事?」 「這個嗎?」我用完好的左手輕輕撩了撩頭發,莞爾一笑,風情暗涌:「遇到了些意外呢?!?/br> 范男三也沒多想什么,我仔細地看了看他的神色,明顯是個局外人,心里微微輕松也一些,笑著在他對面的榻上落了坐:「你正忙呢,我來打擾你說說話,可以嗎?」 這里的自稱變成了「我」。范男三微微發愣,隨之意識到了事情的不尋常,他稍微遲疑了一下:「當然可以?!?/br> 「你對我不是從前那樣了,」我莞爾一笑,「這樣緊張做什么? 「我從前現在都是一樣的殿下,你從來也都是小范公子,都是故人,哪里用得著這樣恭敬?!?/br> 「殿下從來都是殿下?!顾\心誠意,「末將從來都是敬著殿下的——」 我輕飄飄地打斷了他的話:「可你喜歡我?!?/br> 氣氛瞬間凝固了。 眾人一句話不敢說,連南秋都打著哆嗦,拿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我們。 范男三被我一句話截了話頭,被我含笑的眼看著幾次都張張嘴說不出來什么話,各種欲言又止,反而一抹淡紅慢慢從脖頸漫上來——南秋看著他的眼神更加難以言喻了。 范深——這位本文的男三,很無辜的一位大兄弟,本書第一實誠人,范家二公子,終于默默面紅耳赤了半晌。 他說:「……末將不敢?!?/br> 「這樣啊,」我失笑,很落寞地垂了眼,故意拿話引她,帶點兒散漫意思,「確實沒道理,反正我也不是什么該愛的人?!?/br> 范深手里的筆掉了下來,他不知道一句場面話倒惹我這樣傷懷了,手忙腳亂,又面紅耳赤:「殿下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哪里有這樣話!」 我帶點兒笑意,只是有點難過:「我不好?!?/br> 范深實在是慌了,說話都磕巴了:「末、末將嘴拙!但是殿下確實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我做什么都是好么?」 「殿下做什么都是好的,」他認真地、深深地看著我,「末將愿伴您身側,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你對我好,是因為我是殿下,還是因為新王所托,」我悠悠地問他,「還是因為,你喜歡我?」 「……」 這兄弟又卡殼了。 蘇先生在外面簡直聽得眼睛都要跌地上,但是被暗衛摁著不讓進來,也不讓出聲——他眼睜睜看著他的范七師侄又倏然地紅了一張面。 范深看著我簡直手足無措,我也同時就這樣細細地看著這位范家的男三。 什么叫生不逢時? 入師門時是七徒弟,范家在世家里是中上水平,又是家里的嫡出第二子不能襲家主位。 師兄如慕容曉,雖然情商低下直男得要死,但是到底不世出的戰神,攻無不克未嘗有過敗績;自家兄長也溫厚和善,娶門當戶對的正妻,日后定會承家主之位。 當朝以內,武不如慕容,文不如林相。 范二公子哪里都是二公子,甘之如飴地當他的二公子。 就這樣被仔細地、算得上珍惜地教養,如愿地長大,按部就班地成為一位溫厚良善偉光正大的君子,是個普通人里面優秀的二公子。 我原來吐槽過不管我意欲搞誰,這位大兄弟都會出來幫人請罪,很煩人。 但是我記性好,我記得原來慕容要開罪我,也是他出來幫我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