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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女府邸連家仆都跋扈,出來看了一眼刀劍林立氣勢洶洶而來的侍衛,馬上毫不留情地把門一關。 軍爺:「……」害 等你們主子倒臺,老子連門都給你砸了! 而我們辛不憨只是悠閑地進府,一點不像被滿城追殺的人。長公主府旁邊就是昔日林相爺的私宅,曾經差點被平嘉強拆改成打馬球的棚子,但是最終還是得以保留,原因是靜靜到手就忘了,隨手丟在了那里沒有管。 主子沒有管,下人也不敢管了。所以連昔日在一怒之下強拆的墻壁都沒有重新砌,那么大一個豁口。 我們辛不憨瀟灑自若地抬腿一邁就從豁口過去到了隔壁家,然后火速悄咪咪地從隔壁前林府的偏門跑路了。 家仆:害 都是神仙打架,摻和不起,回去睡了睡了 第22章 一語成讖 我們辛不憨腳程快得很,身法輕越過長空,衣袂烈烈,兩三縱起就掠過了盛京如今暗淡的長夜。 昔日盛京繁華,燈火繁華布滿長街短巷,今許是狂風暴雨而至,已經沒有了半夜出來縱情的錦衣花衫,大家都乖覺地伏身不敢出,怕卷入權利更替里,成為下一個抄家絕戶的對象。 而辛無雙還是昔日的夜行公子某,他身在明月夜看著腳下的王城,心想這都蕭條了,可是那些好時光他都沒有帶靜靜出來看過呢。 昔日林家本來就是中流砥柱,而后林老家主喪命,林家庶子以左相之勢越過嫡枝成了當家人。而后世家扶持六皇子平衡一枝獨秀的王女。又等好不容易請走了王女,六皇子繼位,聯合林家等大世家清完了其他的掣肘,一夜之間王都大半世家都盡屠。 如果讓洛靜靜此時在這里,恐怕又要覺得不管她怎么做這王都到底是要滿街染紅的命。 可是那時的洛靜靜恐怕還在拍桌子罵人,此時回來的是天下無雙的辛不憨,我們辛不憨自然不懂其中內情,只知道落到了林相府瓦上,踩著人家的琉璃屋頂滿院子找人。 而這林相府辛不憨來了沒一百也有八十遍,當下輕車熟路把人家書房臥室都踩了一遍。最后就只有一個后花園沒有搜,他才避開暗哨潛身進去,一眼就看見目標人物一個人坐在后花園里面賞月。 辛無雙當下也顧不得什么了,二話不說就現身出來,落落大方地走上去:「你速速地同我走?!?/br> 月色清寒,齊王都早就落過雪,街上道上都清掃干凈了,只相府這一院子雪竟干干凈凈,又落了滿園的梅花。 辛不憨找了大半夜的目標還是那一身寡淡的月白暗紋常服,一副文人儒士的樣子,正坐在梅樹下的石凳上溫酒喝??匆娝?,笑得莞爾:「竟是你來王都?!?/br> 可惜辛不憨注意著周遭的暗哨,手緩緩搭在腰后彎刀柄上,不搭他話。 大雪天林相還是搖著扇子,失笑搖頭,模樣難得有點驚異:「原以為她許是讓王內侍來,如今卻不想見了你?!?/br> 辛不憨:「??是我又如何?」 林相一笑,溫文爾雅:「辛公子自然是好,只是你竟舍得被她差使這一趟,想來是你惹禍了罷?」 猝不及防被點破了闖禍了的辛無雙:「……」 「閑話我不跟你說,世人jian詐,你是其中翹楚?!剐敛缓┳煊?,「你速速地起來,我帶你走?!?/br> 林相抬眼看他一眼:「她是叫你帶我走?」 「不曾?!?/br> 林相攤手:「那林某就走不了了?!?/br> 辛大人拔刀了,刀鋒比月光還清寒:「你不走也要走?!?/br> 「你是來護我的,」林心機笑瞇瞇地看著這個憨憨,「拔刀相挾又有何用呢?」 辛憨憨:「……」靜靜!這人好難纏! 「林某原以為是王內侍來這一趟,故早修了書信去。如今竟是你,也不曾想是你,倒叫林某十足意外?!?/br> 林相自斟了一杯熱酒,坐在滿林帶雪紅梅里,很莞爾:「如今是盛京最好的時候,薄雪清輝,紅梅灼灼,你也是王公出身,不賞景就罷了,怎么就如此沒有風情?」 辛憨憨也懶得跟他說了,上去在他對側的石凳坐了:「這模樣不過是平常景致,有什么好稀奇?」 林心機也不惱:「早聽聞大越北國,雪覆深處可過七尺,也難怪辛公子見怪不怪了?!?/br> 「而林某平生,實最厭雪夜,今晚之景在林某眼里,實在是不堪入目?!?/br> 兩人坐在一方雪梅林里,辛不憨實在沒聽懂里面的玄機:「你不喜歡,進屋便是了?!惯@個憨憨又實在是憤然:「我還不喜歡你,如今還要坐在這里呢!」 「……」我們林相爺真心實意地嘆了口氣,「辛公子,林某與你,確實也聊不來?!?/br> 「你總不會是奢望是平嘉坐在這里吧!」辛憨憨懟他,「平嘉哪里有空來親自救你,我倒是還怕你拉她同死!」 林相小酌了一杯,倒是瞇了眼笑意淡淡:「如此說來,倒是辛公子對林某很是了解,不枉夜夜來林府夜游?!?/br> 辛不憨看著他:「你不必同我說這些彎彎繞繞,我只問你,到底發生了何事,為何就如此了?」 泥爐上小火煨著酒,林相坐在石凳上,風姿卓然,還是一派昔日的貴公子風姿,他想了想:「你可知門閥世家之惡?」 辛無雙還沒有說話,他就含笑:「你不知。因為你是大越的王孫,你們越國重師門文道,不懂這些?!?/br> 「而林某是林家庶子,我林家顯赫,是百年的貴胄門戶,這樣的惡可以說再無人比林某懂?!?/br> 「林某一介庶出,微寒之身,如今就任左相之位,林氏家主。這可是大齊開國以來頭一遭,不知多少寒門子弟傾慕企及?!?/br> 「朝野里支持王上的,其實是世家和寒門子。平嘉離京,王上繼位,世家與寒門自然相互傾軋,都要強占新王新秩序下的第一波高位?!褂屑t梅瓣落在酒杯里,他輕輕地把它取出來,輕描淡寫地說著這場血雨腥風,「林某贏了?!?/br> 不是世家,不是寒門。是他贏了。 「世家里十之八九盡屠,寒門被重創一蹶不振,本相的林家殺出重圍獨攬風華,豈不是美哉?」 「只是當今的王,果然不似先王?!?/br> 辛無雙愣住了:「他——???」 「他好極了?!沽窒嗟?,「他可是我大齊唯一一任像個樣子的王上?!?/br> 「林家勢大不能留,本相權重也不能留,天子的權謀之術從來如此?!顾襁^去一樣露出慣常的笑意,溫和得不似是在說自己的生死,「王上一早就容不得本相,所以故意挑撥了世家內訌,再人寒門布衣后起之秀來圍剿林家?!?/br> 「車輪戰呢。等本相已經力盡,林家也元氣大傷,王上再下場啟用那些早便收納了那些死得死傷得傷的世家舊部,把肅清之名與前仇怨恨都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