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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點不在我的臉上,而是應該在大事上:「還需行軍多久能至半月城?」 半月城是目前最邊關的邊關了,殘城里的殘城,被蠻子打得半死不活,昨天才被圍點打援,現在聽聞大軍將至,蠻子馬上又退去駐營,明顯是在坐等一和談。 趙國公摸了摸胡子:「還有約莫兩個時辰就能到,只有一事,前些日子你不見人,老夫便自己做主,已經把軍隊分派了一些去了附近別處的關隘?!?/br> 才說完這老爺子就擺出來倨傲神色,還偷看我,想等我請教原因。 我看他一眼,莞爾:「連外祖父也知道這蠻子狡詐惡徒,總愛做一邊談和一邊偷襲的這些下作之事嗎?」 趙國公一腔顯擺的心思都付了流水,登時懵了:「你怎么知道?」 因為老子看過原書,老子是他爹。我笑而不語:「一言不發便兵發貿易友邦之流,不能以忠義仁孝待之?!?/br> 「痛快!」趙老爺子瞬間神清氣爽了,「殿下高義如此便好,要知道蠻人都是大jian大惡之徒,不可與其有道義之仁?!?/br> 「慈不掌兵,義不持財?!刮夜雌鹱旖?,看著逐漸出現在天際的朦朦朧朧的殘破城墻,輕聲,「他們絕非善類,本宮也不做這個好人。他們要戰——」 「那就叫他們把命留下?!?/br> 趙老爺子偌大一塊,看著我的溫和笑容,下意識摸了摸胳膊上的疙瘩:「平嘉啊,你原來就是這樣子的嗎?」 我有點詫異,笑容還是溫和:「本宮一直如此?!?/br> 「……」趙老爺子撓撓頭,「你身邊那個小公子,可是跟你置氣了?」 「??」你可別打我的天使寶貝辛無雙啊,我自然否認,「自然不是?!?/br> 「那個小公子,老夫看著是個好的?!苟@老爺子這是深深看我一眼,意味深長,甚至還美滋滋,「那句話怎么說的??憐香惜玉?對對對,就是憐香惜玉?!?/br> 我:「??」 老爺子美滋滋了:「等這事兒了了,老夫就卸甲養老去也。你那個小公子我看著是個好的,比林家那個相爺好,雖然那個相爺也好,就是看著總覺得讓人不快,說話也彎彎繞繞的?!?/br> (此時,遠在王都的林相爺無辜被 cue:??) 「對,那個林家的,還是太文弱了點,看著不像是能久活的,」老爺子瘋狂暗示,「我看你那個小公子,甚不錯,老夫也很是中意啊?!?/br> 我:「????」老子拿你當外公,你這是準備挖老子墻角?而且林致遠知道你這么說他嗎?我們全死了林致遠都未必會死好嗎? 我臉色越來越奇怪,眼看這老爺子越說越激動,簡直在馬背上手舞足蹈了:「那便初初這樣定了!我看那小子,是個能做駙馬范公主的!」 我:「???????????」 其實這位「能范公主做駙馬」的爺正悄悄跟在遠處,本來磨磨嘰嘰地鬧別扭,差點被這一句話砸落馬下來,整個人都僵了。 「國憂未定,何以為家呢?」我打哈哈,「無雙慣是跟了本宮,卻可能未有此意,那您豈不是猜錯了,枉做惡人?」 「那也只是他未發現自己的意?!估蠣斪訚M不在乎,「他對你好,必然是心里有你,只是自己沒有發現罷了?!?/br> 我嘴角抽搐:「外祖父,您好懂?!?/br> 老爺子睥眱地一揮手:「那是自然!老夫當初也是縱橫四國的多情種!」 「雖說他要是待你好,未必是心里有你,」老爺子瞇起來眼睛,可能頗有感觸,「但是他嘴上說著愛你親你,卻傷你害你,作踐你,必然是心里沒有你的?!?/br> 「世上許多情,哪種都好,是誰都罷,沒有一種是以情為名,行傷害之實的?!?/br> 老爺子威風凜凜:「做人在世間,不說頂天立地,也該是堂堂正正;若心口不一,連女子也辜負,枉為大丈夫,愧殺其人也!」 趙國公開課了,真該讓前書的慕容憨批來聽聽課,雖然他們十有八九要打起來。我只是含笑搖搖頭:「本宮實近日內,不必考量這些事情了?!?/br> 趙國公:「……」老子白說那么多。 路也迢迢,人也渺渺。 我牽著馬韁回望過去,已然看不見那花重柳綠,金雕玉砌的王都;再看前路,邊關殘墻半扇,就在眼前。 這情景,倒讓人心生悵然,此刻我看著遙遙可望的半月關,心里平白生出一些安定來。像是書也好,劇情也好,那不知名的神也好,有冥冥之中的人在對我說,我這生的路,已經快走到了盡頭,而這里,就是我的埋骨之地。 只是我看著遠處那破城,摸著下巴,我尋思我死也得換個地兒死吧,不是我看不起它,這地兒是不是有點太破了?? 我洛靜靜,地婊最強,絕世綠茶,好端端一個美人,我尋思我得挑個山明水秀的地方下線吧,這城跟過了遍蝗蟲似的,都感覺只剩半面墻了,不合適的? 或者說……要是我動作快,其實還能趕回王都,過一段死前養面首捧戲子花天酒地昏天黑地揮霍無度的舒服日子? 我陷入了沉思。 我心動了。 趙老爺子倒像是回到了自己家,幾乎是揚眉吐氣:「殿下,這邊是半月關了,按老夫的預料看,對方三日內就要派使節來,你能應對嗎?」 我笑了笑:「自然如此?!?/br> 老爺子眼神帶些探究:「殿下遠道而來,意欲和談?」 我看了他一眼,控制不住笑了出聲:「外祖父若有什么話,不必試探于本宮,況且外祖父的試探著實不算高明?!?/br> 「本宮看過軍情圖與以往戰例,今年的蠻人也是入關劫掠,不占城池,卻刮地三尺,屠戮婦孺,實在可惡?!?/br> 「而今年舊可汗殯天了,三皇子靠母族勢力登位,其人性喜奢貴寶物,鋪張無度。蠻子貧寒,年年冬狩劫掠別國搶糧物,有這樣的君王,今年談和必然是獅子大開口?!?/br> 我淡淡:「不必期望,和談無望?!?/br> 趙老爺子張了張嘴,又一次炫技被迫中斷:「……這你也知道了?」 「本宮來前,做了不少功課?!刮逸笭栆恍?,「若無把握,何必以身犯險呢?」 趙老爺子拿他那雙虎目瞅我,瞅我,瞅半晌,我笑而不語,他嘀咕:「如此一看,你倒與林家那小子有點相配?!?/br> 我也瞅他:「外祖父如何倒不喜林相了呢?」 「哦?!估蠣斪又毖圆恢M,「其他倒好,就是他看著文弱,總覺得是個活不長的短命鬼,若當真福氣淺中途讓你守寡,豈不是不好?」 我憋笑憋的有點辛苦:「那依外祖父高見,還是辛公子為佳?」 老爺子撓頭:「你那小公子其實……看著總也覺得身板不硬,要說最好,自然還是須照著老夫這般的硬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