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堅定地點了點頭，“我能！”

    樂嵐送冷夫人到了家后，顧不上天色已晚，急急奔去了相府。

    想起那夜在夢里的旖旎，她還是會忍不住臉紅心慌，但連笙的事迫在眉睫，容不得她矜持，她若晚了一步，讓丹渚給搶了先，那可真是謬以千里了。

    甫一踏進宅院，還未看見李未陽的人，她便首先聞到了一股鹽香的烤rou味，宮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他竟然還有心思在家里烤rou吃？

    李未陽正在給雞翅涂上醬料，見她來了，又驚又喜，招呼道：“阿玥快過來，這塊馬上烤好了?！?/br>
    他以前給太子籌劃時，勞心勞力萬事掛懷，眼下事情沒有出在太子身上，就這么優哉游哉，樂嵐又是好氣，又是好笑，“你知不知道京城里都在傳些什么消息？”

    “街頭巷尾都在議論，當然知道?！彼f著舉起一串烤翅，朝她遞了過來，不料被她一手拍開，攢著眉毛不悅道：“知道你還這么坐得??？多少人都快急翻天了，我派人送信你沒理，原來就是忙著在這里烤雞翅？”

    李未陽莫名奇妙挨了一頓火，頓時愣了，下面的小廝見氣氛不對，馬上道：“郡主息怒，這件事情怪不得我們少爺，今天是少爺的壽辰，夫人吩咐過，其余閑談雜事一律推到明日再說，小的們收到信的時候，見信上沒有署名，不知道是郡主的信，就暫且扣下了，沒有呈報上去?？ぶ饕?，小的們領罪就是，可萬萬不能怪我們少爺！”

    樂嵐一怔，忽然想起今天是九月初八，她一時忙亂了頭，竟然忘了。

    李未陽見她過來，初時還滿懷期待，以為她是來道賀的，待挨了一頓不分青紅皂白的兇之后，心下明白了大概，他沒有說什么，左右她能到場，便是喜事了，笑道：“我還沒看那信，待我看了，你再來找我算賬?！?/br>
    樂嵐臉上紅一陣綠一陣，也不知說什么好，她來得匆忙，除了滿腔的焦急什么也沒帶，只得道：“你別看了，先烤翅吧，烤完再跟你說?！?/br>
    李未陽已經命人取來了信，看罷嘆了一聲，向下人道：“你們先下去……哎慢著慢著，烤攤不用撤?！?/br>
    待周圍的人都屏退了，他向樂嵐道：“不用急，太子那邊通過消息，陛下暫時還沒有想好怎么處置皇后，也不一定會牽連到兩位公主，事情還有回轉的余地?！?/br>
    樂嵐只是站在一旁悶聲不吭氣，他存心想逗逗她，于是道：“怎么，來都來了，這滿臉的不高興，怕我問你要壽禮??？”

    樂嵐瞪了他一眼，卻道：“你在這里等著?！?/br>
    說著轉身離開了片刻，再回來時，抓過他的手，在他手里放了個東西，“這個給你?！?/br>
    翻手一看，只見是塊墨玉一般的鱗片，觸感如玉，竟然還是溫熱的，放在光下一照，隱約還能看見其中流淌的金色脈絡。

    他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稀奇的物事，問道：“這是什么？”

    樂嵐道：“我尾巴上的龍鱗?！?/br>
    李未陽懷疑自己沒聽清楚：“什么東西？”

    她又重復了一遍：“我，尾巴上的，龍鱗?！?/br>
    李未陽：“……”

    趁著他發愣的空隙，樂嵐小聲且飛快道：“那天晚上，你其實不是做夢來著，我跟你說的事情都是真的，帶你看的那些地方也都是真的，包括后面那什么……也是真的?！?/br>
    61.涇州

    那什么……

    李未陽自然明白她話里指的是什么, 表情微微一僵, 旋即把那撲面而來的窘迫壓了下去, 不尷不尬地笑道：“……你莫不是在編故事逗我？”

    他始終不大能接受那夢里荒誕不經的內容，談情說愛的那部分便罷了, 可好好的人說變就變，前一刻還是侯府小姐，下一刻就成了九天仙子, 她果真如夢中所言不是凡人, 那他們之間算是什么, 天仙配？

    樂嵐抿唇道：“我倒是想讓你看看我的真身, 但可惜你這小院裝不下?！?/br>
    她說著伸指在他手上輕輕一畫, 一條水墨般的游龍在他掌心游弋浮動, 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李未陽此時不信也得信了，將目光從那小龍身上收回, 語結了片刻，還是有些一言難盡：“你從一開始就隱瞞著自己的身份？”

    “也沒有，”樂嵐笑了笑, 心里有些小小的雀躍, “我之前沒有法力，確確實實是個凡人，現在既然恢復了真身, 我想著應該讓你知曉, 又怕冒然說出口來會嚇著你, 這才編了夢境，在夢里試一試你的反應?！?/br>
    他的反應……

    李未陽咳嗽一聲，強行掩飾：“那時我只當是在做夢，這人在夢里，情動之時難免不能自禁，做出來什么唐突的舉動，也算是……”

    “也算是在情理之中?！毕掳刖?，樂嵐幫他答了。

    她目光盈盈地看著他，好似又回到了那夜的白沙浪嶼之上，他胸口微微一窒，那時她變作另一番模樣，雖然心知是她，但回想起來總是不那么圓滿。

    此時庭前樹下，碧葉垂枝，他有那么一絲沖動，想把這小小的遺憾彌補回來。

    他悄悄地湊近了身子，樂嵐站在原地未動，卻在他將要湊到跟前時，一把拍上了他的肩膀：

    “所以，那天晚上的事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更不要因此而胡思亂想，揣些不該揣的念頭?，F在的當務之急，是趕快把連笙的問題解決了，這是凡人之間的事情，天庭有所規定，凡人之間的內務不許仙人以法力干預，我的法力沒什么用武之地，還得勞你和太子多想想辦法?！?/br>
    末了，她蹙了眉，不無擔憂道：“我總覺得丹渚沒安什么好心，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盤，這幾天我會多進宮陪陪連笙，省的她著了丹渚的道?！?/br>
    李未陽道：“我自然會盡力?！?/br>
    待再要湊上前去，樂嵐又想起了什么，一臉凝重地將他推開站好，“還有，我的身份這件事情，千萬千萬不能讓我爹娘知道，也不要讓謝顏知道，我只告訴了你，你千萬得保好密！”

    李未陽搭著她的手，幽幽嘆了口氣，“你即便不叮囑我也會守口如瓶，只是阿玥，你能不能解一點兒風情？”

    樂嵐一派坦誠道：“解什么風情？”

    李未陽：“……沒什么?！?/br>
    樂嵐狐疑地盯了他一眼，她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