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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摩了個干凈,極盡婉約地試探道:“看見你以后的郡馬了?” 樂嵐破天荒地沒發脾氣,也沒冷他的場,她托著下巴,無比落寞地說了一句:“我看到了,只是那人不是李未陽?!?/br> 重鈞震驚了。 他沒想到樂嵐真的回答了他的問題,還一次回答了倆—— 她去天命司真的是奔著看終身大事去的; 她的意中人真的是那軟手面腳還單純好騙的草包小白臉! 重鈞頓覺剛剛在船上那句話問錯了,好端端的提什么李未陽! 他直覺接下來的事情不能再聽了,可是樂嵐的感情閥子一旦打開,便如長河入海,滾滾不絕,并沒有絲毫要住口的意思。 冒著隔日就有可能被滅口的危險,他聽她道:“其實我也沒想過那么多,只是自己心里想的是一碼,眼里看見的是另一碼,難免堵得慌?!?/br> 重鈞也不知道關于這方面的事情,自己能發表什么意見,她突如其來的敞開心扉讓他有些受寵若驚,只得安慰她道:“那鏡子不一定準?!?/br> “準的,”樂嵐道,“我雖然不知道鏡子里的人是誰,但那人肯定不會是李未陽,這一點我是相信的?!?/br> “為什么不會?” 她幽幽地嘆了一聲,“我們的身份不一樣……算了,說了你也不懂?!?/br> 重鈞頓時不滿了,“我憑什么就不懂了?” 他負手立在屋檐上,舉目望著月亮,樂嵐看不見他的神色,只聽他長長地嘆了一聲,連帶著背影也感傷了起來; “二十年前,我喜歡過一個姑娘,可是礙于自己的身體和常人不一樣,我只能看著她做媒,訂親,出嫁,現在兒子都跟我一樣大了??墒俏矣惺裁崔k法?最后還不是只能看著她和別人終老,你們的身份相差再大,能大過我們么?” 他鮮少提及自己的往事,不料其中還有這樣一段情傷,樂嵐同情地望了他一眼,卻道: “我們之間相差的身份……說來還真比你的多?!?/br> 39.君子于役(三合一) 她輕描淡寫地開了口:“我和你一樣, 都與常人不同,說出來怕你不信, 我其實是個神仙, 只是下凡投胎走個過場, 過完這輩子,我就修成正果了?!?/br> 說罷, 她沒有理會呆若木雞的重鈞, 笑了一笑,道:“我是神仙,他是凡人, 且不說溯心鏡里的影像是不是真的, 仙凡有別, 我們注定沒什么結果?!?/br> 尾音散在夜風里, 她把玩著腰帶上的流蘇墜子,心中忽然如釋重負。 越是熟悉的人,遇事時反而諸多顧忌,她能把自己的秘密剖給重鈞, 卻絲毫不敢說與李未陽和謝顏知。 若是他們得知,其實也不過如重鈞一般驚詫片刻, 李未陽或許會尋根究底地刨問一番, 問完一切也就如常了。 可她到底還是不敢冒這個風險。 對于重鈞而言,兩人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她反倒有些同病相憐的意味, 當一個人向你推心置腹時, 往往很難對這人起什么疑心,反而會忍不住互相傾訴。 樂嵐這個秘密在心里憋了十七年,一朝吐出,大為暢快,至于聽者信與不信,都不重要了。 重鈞呆立了半晌,仍然不能置信。 他剛剛講的那個故事,實則是編出來唬她的,二十年前他剛醒過來時,混混沌沌像個傻子,寨子里的人把他看得牢牢的,怕他情緒受刺激,壓根不敢讓他看見外人。一水兒的精兵看護,別說姑娘,母豬都瞧不見一頭,怎么可能喜歡上一個女子,甚至還為了她肝腸寸斷? 他的直覺告訴他,樂嵐此時估摸著聽了出來,禮尚往來也編了個瞎話唬他,可瞧她神色落寞之至,又不像作假,遲疑了片刻,他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樂嵐甩了他一個“無聊”的眼神,起身道:“故事講完了,睡覺去?!?/br> 重鈞追問:“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你真是神仙轉世?” “真的,你不信就算了?!彼齺G下這么一句,便下了房檐。 這就等于是逐客了,重鈞一個人站了會兒,沒多大意思,只能離開。 闔上房門時,樂嵐卻忽然想起了自己投胎前的事。 她臨下凡前,玄商上仙將她拉到一邊,悄悄叮囑說:“你這是頭一次下凡,不知道凡間的日子是怎么個過法,以后難免吃虧。我告訴你一個小竅門,等會下井的時候,你把眼睛睜著,千萬不可闔眼。如此一來神識雖封,元神卻是醒著的,到了投胎時,你仍記得自己是誰,日后就算遇到了什么難處,處理起來也簡單些?!?/br> 玄商是出于好意才告訴了她這些,樂嵐照做了,降仙井中有光劍萬仞,她硬生生忍住了刀劍穿身的驚悚畫面,瞪著眼睛落了凡。 上仙誠不欺她,投胎后果然記憶未失,從出生伊始,她就是個七百歲的小嬰兒了。 在遇到丹渚之前,日子無波無瀾,風調雨順過了十七年,天宮上的記憶除了讓她顯得少年老成之外,并沒有多大用處。 她的元神百無聊賴地醒著,不但沒什么用武之地,反而因此被丹渚一眼看穿了身份,此后惹來無數禍患。 旁門左道果然不可取,那時她若是循規蹈矩地閉眼,老老實實地投胎,將天庭上一干記憶忘諸云外,只做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郡主,而今說不定也就沒這么多糟心事了。 倘若她的元神沒被發現,此時她就不用緊防著丹渚,擔心他不知何時會突然出手; 倘若她只知自己是個凡人,此時就不用憂心什么仙凡有別,百年之期俯仰便至。 玄商一句好言相勸,倒真是害她不輕。 房頂輕微響動了一聲,是重鈞離開了。 樂嵐走到桌前,卻并未就寢,而是抽了張白紙鋪在桌案上,提筆描起了符。 畫好之后,她找來燈臺,點上一支魚脂蠟,將符紙放在燭上燒了,青煙裊裊而起,薄煙之中,青衣的仙人漸漸在空里現了身形。 “我剛剛才把通靈的法器收起來,這就又來信了,出什么了不得的事了?” 她問:“我上次說的事情,你轉告給上神了嗎?” 玄商道:“祖宗,你從上次說完到現在,統共才過去了一個時辰,就算是律令,這么點時間也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