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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識了天命司中一個新來的小道士,恰好是丹渚的師侄,他見我十分關心他的師叔,不時打聽問候,以為我一心向道,想要拜入他門下修煉,便熱心向我引薦。只可惜丹渚真人孤標峻節,從不納徒,那小道士十分過意不去,我便問他討要一副丹渚真人以往修煉的生平經歷,帶回去以此為鑒好好觀摩,他便刻了這卷竹簡給我?!?/br> 說到這里,他頓了一頓,沉吟道:“只是此人的來歷實在深藏不露,這上面只記載了從他四十年前拜入山門,到聞詔赴京加入了天命司,這短短數十年的事情。而據那小道士所言,他入門之時,修為便已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距離道家說的渡劫飛升只隔了半層窗戶紙,只是不知為何,他的天劫卻遲遲未至。修仙上的事情,我不大懂,不敢妄加揣測,此人既然難以對付,你以后遇上了他,還是多多提防些?!?/br> “他的修為怕不止登峰造極那么簡單?!睒穽沟?,想了想,還是將那黑蛟龍鼓的來歷咽了下去,只道:“我在藏書樓里發現了不少法器,不是一般的修士能駕馭得了的,少說也要有半個神仙的法力,只是不知道如此這般不顯山不露水的高人,因何愿意自降身份,加入什么勞什子的天師府?!?/br> 李未陽聽她說話,卻好似忽然發現了什么有趣的地方,“我之前怎么沒覺得,原來你對修仙一道鉆研頗深啊?!?/br> 37.南渡橋頭 “我……”她言辭閃爍了一瞬, 旋即道:“我在家中聽先生們說起過,耳濡目染, 自然也略懂些皮毛?!?/br> 冷將軍生平最大的忌諱就是這些怪力亂神, 他府上的哪位先生有這么大的膽子, 敢同郡主講起這些修道上的事? 擺明了是在胡扯。 他發現,越是談及天命司和丹渚, 樂嵐就越發讓人捉摸不透。 她似乎總是在遮掩些什么, 自從端午之后,每日除了在家中深居簡出,便是在天命司附近轉悠, 謝顏身為她最好的朋友, 對此竟一無所知, 全然被蒙在鼓里, 可見這個秘密非同小可。 李未陽不動聲色地把自己的念頭按下,沒說什么。 這段時間他查完斧師山查國舅府,查完了國舅府,緊接著得到重鈞的消息, 順藤摸瓜查到了安陽王府,簡直快要忙成一只陀螺。 從中倒是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然而還沒能騰出時間靜靜心, 把三者中絲絲密密的關聯捋清楚,又碰上樂嵐這一番節外生枝, 在他這個陀螺的身上狠狠地加了一鞭。 樂嵐把竹簡拿在手里, 摩挲著上面的牘片, 面上卻帶了些期待的顏色,問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丹渚之間有過節的?” 她心中想的,約莫是他見自己近日來憂心忡忡愁眉不展,便留了心注意,加上之前的種種跡象,推斷出了結果,并且十分周到地替她排憂解難,她為這種不告而宣的默契感到十分愉悅。 她所料的其實不差,李未陽確實發覺出了她的不對勁,暗中留意,這才發現了重鈞。 只是那時他只以為她的反常是由重鈞而起,卻未曾往天命司這一面懷疑,直到重鈞無意間說漏了嘴,他才發現這丫頭背后還有這么多不為人知的小動作。 他道:“你還記得那個斧師山的少主么?” 重鈞? 樂嵐一怔,問:“他怎么了?” 李未陽將那夜同重鈞的談判說了,這些事情對于樂嵐而言并沒有什么值得隱瞞的,相反,還能提醒她早作提防。 說到重鈞竟然答應了他的三個要求時,樂嵐心中一震,暗叫了聲“不好”。 李未陽只當他是安陽王的遺腹子,還是個沒什么頭腦的愣頭青,因地制宜做了計劃,這計劃從源頭上便是錯的。 而重鈞分明不是,卻還順著他將錯就錯,其中必定有鬼! 她問了一句:“你要帶他見什么人?” “不是我要帶他見什么人,而是有人想見他,所以我才帶他去見?!崩钗搓柕溃骸疤又懒烁珟熒降氖?,覺得這場陳年舊賬能翻則翻,邊境好不容易才太平了下來,正是休養生息的緊要關頭,倘若能夠招安,化干戈為玉帛總比再起內亂來得好?!?/br> 樂嵐聞言默了一默,李未陽看了看窗外的天色,道:“時候不早了,你若回去晚了,夫人怕會擔憂?!?/br> “我這便回去了?!彼f著將竹簡收起來,笑道:“這個,多謝你了?!?/br> “舉手之勞?!崩钗搓柕?,樂嵐站起身時,他頓了一頓,終于還是不肯放心,叮囑了句:“不管你現在有什么打算,丹渚也好,天命司也罷,暫時先放他一放,千萬不可像上次那樣輕舉妄動,倘若有什么三差五錯,你即便不為自己,也該為侯爺和夫人著想,不要讓他們老人家擔憂才是?!?/br> “那你呢?”樂嵐忽然問了一句,似乎有些不大篤定,“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擔不擔心?” “我?”他被這一句突如其來的試探砸暈了頭,愣了一下,旋即迅速反應了過來,七竅生煙道:“我要是不擔心,還巴巴地跑天命司里打聽什么消息!” 這翻眼就不認人的白眼狼! 他一氣,樂嵐就樂了,面如春風,笑嘻嘻道:“我就這么一問,別較真啊……你放心,就算是為了你們,我也一定把自己的小命看得牢牢的,不會貿然行事?!?/br> 出了茶樓,她的腳下輕快得仿佛生風,一溜跑回了家,時間踩得極好,晚膳剛剛擺上。 冷夫人見她風風火火地從門外進來,以為她老實了這么久,終于還是趁機摸到天命司去了,正要蹙眉,卻見樂嵐的神色不對。 如若是從天命司回來,不應該這么高興的。 面上雖然強作平靜,笑意能繃得住,喜悅卻繃不住,從眉梢眼角無一不散發著歡喜,這些日子以來,她還是頭一次有這樣明快的神采。 冷夫人的心不禁跟著一塊明快了起來,只要女兒開心,怎樣都是好的,也不計較她為何晚歸,溫聲問道:“這是從哪里回來?怎么這樣高興?” 樂嵐背著手,攥緊了手里的竹簡,笑道:“跟一個朋友出去轉了轉,一不留神天色就過去了,回來得晚了些,娘親勿怪?!?/br> 冷夫人并沒有怪她,反而道:“你是該多出去走走,散一散心?!?/br> 自從天命司的事情初發之時,樂嵐就仿佛換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