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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沈晏清,沈晏清也在看他。沈晏清似笑非笑,看上去有點譏諷。如果他沒記錯,當時在派出所,謝景聲稱自己是孤兒,女警打電話過去,那邊怎么也不承認和謝景的親緣關系。那大概率就是眼前的這位女士了,讓他的小同桌,寧愿蹲在路邊也不肯回家的人。甚至她看沈晏清的眼神中都充滿了警惕與打量。但是她站在臺階上,沐浴在燈光下,仍然看上去從容優雅,高高在上。沈晏清心道,雖然和那個瘋子如出一轍,但是至少看上去體面多了。沈晏清嘖了一聲,走上前,繞過方婉舟,握住后面謝景的手腕,拉著他往外走,路邊方婉舟的時候,笑瞇瞇的說到:“阿姨再見,我們先走了?!?/br>沒等方婉舟說話,他把謝景按在他那個掛著大包小包的自行車后座,一踩腳蹬子,在方婉舟的眼皮子底下開走了,整個過程一氣呵成。自行車在小區里面顫顫巍巍的晃,夜風很冷,吹得謝景頭皮發涼。他不太想沈晏清摻和到他家的那點破事里,頗有點家丑不可外揚的意思。還有就是他恨不得自己整個人也摘得干干凈凈,他身邊的人最好沒有一丁點牽扯。謝景的彎彎道道剛在腦子里走半圈,沈晏清一個剎車,一只長腿撐在地上:“到了,下來吧?!?/br>謝景:“?這是哪?”開車有兩分鐘嗎,后座還沒焐熱呢。他剛想問問沈晏清要帶他去哪。小區里綠化很好,幾條小路彎彎繞繞,謝景一眼看過去竟然不知道沈晏清拐哪去了。謝景不喜歡在外面活動,他家那棟樓就在大門旁邊,特別好找,里面謝景都沒怎么去過。沈晏清把車把手上的一個個塑料袋取下來,坐在路邊的長椅上:“你還想去哪,再耗下去,飯都涼了?!闭f著,沈晏清手托了一下塑料袋的底座,松了一口氣:“還好我剛才去及時,剛開鍋的,現在還是熱的?!?/br>謝景站在原地,被方婉舟一攪合,差點忘了,沈晏清是給他送吃的來的。沈晏清把包裝盒從塑料袋里掏出來,一個挨著一個擺在長椅上,然后挨個打開了蓋子。還在冒著熱氣,香味兒鋪面而來。紅燒rou、小酥rou、鍋包rou、梅菜扣rou……謝景真的感覺到他餓了。沈晏清拆開一雙一次性筷子,遞給謝景:“太多了肯定吃不完,也不好帶,我從你給的菜單里挑了五種,湊合著吃吧?!?/br>謝景站著,沈晏清坐著,所以沈晏清和謝景說話的時候是微微仰著臉的。他隨意地靠在椅背上,在笑,微微下垂的眼睛,彎如弦月,襯著亮晶晶的臥蠶。謝景不是傻子,有些事情他不問不想不代表沒有發生。有意或者無意,包容或者縱容,沈晏清有求必應。就像今天謝景隨口說一句餓了,就能在樓下看到沈晏清。就像前幾天,謝景皺一下眉頭,沈晏清就能遞上來一顆糖。謝景以前獨來獨往慣了,從來也沒把誰記掛在心上,大家都是轉頭之交,扭過臉就忘了。沈晏清不一樣,你不記掛,都能逼你加掛上。千言萬語匯聚在舌尖,不過是一句,為什么對我這么好。但是太過矯情,謝景不問。他的同桌可是第一次見面就能冒著生命危險、勇闖小黑屋,遞答案的人。古道心腸,令人欽佩。沈晏清在班里也沒和其他人親近,謝景一時有點迷茫,到底是天性使然,還有只是對你。看謝景一直沒動,沈晏清忍不住催促道:“還站那干嘛,再等等真的要涼了?!?/br>送個外賣真的很不容易,cao不完的心。香氣逼人,謝景晚上沒吃兩口,現在是真的餓了。算了,長這么多干嘛,還是吃飯重要。謝景接過沈晏清手里的一次性筷子,坐在了長椅的另外一邊。謝景吃飽了,當然沒有吃完,雖然很浪費,但是量太多,剩下的只能扔了。沈晏清坐在他的老爺車上,單腳撐地,扭頭對謝景說道:“想去哪?”謝景坐在后座上:“回家,寫作業?!?/br>沈晏清:“……”看在下次考試就快到了的份上,放月假也只能委委屈屈的窩在家里學習。沈晏清:“行嘞,坐好了?!?/br>謝景回家又寫了一套理綜卷子,對完答案之后已經十二點半了。謝景活動活動手肘,站起來,打開了臥室的門。門廳一片漆黑,他們三個都已經睡了。謝景打開衛生間的門,準備洗個澡也休息了。衛生間的燈是暖黃色的,門正對著一面大的梳妝鏡,鏡子里是一個神情冷漠的少年。謝景的紅頭發已經染了兩個多月了,掉色掉成了橙色,發頂還要一小節新長出來的黑發,他的發色比較淺,和沈晏清偏深的不同,新頭發長出來了就特別明顯,一眼看上去,像是一只五彩斑斕的鸚鵡。宿舍的衛生間是沒有鏡子的,謝景也很少能看見鏡子,乍一看現在自然生長成這樣的頭發,嚇了一跳,立即決定明天就把這一頭五彩斑斕的鸚鵡毛給染了。他洗完澡躺在床上,打開手機,看見寧浩遠和顧善杰在群里聊天。寧浩遠聲淚俱下,嚴詞控訴就放兩天假還要留那么多作業。他一個人叭叭叭了幾十條,然后顧善杰冒出來,悠悠地說了一句:“我覺得還好啊?!?/br>寧浩遠:“……”寧浩遠:“退群了?!?/br>顧善杰:“我后天早點回學校,你可以過來照抄我的?!?/br>寧浩遠:“牛逼,你就是我親爹?!?/br>謝景掃了兩眼,剛準備退出睡覺。又看到寧浩遠叫他了。寧浩遠:“@謝景,景兒在嗎,景兒睡了嗎,景兒你說句話啊?!?/br>寧浩遠:“@謝景,@謝景,@謝景?!?/br>謝景:“……”謝景:“不在?!?/br>寧浩遠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